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说完她签字丢笔,直到出门上车也再没回过头。
曲终人散时过境迁。当下梁昭回忆起来,也难免感伤,心里一抽一抽地疼。疼痛级数不高,仅仅和秋冬静电差不多,但二次伸手之际一定会后怕,怕再电一遍。
她开口间发现嗓音好哑,“miranda,我不会把犯过的错、现有的不幸全归咎给顾铮。就拿上次姜芙大闹公司来说,事后我也觉得,这些都是蝴蝶效应怪不得具体的某个人。
是的,蝴蝶效应。自从我领会了这个道理后,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小心再小心,任何狗屁倒灶的是非能免则免。
我是离过一次的人。虽然对第二段婚姻也不抱多大期许,但至少在争取……也就是说,顾铮来当dp,必将给我的婚姻生活造成困扰,你懂吗?”
miranda问她,难道和老公说了此事?
“暂时没有。”
那头该是忙于什么,急急劝她先和丈夫通通气,以策万全。多余的等年后再说。话完便擅自撂了电话。
梁昭胳膊脱力地垂下去,焦躁更比无奈多。
她礼裙外面罩着西装,抄兜转身间,就看见不远处的竹间小道尽头,顾岐安一身海军大衣,驻足许久的样子。烟被风吹花了,就摘下来捉在手上,好像在等她,
也像在缓冲自己。
梁昭感觉自己扯出一记笑,敷衍又假装,鞋尖叩叩鹅卵石问他,“听到了?”
“我说没听到你也不会信。”
本来三四米的距离,他说着就几步走来。梁昭抬头的时候,某人已到眼前,烟气扑面熏得她眼睛泛酸。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扯平,”她几分戏谑,“我偷听到了你的秘密,继而又还你一个。而不是像早上那样。”
耳边风过竹林的沙沙声。顾岐安当真眼见着她面色白惨下去,到后来甚至一点血色也无。他知道梁昭这点异于常人,别人受了冻脸是紫是红,她始终白,白得冷冷清清。
于是先不管别的,扽住她手腕往抄手游廊去。
梁昭挣不过,就跟拎鸡仔般地被他拖去廊下,落定一刻,愤怒一触即发,猛地撒开他的手,“怎么成了你兴师问罪的架势呢?”
顾岐安就手丢掉烟蒂,不气反笑地看她,“梁昭,你难得对我有情绪。”
这话出口像怨艾吧,他承认。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一年半载过来,二人纵使没有深情也有恩义,可从他主观视角看来,梁昭像是从来没把他当过丈夫。
抑或是,她只想要个家,要个避难所,所以临时捡漏了他。然后呢,平日里总是一副无可无不可、清心寡欲的样子,爱也没有恨也没有。
此刻,气得恨不得把他活剐了的模样,某人反而觉得她立起来了。
梁昭也不知是经不住激将,还是气他干了和顾铮差不离的勾当。是的,婚外接济老情人母亲,同顾铮婚外不轨有差吗?!她就这么怼到他身前,恼得骨头打架,仰首拿问,“嗯,我有情绪,你倒是说说自己做了什么啊。顾岐安,你均月薪七八万交一半给我剩下的还要养人家,你当扶贫啊?”
直到这秒,她才明白要求他财产透明有多矛盾。
矛盾在他连自己的心事行迹都不与你披露,还谈什么财产。
而这个人,占着好皮囊的便宜,错也错得光明磊落。只是低头冷穆地看她,“确实是扶贫。老太太至今靠低保过活。”
梁昭一口气没倒过来,噎得哭笑不得,随即没忍住,哭了。
岂料她一哭反倒成了杀手锏,打得顾岐安措手不及。
他抬手去捞她下巴,梁昭始终躲。几个来回,顾岐安索性拎她站到楣子上,这样,视线就能平齐了,他再掏出兜里的方巾,
被梁昭格开,“滚!”
顾岐安略略掀起眼皮子,“你这么大反应,是在吃味?”
真特么……吊儿郎当啊!搁古代就是个捧戏子的,一掷千金只听个响。
梁昭这才懵住了,本能说“没有!”但找不到任何为这发脾气开脱的借口。
除了,我是你名义上的老婆,有权问责你所有蹊跷去路的钱款。
“那你告诉我,气什么、火什么?以你梁昭的性子气成这样人设不‘翻车’吗?”有人一半正经一半随性,目光凑到她脸下瞧她双眼,只见坠坠的泪珠子,剔透又可怜见地,挂在睫毛根上。不是此处不宜,顾岐安真得叹一句:
你是谁?请把梁昭的肉身还给她。
而事实他说了句挺幼稚的话,“你又不在乎我。”
梁昭低眸汇他目光,声音颤颤地,“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和你共用结婚证,住一间房,你发/情了还要无偿给你睡,没资格管你花钱养别人嘛?这好歹是正主已经死了,要在世还得了,你不得金屋藏娇?”
“梁昭!”
因为她的言辞冒犯到已故人了,顾岐安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这事与她无关。完全是我一个人的主张。换句话说,我给你捋一捋关系,是正因为她过世了,寡母无人照料我才会偶尔接济。倘若她还活着,自然没这些后话了。”
面前人一撇头不置可否。他接着说:“她是出车祸走的。”
这下梁昭彻底石化了,当头棒喝般地哑然。抽丝剥茧地梳理个中联系,她忽而明白了什么,明白为什么当初她车祸顾岐安那样心急如焚,事后也说什么都要娶她。
她像个活体牌位,来帮他寄托缅怀一份过期的哀思。
“顾岐安、”梁昭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
“嗯……”
“她叫什么?”
“秦豫。”
“所以gq的q是她?”
“……文身是和她恋爱时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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