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梦蝶的怒意下(1 / 1)
这种驱赶牲口的皮鞭,质地都十分坚韧,即便是用刀割,也没那么容易割断。一些外家功法练到堪称化境的强者,可以做到挥掌如刀,靠着一身蛮力,把皮鞭砍断是可能的,扯断也能做到。但是像眼前这样,皮鞭一段段均匀碎开,且不是靠硬性拉扯,只是靠气功催动,这份手段便只能用神乎其技来形容。这名白衣教徒来自西南总舵,素日目高于顶,觉得天下之间论用兵战阵,自是以官军为能,可是论到单打独斗,整个武林都在西南十万大山之内。看到庄梦蝶这手功夫,却是张口结舌,心胆俱裂,暗觉自己是井底之蛙,所见甚是浅薄。
望着碎成一地的鞭子,花弄影不怒反笑,“大姐,你神功有成,怕是已经超过师尊了。可是当日师尊手段如此高明,不还是得罪了仇家,生死不明么?可见一人武功再高,力量再强,也终有气空力尽之时。要想成大事,还是要有个强大靠山,群策群力,才有希望成功。光靠一人血勇,是没有用的。白衣教的朋友需要我们一个态度,小妹认为,以柳长安做投名状,总比二姐要好。”
“你说的对,一个人武功再高,也不过是十人百人敌,真到了疆场上,并不能发挥多少价值。庄某决定与赵天霸合作,也自有诚意,但是这个诚意,不是以牺牲我的信用为代价,更不代表可以胡乱杀人。现在连山那边依旧为瘟疫所苦,我这次带去的的辟瘟丹,可以让连山的军队不至于因瘟疫失去战斗力,我想这份诚意,怎么也比杀一个人有用多了。再说,我平遥军这次是与人合作,不是受人吞并。我们喜欢交朋友,不喜欢拜主人,做朋友最重要的是互信。如果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就失去了合作的意义,所以要是非要逼我杀人才肯合作,那还是干脆一拍两散的好!”
她的目光看向那名白衣教徒:“贵客,你们白衣教不管背景是什么,但总归是武林一脉,大家按着江湖规矩相处,还过以什么主公臣下相处,不知贵客以为如何?”
“这……这是自然。”
在西南山中那种蛮荒之地,生活物资严重匮乏,人们讲道理往往就活不下去。即使是一个教派存在,于秩序的维持也很差劲,或者说那种生产力条件下,就没法讲秩序。是以生活在那里的白衣教徒,只能按照当地规则行事,谁的力气大拳头硬,谁说话就是道理。
这名白衣教徒在那种环境里练武生活,三观行事,自然就受这种氛围影响。庄梦蝶展露出的武力远在他之上,即便是教中顶尖高手,手段也不过如此,这名教徒自对其有所敬畏,于其说的话,不管是否有道理,都当成道理来听。
再者白衣教眼下也是以江湖教派的方式行走江湖,手下人也是江湖气多于贵气,除去要害成员不论,像是眼下这种小头目,自然也是拿自己当江湖人看,而不是反贼预备役看,因此对庄梦蝶的提议并不反对。
庄梦蝶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按江湖规矩,平遥军是我的地方。杀谁保谁,都该听我这个大当家的做主。一清子道长未经我允许,擅自袭击我的客人,已是犯了我的忌讳。乃至丧命,也是技不如人,不能怪在别人头上,没有只须他杀人,不许他被杀这种道理。柳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即便大家合作不成,交情也还在,只要有我在,就不许有人伤害他的性命,更不许有人加害于他,谁若是不遵守这条规矩,就是摆明了不给我面子,那我就只好向他领教几手高招了!”
她的杏眼四下扫去,在花弄影的脸上略略停留了一两秒时间,又转向了白衣教徒,她这双眸子平素温柔如水,于男子而言,算是很有吸引力那种。可此时被她一看,就仿佛滔天巨浪迎头而至,想要与之抗衡就注定粉身碎骨。
“是……一切都按庄头领意思行事,贵军如何处置自己的客人,小人不敢多口。至于将来的事情该怎么办,就由教中长老处置便是了。”这名教徒本来也算是硬骨头,跑江湖的把面子看的比天大,对上女人更是不能输阵。可此时他却是再也硬气不起来,乖乖地拱手认怂,没了方才的锐气。
庄梦蝶道:“那就好,方才贵客说要回连山送信,我看这倒是个好主意。请你转告贵教中人,我平遥军此来,是共襄盛举,不是谁投奔于谁,大家平等相交,不分高下。如果谁存有吞并轻视之心,只能自食其果。至于一清子道长的事,等到了连山,庄某自有交代。”
“好!”
一群女兵已经高声喝起彩来,随后便是那些年轻的男兵也跟在后面为自家头领喝彩。这些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骨子里不大肯服人。自家头领表现得越威风,自己脸上就越觉得有面子。至于这种态度是否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以至于影响到后续的交涉,就不是他们这些人所能考虑的问题。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自己只需要痛快就够了。
这群人身份未必高到哪里去,但是胜在人多势大,一起喊好,造成的声势在那里,想要反对庄梦蝶的现在也不好说话。更重要的是,她那一手武功露出来,足以震慑群雄,任谁看到她这身绝技,都得考虑下是否是对手。
一名女兵牵了匹脚力给那白衣教徒,王赛金已经跑过去为柳长安解绳子,几个女兵不用招呼就跑过去送金创药。白衣教徒虽然看在眼里,此时却不敢多说一句多余的话,飞身上马,只朝庄梦蝶以及花弄影一抱拳,催马而走,向着连山方向奔去。
庄梦蝶转过头,又看向花弄影,“三妹,你与柳公子之间的过节我很清楚,可是咱们做事总要爽利一些,你想杀人,一刀杀了就是。这样折磨人,可不是咱们平遥军作风。再说,咱们平遥军人数虽少,与白衣教却是平起平坐,犯不上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他们高兴或是不高兴,和咱们没什么关系。现在说起来,还是他们有求于我们,而不是我们有求于他,所以此去连山一路上,我不希望再发生这件事,这是军令!”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