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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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夭不知道龙鳞甲从何而来,当龙鳞甲第一次出现时,就像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陌生又熟悉。

“他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他死……如果你听得见,帮帮我好吗?”

桃夭想象着龙鳞甲穿在楚离身上的样子,他骑着高头大马,龙鳞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千乘万骑簇拥着他。

她站在角落里,试探地小声叫了他的名字,他没有听见,于是她提高声音喊了一声他的名字,他便转头看向她,她也看着他。

对视的那一刻,他笑了,向她伸出了手,她也笑了,可他的脸已在她眼中化成了泪。

桃夭悄悄抹去眼角的泪花,再抬头时愣住了。

时间一瞬间停滞,一片片青色的鳞片闪着光芒从空中落下,粼粼的,就像阳光下的湖面。

龙鳞看上去坚硬,却无比温柔地拂过她的脸庞,一片片鳞甲散开又合拢,宛如水流一样绕过她的胳膊,她的肩膀,她的腰,哗啦啦一声,就像瀑布撞在岩石上,瞬间迸发出万千点水光。

光雾中现出一条青龙,在桃夭周身游动盘旋着,空中隐隐传来一声清越的龙吟。

龙吟声落,雾气消散,龙鳞凝聚成甲,在不甚明亮的屋中流溢并闪动着冷光。

寂然已经看花了眼,好容易才把嘴巴合上,手摸着龙鳞甲,又哭又笑道:“老道这辈子没白活,就算此刻死了也没有遗憾!”

“别说不吉利的话。”桃夭淡然一笑,咬破手指画了一道符,“这是普通的护身符,你一道给皇上送去,龙鳞甲也许不认他,让他贴身带着符文,沾点我身上的气息。”

寂然纳罕道:“您不去?”

“不去,我要离开这里。”桃夭摇摇头,她不敢去,害怕一见他就舍不得走了。

寂然惊得口舌都不利索了:“那那那……皇上肯定不会放您走的,老道知情不报,这是纵容之罪,皇上还不得把老道脑袋砍了?不成不成,亏本的买卖老道不干!”

桃夭冷声道:“简单,你明着说就好,告诉他我回西卫看父皇了,若想见我,就把青荇交给我处置。”

寂然也知道那封密信的事,闻言长长叹出一口气,冷不丁道:“如果皇上执意要保青荇呢?”

桃夭默然片刻,道:“不及黄泉,不相见。”

语气坚决,眼神却十分复杂,甚至含着几分不以为然,或许是楚离昨晚的态度给了她信心,她并不认为楚离会继续庇护青荇。

寂然小心翼翼捧起龙鳞甲,神情恭敬而神圣,他说:“老道一定把话带到,皇上和父母缘浅,大概不理解您和卫帝之间的感情。嗨,即便卫后使坏,卫帝总不可能杀女,再说有小狼跟着,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桃夭被逗笑了,忽把一道符贴在寂然脑门上:“月黑风高,我也要跑了,你等两刻钟再找皇上,让我跑远点!”

寂然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看着她扬长而去。

夜风吹过,幽暗的月光下两面军旗微微抖动着,似乎有了生命一般,默默注视着脚下这片黑黢黢的营盘。

寂然揉着酸疼的腰,边走边牢骚:说是两刻钟,足足困了老道一个时辰,哎呦喂,都迈不开腿了。

“道长,您一下午哪儿去了?我找您好几回。”青荇从帐篷后面闪出来,笑吟吟道,“我研究出一个破敌之法,不知道妥不妥当,不如……”

寂然揣着一肚皮心事,恨不得立刻把龙鳞甲送到皇上手里,忙摆手:“回头再说,老道有急事!”

青荇身影一晃挡在他面前,低声喝问:“你怀里藏着什么东西?”

寂然不由后退半步,皱眉道:“什么也没有,让开!”

青荇冷笑道:“骗谁呢,隔着包袱都看见光了,别人不说话,就当别人是瞎子?”

寂然一低头,只见手中包袱蒙蒙散发着青光,隐隐可见龙鳞甲的形状。

“里面是不是龙鳞甲?你怎么拿到手的?”青荇下死眼盯着包袱,暗沉的夜色都掩盖不住她眼中的贪欲。

此处虽然僻静,但十丈开外就有哨兵巡逻,寂然自知法力不如她,却不慌张,素着脸道:“与你无关,这是给皇上的,让开!”

青荇一怔,不甘心地咬着手指甲,最终还是向旁边让了一步。

却在寂然经过时,指尖白光一闪,瞬时在周遭布下结界。

无声,无风,一丈见方的地方,是令人心悸的死寂。

寂然警惕道:“你想抢龙鳞甲?别做梦了,这东西认主,给你你也用不了!快点收了结界,老道就当没发生过这事。”

青荇的声音像乌鸦一般暗沉嘶哑:“老不死的狗东西,三番四次和我作对,你看上了那个贱人?以前我拿你没办法,现在你法力只剩下一成,简直是老天都在帮我!”

寂然知道她动了杀机,二话不说先下手为强,袖子一甩,数张符咒如飞箭般射了过去。

莲花绽开,白光大盛,顷刻就吞噬掉所有的符咒。

寂然自知不敌,撒出符咒的同时扭头就跑,可一头撞在了结界上,差点没把老人家脑袋撞开花。

“你逃不掉的。”青荇兴奋的笑声从身后传来,寂然恨道:“少得意,老道就是死也要……”

他突然顿住了,眼神变得很古怪,“你的脸……商枝是你杀死的对不对?”

青荇下意识去摸左脸,原来她一时使用法力过猛,没有余力维持脸上的幻术,那三条狰狞如蜈蚣般的血痕便赫然出现在应有的位置上。

青荇低低叫一声,眼睛红得几欲滴血,白莲火化为利剑,顷刻就将寂然刺了个对穿。

“咳咳……”寂然一口接一口吐着鲜血,低头看着胸口的血窟窿不住苦笑,“还真要死了,老道这张乌鸦嘴就这么灵验?”

青荇吓得脸色白了白,“你还不死?”

五脏六腑都没了,这人为何还能动,为何还能说话?

寂然习惯性挠挠头,“老道也奇怪呢,莫非祖师爷保佑,我要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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