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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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却又笑,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你到底有多大的怨气,居然能引来南濮的鬼魅。”说着,一根根掰开她紧握银剪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长有薄薄的茧子,一看就是常年练剑的手。

“我不是怨,我是……”桃夭说不下去了,眼眸轻垂,一滴泪落在他冰凉的手上。

楚离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夫君并没有不在意你,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妻,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懂点事。”

他自称“我”,不是朕。

第4章 狼来了

桃夭早上起来时,雨已经停了,太阳升起来,窗下芭蕉叶绿幽幽的叶子上,露珠映着阳光,亮得像珍珠。

屋里不见楚离的身影,一袭薄被随意搭在凉塌上,一半悬在空中,悠悠地荡。

象牙席还有些温热,应是刚离开不久。

桃夭似乎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香,宛如雪后竹林的味道。

虽是夫妻,他们却很少有身体接触,离他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成亲那天,他牵着红绸的那端在前,她握着红绸的这端在后。

一步之遥!

可现在,他们又近了半步。

手指尖一阵阵发热,那是他碰触过的地方。

楚离彻夜未眠,一直在她身边守着,桃夭慢慢躺在象牙席上,偷偷笑了起来。

或许,他对她不是没有感情,如果她再努力一点,他是不是就会多看她一眼?

夏风飒然,老树婆娑,阳光碎了一地。

阿吉妈妈立在门口,目光似悲似喜地望着她。

昨晚失魂落魄地回来,早上又神采焕发,公主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系在皇上身上,给她一点点温情,就能令她灿烂不已。

公主这样爱皇上,就算要离开,恐怕也要经历一番剜心剔骨的痛才能彻底忘记他。

阿吉不忍破坏她的好心情,重新收拾好心情,进门时,脸上已是笑容满面,“今儿个一早喜鹊就在枝头叫个不停,老奴还想有什么好事呢,少的那个人就来了!”

桃夭以为说的是楚离,也笑着说:“他还是有心的……不过有点冷,不过没关系,我会暖化他。”

阿吉愣了一下,忙解释道:“是老奴没说清楚——小狼侍卫回来了。”

桃夭猛地支起上身,又惊又喜,又是自责,她满心满眼都是楚离,居然忘了小狼!

那是从小陪伴她长大,亲如姐弟的人,也是对她最忠诚的人。

窗外一阵喧哗,只听商枝在外叫道:“小狼你等等,这里不比西卫……等我去通禀啊你!”

桃夭心下一喜,快步走到廊下,只见照壁后绕出一个少年。

他十五六岁,身量中等,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瘦弱了些,头发胡乱扎了起来,皮肤糙糙的,眼睛极亮极亮,带着高原人特有的野性和纯真。

小狼一见她就笑,迫不及待跳过游廊的护栏,三步两步蹦到她面前,双臂一展就把桃夭搂在怀里,竟是抱着她原地转了起来。

桃夭咯咯地笑,不住拍着他:“放我下来!”

商枝看惯了这场面,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凤仪宫伺候的宫人们却是看了个目瞪口呆。

阿吉妈妈立时察觉到气氛的变化,面色微沉,喝道:“小狼,教你的规矩全忘了?”

小狼委屈巴巴地哼哼两声,就是不松手。

“他心智就跟着七八岁孩子一样,妈妈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训他?”商枝暗暗嘀咕一句。

阿吉瞪她一眼,无奈道:“屋里说话可好?外面这么多双眼睛……”

桃夭却指着上空道:“小狼,飞!”

宫人们的惊呼声中,小狼背起桃夭,纵身跃上屋脊,桃夭宽大的雪白袖子在空中飘荡,就像展翅欲飞的白鹤。

公主这是被拘束得太久了,阿吉悄悄抹了抹眼角,心底又是一声叹息。

凤仪宫的笑声飞到后面的飞絮阁,与前头不同,这里死气沉沉的,处处透着苦闷。

明晃晃的日影里,青荇小腹上捂着厚厚的被,脸上一点血色也没。

玉竹哭丧着脸道,“主子,闻总管说没有皇上的令他不敢擅专,今儿个咱们还得搬到空明轩去。这可怎么办,这碗绝子汤算是白喝了。”

“怎么会白喝?总归是留在宫里了。”她笑着,手指尖攥得发白,“再也不用回到西卫!”

从小她就活在桃夭的阴影下,所有人只看得见桃夭,看不见她,哪怕她再听话,秘术修习得再好,父皇挂在嘴边的永远都是桃夭。

她不惜弄坏嗓子,换来的却是父皇几件冷冰冰的赏赐,而桃夭,依旧是父皇的宝贝。

任何东西,只要桃夭看上了,就自然而然归为桃夭所有,却没有人问她想不想要。

包括这桩亲事!

“原本定的就是我,凭什么她哭一哭,闹一闹,就成了她?”青荇嘴唇几乎咬出血来,“父皇那个老糊涂,桃夭留在西卫一样可以嫁个好夫婿,我只能让康皇后当成笼络权贵的棋子,还不定指给哪个糟老头子!”

玉竹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向外望了望,“主子,您小点声,让人听见可怎么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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