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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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

一家三口在船舱内取暖的时候,沈其在外头吩咐着尽快开船。这是一艘小型的客船,眠桅一层,从虹桥底下慢慢过去,就可以把桅杆竖起来,挂上风帆,顺风而行,无风时自有人力。

但,船刚刚起锚就听到了喝止。

岸上有郎官大声喊着停下。

沈其顿住,没有违抗,因为他看到一群厢兵走来,穿着府尹卫兵的衣服,但打头的那个他认识,是宫中禁军。

第130章 一点分担 我也能做点什么!

客船不是特意准备的, 是到了码头临时租用的,船上诸人悉数不认识。船老大带着众伙计就是在码头讨口饭吃,小本生意, 最怕遇到那些不讲理的客人。

这明摆着是管家巡查,不配合肯定吃挂落,船老大已经做好了挨客人骂的准备也要放下船锚, 等待检查过了再起锚。好在客人是个讲理的,没有为难他们这些小人。

“郎君, 这怕是一时三刻也开不了船,这……”船老大哈着腰, 笑着和沈其说话。

沈其拉了拉自己的斗笠,“那就等等, 咱也不急。”

“那好,那好。”船老大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客人明理,知道轻重缓急, 遇到那些急眼的,现在就囔囔吵起来了。

“官差来了随便他们检查就是,不需要任何阻拦。”沈其吩咐。

“那是那是, 民不与官斗,咱还是顺着点这些大爷。”船老大在河上行走, 迎来送往、走南闯北的,小二十年里也是见了不少人的,打眼一看就知道今日载的客人有些不一般, 具体哪里不寻常,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晓得不能够得罪。官差不得罪, 客人更不好得罪,难哦。“郎君,可要让厨房里做些吃的?”

“来一些你们拿手的点心就是,到了中午,就做你们的看家菜,别省,料要用最好的。”

“肯定肯定,小的哪里敢拿咱吃的糊弄客人,那肯定是最好的东西最用心地做,郎君保管放心。”船老大就差拍胸口保证了。

沈其点头。

他嘴上和船老大说着话,视线一直落在岸上,注意力若有若无地放在了那些伪装成厢兵的禁军身上。宫内禁军轻易不会出动,除非宫里面某位主子吩咐了,他们一向直来直往,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穿着那身皮与天子多近似的,鼻孔都快朝天喽,让这群少爷兵伪装成厢兵……沈其垂眸,能够这么命令的天下唯有一人。

他看了一会儿,果断转身往船舱那边走。

船老大正说在兴头上,厨房里的掌厨人是他的浑家,做了一辈子的水上菜,最拿手的就是清蒸鱼,别看是普通的清蒸鱼,经过浑家的手打理,做出来的鱼又嫩又香,还一点点腥味都没有,拌碎了和米饭一起吃,那个鲜的咧,不要太美哦。

“中午就让浑家给客人们做,昨儿个打上来的好鱼……”

客人走掉了。

船老大意犹未尽地砸吧嘴巴,自己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他背着手转转身走着,也不往船舱里头去躲雨,就站在外面,时不时看两眼岸上的情况,就怕官差突然来了,没有及时迎接,到头来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普通人。

客舱里,脱掉蓑衣的沈其和方奎说岸上的情况,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没有多做分析,当人随从的没有给主子分析的道理,只要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说出来就好,多年的经验之谈。

方奎坐于桌边,手轻轻地扣动桌边,手边是一杯暖茶,在清寒的空气里氤氲着热气。

方年年坐于一边,思量着说:“要不要易容?”

和船家借点儿东西,她很快就能够让一家三口换个样子,不说改头换面吧,熟人认不出来还是可以的。

方奎摇头,“不用。”

塔娜说:“想什么呢,就你这么点儿三脚猫功夫还想在外人面前班门弄斧?”

“沈宥豫都说我弄的好。”

“那是他哄你的。”

方年年,“……你们也太小看人了,我还是有点本事的。”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凑热闹,爹妈在,大事儿我们做。”

“我也想给你们分担点。”

第131章 一只眼睛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靠……

方年年感觉自己被爹娘排挤了, 他们两个在一边头碰头嘀嘀咕咕,压着嗓子、轻者声音,就怕她会听见一样。她几次凑上前, 都被赶了出来,再一次凑上去,还殷勤地倒水、端茶点、拿瓜子, “琥珀核桃很好吃。”

腆着脸,甜甜的讨好的笑。

琥珀核桃外面裹着的糖壳呈现出非常漂亮的琥珀色, 把没有去衣的核桃仁严实地裹在里面。吃一口,核桃仁的香和糖的甜在舌尖缠绵, 间或夹杂一点点核桃衣淡淡的苦,渲染出复合多变的味道, 心灵鸡汤上头的话能够感慨地说:这就是人生。吃货能够接二连三地吃,才不管什么人生哲学的大道理, 有满足舌尖欢愉重要咩?

“这孩子怎么老是过来,快到一边去, 去去去。”塔娜不耐烦地摆着手,就和在家吃饭,雪球那家伙却喵喵喵地靠过来, 在脚边绕来绕去,为了一口吃的撒娇卖萌, 她就摆手去赶一样。

方年年,“……”

她不想走,死气白咧地说:“好吃的。”

“知道了, 知道了,我们吃,你给我到一边去!”塔娜转头看着女儿, 一字一顿地说:“给我到一!边!去!”

方奎在一旁点点头。

方年年知道自己是改变不了爹娘的一意孤行了,噘嘴转身,负气一般往回走,走到靠窗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坐下后还不高兴地巴巴地看了爹娘一眼,哼了一声扭头、转身,留给他们一个写满不高兴的背影。看到女儿这般孩子气,塔娜和方奎笑了,是紧绷面孔下舒心的微笑,两个人看了看彼此,继续说着话。

禁军乔装而来,所谓何,他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为的就是他们。

方年年靠在窗边,俏皮负气的样儿在脸上荡然无存,出现的是与年龄截然不同的沉静怅然,她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抵在窗边,轻轻地推了一下,窗户好似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嘎,其实就推开了一条一指宽的缝隙。

外面下雨,京都的冬雨湿冷寒凉,推开一条缝隙,就有风裹挟着雨水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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