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锦纹见拦不住她,便笑盈盈的喊:“快些回来,我等你看戏呐。”
云央快步的走着,这戏台搭在国公府内院和外院连接处,便是她和阿年经常要走的那条路,跟外院就隔了条月亮门,为了便于那些戏子换装方便,也免于内院女子的尴尬。
先是朝寿安院跑去,云央却在半路远远看见国公夫人还有徐嬷嬷走了过来,应该是更完衣回去听戏,云央糊涂了多年的脑子在此刻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阿年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早就该回去了,况且国公夫人后头也没有跟着阿年啊。
徐嬷嬷远远就看到云央转身就跑,‘啧’了一声:“这丫头忒不懂规矩了,见了夫人不见礼,还转身就跑做什么?”
国公夫人压根没瞧见,只淡淡扫了一眼,也并未看到人影,便也不当回事。
云央又跑到了月亮门边,今日万里无云,是个极好的日子,年后这般好天气,正是该热热闹闹的。
日光极是耀眼,树影婆娑,枝叶摇晃,阳光依旧透过层层枝叶斑驳照在地面,云央眼尖,那一点金色闪过,她立刻看到了。
是阿年今日戴的丽水紫磨金步摇,她亲手帮阿年插在发间,还赞了一句,“阿年,你越发的美了。”
阿年也定是察觉不对劲了,不然这根步摇,绝不会出现在这,难怪不要她跟着,若是她跟来,必定先处理的就是她,到时候,阿年谁来救?
云央只觉自己从未有这般冷静清楚的时候,心头思量不停,立刻转头拉了个过路的丫头,吩咐下去:“去找世子过来,就说阿年出事了。”
小丫头连连答应,云央捏着步摇冲出了月亮门。
……
周玄清接到消息的时候,脑中微微一震,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世子,您身边的侍妾,阿年的丫头云央,把国公爷给打了。”
德喜吓得蹦了起来:“什么?云央把国公爷给打了?”
……
周季深近几日在府中过的十分苦闷,国公夫人日日乌眼鸡一般盯着他,他如今也没脸出门,索性便窝在府里,还好锦纹这丫头还算懂事。
自知道戏班子要来唱戏,锦纹便与他说了,那戏班子的小旦角,长得和天仙一般。
他虽对天仙一般的人儿没什么太大感触,可锦纹说她都安排好了,他也心痒难耐,叶婉那里如今去了也是争吵不休,索性重新找个乖巧的也好。
可惜他一进来,就被人一棒子敲在了头上,虽不至于昏迷,却也血流不止,头脑昏沉。
看衣饰,明显是国公府里的丫头,周季深气的大吼,有气无力:“贱婢,你做什么?”
那丫头似是也怔住了,吓得手里的木棒都掉了,没一会,屋里就冲进来不少人。
看着国公爷满头满脸的血,先是急急忙忙请大夫,又立刻将这大胆找死的丫头绑了起来。
……
云央被压着跪在屋中,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不过一桩区区小事也变成了大事,大户人家有这种刁奴,早就打死发卖了事,不过今日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完。
如今弄的如三堂会审一般,国公夫人国公爷端坐在上头,国公爷头上包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看着颇为滑稽。
国公夫人看的心头舒爽不已,面上却也端肃,看着跪在地上的云央依旧一脸疑惑,也很是好奇:“说吧,为什么打国公爷?”
云央眼神慌乱,良久才揪着手嗫喏道:“奴婢,奴婢以为是有歹人,所以,所以……”
周季深闻言怒气冲冲,猛地拍桌:“放屁,放屁,你躲在门后,我一推门你一棒子就打下来了,分明是早有预谋。”
说完心里还是气不过,桌子拍的‘砰砰’响,指着云央道:“不必说了,发卖了,如今还在年节里,我大人有打量,要是在往日,早将你打死了事。”
云央吓得赶紧砰砰磕头:“夫人饶命,国公爷饶命,婢子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国公夫人看着包的头都大了好几圈的国公爷,抱着头喊疼,按捺住心头的笑意,又隐隐有些不屑。
老东西年纪越大越不像样子,从前好歹还知道挑嘴,现在是什么妖魔鬼怪都能入口,跑到戏子这一处,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嘛?
便也微微点头:“行了,那就发卖了吧。”
这丫头胆子大,做了她一直想做的事儿,可国公府有国公府的规矩和脸面,不容这些奴才婢女践踏,往日以她的性子,连话都不会让奴才说的,今日她心情好,多问了几句。
“母亲,这丫头怎么了?”周玄清匆匆而来,云央跪在地上却连看都不看他。
国公夫人略微将事情说了,周玄清道:“莫不是哪里出了错?这丫头是我院里的,母亲将她交给我吧?”
国公爷脸都涨红了,本来这事就很是滑稽,如今儿子又来掺和,心头又恼又气,怒气瞬间就冲至顶峰:“不行,这丫头我不打死她已经是法外开恩,必须发卖。”
国公夫人这时才细看过去,心头猛的一跳,这确实是阿年身边的丫头。
“不错,速速拖去卖了。”国公夫人不说二话,宽袖一甩,立刻有人冲进来拖走了云央。
儿子院子里的人,接二连三的爬老子的床,出了一例也就罢了,不过是对付别人的手段,可又出一个,难免叫人笑话。
若是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盛行扒-灰,那还要脸面不要?瞬息之间,国公夫人心里已经是想的清清楚楚。
云央被拖出去的时候,丝毫未再分辨一句,却斜睨了眼周玄清,并未向他求救,反而眼神里满是不信任、又带着恼怒。
周玄清看着,不知为何,心口微微有些慌乱。
他立在那,面色极难看,却也没有再说话,怕再说一句,云央连命都没了。
这些后宅龌隅他一清二楚,看着云央被拖走的凄凉背影,他只怕阿年伤心。
是了,阿年呢?
周玄清心头一跳,她们俩往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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