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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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如此,还有啊,一到变天身上就会到处痛的。我外婆就这样,好灵光的,一喊膝盖痛必会落雨。”

顾岐安很难不教训她,“谁叫你一年四季都穿这么单薄?怪谁?”

“牙齿也会掉光。”

“你这明显有点初老焦虑了。”

“因为我想一辈子漂亮。”

顾岐安莞尔,试着再投喂她几颗爆米花,她果然不肯吃了。他打消她的顾虑,“你会一辈子漂亮的。不漂亮也没事。”

终有一天他们都将老去。

快进场的时候,大厅里拥挤起来。乌泱泱的人从众,梁昭突然好渴,吃面齁着了,就使唤顾岐安去买两瓶水。

他买完折回,发现她边上有一群小年轻总在偷摸瞟她,贼眉鼠眼的死相。顾岐安加紧步子迈过来,旋开瓶子要喂她。

梁昭颇为疑惑,“我自己喝就行了呀……”

“废什么话,”他勒令,“喝!”

梁昭不明所以,心想这人啊,好神经质。

进场了也是。幕布还没拉起四下都黑魆魆地,顾岐安忽而怼过来封住她嘴唇,发疯般地,梁昭无论如何推搡都无果。她甚至被他啃疼了,唇瓣磕在他门牙上。

亲的人力道肆意乃至蛮横,手伸到她襟前,帮她把风衣扣子系紧。好挡住她打底的那件浅领线衫。

最后是有人打着手电要借过,二人才仓皇分开。

梁昭怪他,“你有病?”

某人怨念,“我好烦你里面的衣服。”

她噎语半天,憋出个,“好无语……你怎么能这么霸道?”

顾岐安不说话,开场放龙标了,他自觉保持安静。只是手去捉她左手,捉到自己贴身来,还误碰了他的金属皮带扣,梁昭下意识一瑟缩。

有人再送呼吸到她耳朵里,低低熬人的声音,“你碰到什么了?躲这么急?”

梁昭从头红到颈,也小声啐他,“碰到流氓了。”

他轻笑,“那要松手吗?”

“松。”

话赶话赶了个寂寞。顾岐安反倒扣得更紧,还去旋转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以前不曾发现,原来尺寸这般合衬。

好像量身定做,也像天意使然。

明前这几日都是绵绵不尽的雨。日子推进的速度也仿佛迟缓了下来,像老牛在前方响鼻残喘地拉着走。

堂兄弟二人合计的菜馆算是落定了。前天堂兄还来电,问昭昭,亲家太太的喜宴定好位置没?没有的话,可以在他们家吃呀。也算作喜上添喜了。

梁昭说没有,因为行程滞后了。梁女士始终有个顾虑,总得过完谭主任的忌日以及头七天,才能去办红事。

有些人无论遇不遇新人,都把自己禁足在过去的牢笼里,终身困顿。

梁昭问妈妈,“那傅伯伯有异议嘛?”

“没有,”梁女士一口咬定,“他可尊重我的想法了。再说了,他敢不尊重?老娘头一个反口不嫁。”

“我看未必。”梁昭提醒她,好歹也去关注一下人家的小情绪。十有八.九心里也不好受的,只是不说而已。

“嗯呐,出息了。轮到你来说教我了。”

其实不问年岁,梁瑛是永远把姑娘当孩子的。有时晒太阳话家常,她也同老太太感慨,怎么昨天还那么小一个人,坐进澡盆洗澡能空下许多空间,眨眼就三十了呢?

外婆笑说,你感知自己老去都那么快,感知儿孙的成长也自然快呀。

这头不急着办喜,顾家那头倒是急切起来。也是有缘故的,前阵子老爷子去社区医院例行体检,查出肾上有息肉,转大医院也确诊了,一家人着实吓得不轻。

因为他原本就肝硬化,心脏也不好,窦性心律不齐,血压还高。老爷子又是个惜命的,月月雷打不动去庙里进香,不求长寿,只求自然老死。

这下不得了,回家鞋来不及换就冲进房里要草拟遗嘱。

顾二打趣他,“嗯,这个速度人大小伙子跑百米冲刺都拼不过。”

“你懂什么?我手底下好多套房子呢!”

爷爷算盘也打好了,当真要死,也得清清净净地死。没得他这头才停进棺材,子女就为争产打起架来。

“难看的还不是我?别人会说,你看看这家人,老头子死了,一家人可算拍手称快了,可见生前关系有多僵。”

遗嘱是后话,眼前他更想给秋妈一个交代。顾岐安也懂,先前带爷爷去医院检查,秋妈全程都鞍前马后地陪在身边。

他不想忘本更不想负情义。何况人活到高龄,相逢恨晚,难得遇到个体己知心,他是诚心喜欢秋妈呀。

偶尔领她出门溜达散心,或是上剧院看话剧,人在前面走,时不时就会回头来张望。也把她的手搭上自己胳膊,“仔细着点,别和我走丢咯。”

于是乎,老爷子和秋妈商量着,干脆择个吉日良辰把证领了罢!

这日一家人聚首,就是来一道盘算的。顾父只觉得荒唐,“你一心要做这个痴子,想过人家没有?活不长了,回头再叫人为你守活寡?”

爷爷不听,“要你干操这个心?人秋妈都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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