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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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惨终于确认了,自己现在真的是在做梦。

他环顾这间这间过分熟悉,熟悉到以前的自己只要一睁眼就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反胃的屋子,现在却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在初见之时都已经有些怔愣,仿佛是第一次踏足此地。

就当无惨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物件,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时候,他听到了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拉门声。

无惨微微眯起眼,下意识用手挡住了从门口偷出来的阳光,可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梦里,并不用怕被太阳晒死的时候,他又放下了手。

细微的阳光落在脸上,无惨还是忍不住去躲避,就像人会本能地去躲避滚烫的热水一样,他本能地让自己的身体重新缩回黑暗的屋里,却于竹帘的细缝里看到了那个熟悉到眼角发热的身影。

可身体却像是无法受他控制,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千年前一般。

好像在梦里,熟悉的身影就会下一次从褪色到斑驳的记忆里鲜活起来,再一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上一次做梦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正想着,没想到心神一动,就下意识把话说了出来。

“现在是卯时一刻了。”

“少爷您昨天下午就睡下了,是不是都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步梦一掀帘子凑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看起来黑糊糊的药。

明明都来府上几个月了,她还是穿不习惯十二单,走路磕磕绊绊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一样。

“你要是今天敢把这药泼我身上,你就——”

无惨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下意识接道:“从这里滚出去~”

“——从这里滚出去!”

我看着被抢了台词的老板秀丽的面容由白转红,像是施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这可是后世再也见不到的景象。

哎,小孩长大以后就变凶残了,路人说他脸色白的像死人一样当场就被满门灭口,才不会像现在最多敢怒敢言。

就这么想着,我默默地伸出手,大胆着胆子,捏了一下。

草,好软,要不再捏一把?

这么想着,我就又捏了一把。

反正我是梦境的主人,想做什么邪恶的事不行?反正老板也不会知道。

这要是在现实中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此时此刻在梦里不做白不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魇梦,冲!

少年无惨红瞳圆睁,好像是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万恶不赦的事情一样,他气的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敢......你竟然.....!”

我一边憋笑,拿起放在盘子里的药盅,想要正经说话,可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您、您先喝药,别气坏了身子......对不起,噗!”

无惨现在看起来就想打爆我狗头。

但是他最后还是含辱忍下,眼圈红红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这种明明相貌及其妖艳,内心却脆弱的像颗玻璃心的设定我真的是百吃不厌。

就像我看到迪亚波罗也会觉得意大利妖妇真是好香好香一样,对着无惨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我软音夸道:“好,我们少爷最乖了~”

“你不是说去后厨砍柴吗?还回来做什么?”他冷笑一声,把药盅随手甩在盘里:“舍不得我屋里这点炭?也不怕被药味儿熏死。”

“哎呀,和我们少爷比起来,区区药味儿算什么,这能算事儿吗?这根本不是事儿。”

我哐哐锤胸,拍出胸口碎大石的气势:“我,永远喜欢我们少爷的脸!”

“马屁精。”无惨才不吃她这一套,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对她的彩虹屁免疫了:“我要出去走走。”

平时的小要求可以,但是这是原则性问题,我很难做主。

“可是今天外面很冷......”我迟疑起来:“这不太好,等开春了再去吧。”

那一瞬间,无惨的表情是真的很难看。

我几乎可以猜到他想说什么,无外乎「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快死了」、「我连出去都不配吗」之类无能狂怒的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硬生生地忍住了。

潜意识里的意识告诉我,这很不无惨。

他不是这样的。

其实很奇怪,这个梦做到现在,有一半是受我控制的,但是有一半也不是。

比如想说的话,几乎就是脱口而出,好像我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一样。

见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我也见好就收,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下去。

以我来看呢,对待无惨这个小妖精呢,有点棘手,有点类似于莫德雷德:你不能对他的病表示同情,也不能对他的病不关心。

不过这么看来,老板不做人以后,脾气真的是与日见涨啊,这涨了一千年,要是把这涨劲儿换到日本大陆,这都涨没了。

正当我要出去的时候,无惨突然说话了。

他坐在被褥里,素白的襦绊衬地他的肤色愈发雪白。

无惨欲言又止:“你......”

“你觉得我很好看?”

害,我还以为是啥问题,原来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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