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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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印赤足从浴室出来,身上松松垮垮的搭着件浴袍,浴袍只到小腿那里,露出半截皓白匀称的小腿。

拿着毛巾随意的擦了头发,头发太长了,并没有干透,发梢那里还滴滴答答的有水。

她却再没耐心擦。

家是下午刚搬进来的,向恒帮的忙。他们在商场又买了一些日用品,也是向恒帮她搬来的。

拉开冰箱,冷藏那里放着两瓶红酒,又从别处拿了酒杯。

拎着酒朝窗台走去,那里放着一个吊椅和一张藤木桌子。将酒放在桌上,苏印伸手拉开了窗帘。

房间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浴室里面洒出来的一点灯光。这会儿拉开窗帘,外面闪烁的光亮便涌了进来。

三十二楼,很高。

至少从她站的位置看下去,很多建筑物都是俯瞰的。这公寓在市中心,到了晚上更是热闹繁华的不像话。苏印的这一处却是寂静的,昏暗的灯光,高到一打开窗恐怖的风就会灌进来的房间。

苏印窝进吊椅里,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的喝。

有电话进来,徐陵的。

苏印接了。

“在做什么?”

苏印答:“闲着。”

对方顿了几秒,开口:“没喝酒吧?”

苏印将刚喝进嘴里的酒吞下去,手慢慢悠悠的摇着酒杯,答:“没有。”

徐陵又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包括这次画展的安排。这是苏印第一次画展,徐陵很重视。如果这次画展举办成功,那对苏印以后的发展有不可估量的好处。

徐陵第一次个人画展的举办是在五年前,他三十岁的时候。就这样,他还是圈内少有的年少有为的人。

可苏印现在只有二十六岁,二十六岁就举办个人画展,更是少有的事。

徐陵说:“你很出色,超出我的预料。”

苏印抿唇没说话,不知该怎么应对徐陵这突然的夸赞。徐陵不夸人,之前“知风系列”大火之后都没能让他开金口夸人。

现在就这么突然的夸了,苏印倒有些不适应。

“房子喜欢吗?”徐陵问。

苏印看了眼窗外,居高临下,她在高处。

她极淡的“嗯”了句。

知道苏印话少,徐陵扯着聊天,他又问:“给你安排的助理怎么样?”

人是徐陵推荐的,苏印一下子想到助理那别扭又麻烦的性格。那个叫向恒的,人是不错,就是性格太别扭,又爱多管闲事,像个麻烦精。

她还没开口说什么,徐陵就道:“向恒那小子心细温暖,给你当助理也增加点你周围的人气。”

苏印不语,这人气未免也太旺了些。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苏印一直不停的在喝酒,一瓶酒下去她已经微醺。躺在摇椅里像只慵懒的猫。

徐陵还在说什么,她偶尔淡淡的应一句。

电话临挂断的时候,徐陵说:“听说你和那个赛车手分手了?”

他说的是陈隽。

“分了。”

徐陵问:“是你提的?”

她答:“不是。”又一口酒喝下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很顺理成章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分了?据说那小子对你不错。”

苏印不说话了,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有些失神。

最后徐陵说了句话,声音极轻极淡,却很稳定温和,他说:“累了就回来吧,到我身边。”

苏印的脑子有些发蒙,因为喝了酒,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徐陵的这句话太有诱惑力了,他的声音,他说出的话太温和,太温暖。

像是在对一个顽皮玩耍,或是叛逆不肯回家的孩子说的。

累了就回来吧。

苏印累了。

她仅存的理智仿佛要代替她做出一个回答,回答一句:“好。”

她去他的身边。

可是,心脏像是被人攫住,一点点的撕扯。

她脑海里闪现下午见到的画面,苏印不得不承认,白天所有的理智都会在夜里翻船。

“老师,我见到周焕了。”她听见自己说,“是周焕,是他啊。”

她觉得脸上湿湿的,却又胡乱的抹了一把,不愿意相信那是眼泪。

一秒,两秒,

三秒

对方沉默,很久很久,过去了好几分钟,苏印听到了极轻地叹息声。

徐陵问:“然后呢?他怎么样?”

怎么样?

他娶妻生子,妻子温柔,孩子可爱。

苏印的手紧紧的攥住浴袍,因为太过用力而骨节泛白。

良久,她道:“应该很不错。”

挂断电话,苏印盯着玻璃窗失神。

她以为,肌肤相亲是个很特别的词,它代表着信任、靠近、欢喜和难以遗忘。

她总以为,肌肤相亲的人是很难忘记,可是最后发现,他可以和很多人肌肤相亲,他娶妻生子。

苏印没想过分开后会被惦念很久,何况是周焕那样的人,何况是他那样冷心冷情,会对她说一句“腻了”,然后狠狠甩开她的人。

因为过去,她耿耿于怀,终于把自己折腾的不成样子。

可是那个人却早已经遗忘,他已经忘了她的存在,变了名字,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夫妻和睦,孩子可爱。

苏印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她仰躺在那里,手遮住脸,手心潮湿一片。

苏印哭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怎么去流泪,却在喝了酒后所有的情绪奔涌而出。

不得不说,我们是如此害怕被遗忘。

不管曾经多么的刻骨,遗忘了就是对过去毫不留情的否定。否定那段过去,否定她的一切。

埋葬了她的一切经历,叛逆的,痛苦的,热切的,不甘的

苏印仿佛看到了她曾经的样子。

乖巧的,两点一线上下学,听母亲话的样子。

那个黄昏被痞气冷意十足的男子扣进怀里时,她的惊恐。听着他略带凉意的低沉声音说:“周焕,记住了这是我的名字。”

那天下午,他明知道她妈妈快要下班回来,却依然把她抱到床上,从善如流的一件件退去的她的衣服。他吻在她的锁骨处,带着蛊惑的声音道:“这是你家主动一点,别那么无趣。”

她和家里彻底闹翻,孤身一人站在街头,他突然出现,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仔仔细细的瞧着她,他说:“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她反问:“你会负责吗?”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周焕把她压在床上,让下班回家的母亲看到卧室里散落一地的衣服,这是他故意的。

她跟了他两年,情到浓时抵死缠绵,他最喜欢让她叫他的名字:周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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