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入了夜,国公府依旧静谧,周玄清夜半才归,惊醒了睡着的云央。
“世子,您这两日怎么总是回来的这么晚?”云央替周玄清整理衣衫,四处的看,“德喜呢?世子,德喜不是跟您一道出去的么?”
她想着阿年明日成婚,得送些小东西做添妆呢,谁承想,周玄清压根没回来,德喜不在,她也出不去。
周玄清眸光灼灼,长长吁了口气:“我有事吩咐他。”又垂眸定定看着云央不眨眼。
今夜注定无眠。
第二日一早,阿年还兀自昏昏沉沉,就被岑缨叫醒了。
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偷懒不得。
第64章 抬头的第三十四天
成婚所需一切叶繁星都很周到的想好了, 只叫两人完全莫要担心,岑缨见他看重阿年, 满脸喜不自胜。
“乖女儿,绞脸婆还有喜娘来了,不能再睡了,该上妆了……”岑缨知道阿年没睡好,便趴在她耳边轻轻的唤,“等会儿误了吉时可不好呢,快些起来吧。”
阿年无奈, 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只能起身,外头小小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应该都是叶繁星安排的吧, 阿年无奈一笑, 叶繁星就是这样, 即便是做戏, 也要唱个全套,绝不叫人看笑话。
天色实在太早, 阿年迷迷糊糊的被一顿从头到脚的收拾后,终于准备好了一切。
只等快到时辰,将那大红的嫁衣穿上,这是岑缨心疼她, 天气太热, 这嫁衣一层又一层, 又厚又紧,穿起来真是受罪。
大家也都出去了,留下新嫁娘在屋里安静一会。
阿年听着外头闹哄哄的, 心里一阵茫然,这就要成婚了?虽说注定了自己的结局,可这般一日一日真实地走过来,总觉得人还是飘飘忽忽的。
那些戏折子果然是唬人的,她才过了几个月,就觉得恍若隔世,戏折子里头,动不动就是三年五载的过去,那些男男女女又是怎么过的?
如今叶婉已是不成,也算是帮叶繁星吧,至于她的事儿,尽人事知天命。
阿年坐在桌边,看着床榻上的红嫁衣发怔,叶繁星说,这是请玉京城中最有名的绣娘缝制的,因着要的急,另还请了十来个顶好的绣娘赶工。
那盖头是宫里娘娘才能有的布料制成的,光这一项就花费超过数千银钱,更遑论抬过来的东西,样样都贵重,他是心中愧疚,阿年都明白。
只是这愧疚也抵不过旁的,也繁星说的那句实在太对,心里有了真心人,哪里还放得下旁的人。
就好像周玄清,这些日子来看,这戏唱的并不是毫无用处,阿年也见过他的真情实意,也见过他恼怒无比,可阿年的身份注定没办法与他肩并肩。
其实,周玄清大概早就想通了吧。
那日小年夜,他那般温柔缱绻和她缠绵,其实心里不定是在想,他的夫人,必定得是个什么模样,而自己,注定无法成为他的妻子。
有没有可能,他也会在心中感慨:阿年若是世家女就好了。
阿年木木呆呆的想到这儿,又叹了口气,随后响起‘吱嘎’一声,听到房门被推开,又再阖上,她以为时辰到了,连忙拿起嫁衣就准备穿。
“这么快么?我这就穿上。”
“放下,不准穿。”一道嘶哑的嗓音传了过来,是个男人。
阿年惊的回头,口中还未叫出声,肩头就被点了一下,力道极重,钻心的疼,阿年霎时就白了脸色。
那人将阿年手中的嫁衣挑开,拎在手上,左右看了会,嘴角微挑,似是极为嫌弃,随后,他竟是莫名松了口气。
阿年震惊的看着这人,满眼惊恐,不知到底出了何事。
只见这人是个中年男子,面容平凡不起眼,一双吊梢三角眼,头发梳的整齐,穿戴不错,像是哪家的管事,身量高大。
阿年平日并未见过,却隐隐觉得眼熟,难道是叶繁星家的?今日成婚,这种管事来的可不少,都是奉叶繁星的命,过来送添妆。
她嘴张张合合,愣是出不了声儿,所幸还能动,阿年身后便是窗子,之前正因着外头吵闹,她就给关上了。
她猛地冲过去,那人似是已经料到了,动作迅捷的提前攥住了她的手,阿年只觉手腕似被铁钳,满眼惊骇欲绝,目眦欲裂。
“你若是听话,我就不伤你。”男子凑近,在阿年耳边柔声道,转而又变了,恶声恶气,“你若是毁了我的事儿,这里的人,无一能活。”
阿年呼吸都停止了,只能拼命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轻举妄动。
男子松了她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皮子,上面有窟窿有眼儿,阿年正莫名间,就见那人按着皮子往她脸上抹,一阵冰冰凉凉。
“把这件衣裳套上。”男子想了想,将阿年之前换下的旧衣裳递了过去。
“现在,你就走出去,径直走出去。”阿年穿好后,男子拍拍她的肩,朝北指了指,“别想耍什么花招,院子里一样有我的人,就在那边的槐树下等我,你若是敢跑……”
声气突然低沉下去,阿年浑身发抖,张嘴后想起没有声音,又拼命摇头。
那人很是满意,平凡又普通的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好,是个乖女孩,去吧,放心,只要你听话,你娘还有邻居她们我保证不动分毫。”
阿年浑身发抖,好一会才僵直着身子出了屋子,随后不过三五息,另有一道身影走了进去,没有人发觉异常,一切都平平淡淡。
这里本就不是富人们的地方,没有下人看守,邻里和睦,相互串门的多,对那些世家礼也不是太过于注重。
阿年连转头都不敢,一双眼睛尽力保持冷静,她看到邻居们正在讨论叶繁星抬过来的礼,岑缨还不见踪影,心头越发酸楚,她这是惹到了谁?
见身侧有两人目露寒光的盯着她看,阿年歇了想乱跑的心思。
那人在自己脸上贴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人认出她?
无人能解,阿年压根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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