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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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死难道真的只是一场车祸吗?

那么母亲为什么会在哥哥的忌日时那般痛苦?

为什么每次哥哥的忌日父亲从来都不会露面?

程佳宁不是傻子,只是想要在程家活的好一些,她就必须当一个傻子——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一个贪图享乐的千金大小姐,没人会觉得当年只有八岁的程佳宁会懂得什么?

阮文还是第一个揭露这真相的人。

她或许只是在试探而已,但程佳宁已经撑不住了。傻子当久了,她仿佛真的傻了。

“程家的继承人可不止你一个,你是唯一一个从程太太肚子里蹦出来的。可程先生与你母亲之间的夫妻恩情又剩几分呢?将来继承程家的是你父亲的子女就行,至于是不是程太太生的,你觉得程先生在乎吗?如果程小姐愿意这么自欺欺人下去,那么悉听尊便。”

程佳宁脸色惨白,看着转身要离开的人,她鬼使神差的喊住了阮文,“难道你不怕我把这事告诉父亲?”

“告诉什么?告诉程先生,我猜测他与程太太感情不和,又或者是你兄长的车祸另有蹊跷。这些港人都知道,我也不过是听了几句八卦而已。”

阮文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仿佛不过是邻里间的闲谈。

这让程佳宁觉得,阮文是如此的可怕。

她明明才比大自己大一岁而已,怎么就有这样的城府?

“那你想要说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跟程小姐说,你父亲并不会把宝压在一个人身上,他的孩子多的是。你是他的继承人,他的那些生子私生女同样也是他的继承人。如果真的把程家的未来压在你身上的话,那他把自己的其他子女随便养养就是了,可事实上,你去哈佛读书……”阮文笑了起来,“我原本还以为程小姐是去哈佛读商学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学的是艺术,对吧?”

刚才看到程佳宁那简直不堪入目的工作成果时,阮文才意识到自己先入为主。想到之前去故宫参观时,程佳宁对里面的一些展品说的头头是道,阮文便是大胆地猜测了下。

而程佳宁的沉默意味着阮文猜对了,“你去哈佛学艺术,而你的二姐则是前往剑桥读书,听说她是法律和金融双修。我想程小姐你再笨也该知道,一个学艺术的和学法律金融的,哪个更适合当管理者。”

阮文何止是刽子手?她简直在一刀刀的凌迟,把所有华丽的袍子扯掉,露出最肮脏不堪散发着恶臭的真相。

“程先生到底选谁做继承人,其实对于我而言都一样,我从没觉得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牢不可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能把人牵扯到一起的只有利益而已。时局一直在变,我和程家的合作也随时可能终止。彼时我还可以换其他家,甚至于我自己也在发展着,几年后有了根基完全可以摆脱程家赵家李家这个中间商。所以,程小姐不要觉得程家能要挟到我什么,你未免也把我看得太低了些。”

程佳宁知道,阮文并不是一个软柿子。然而她后知后觉,阮文竟然是一个炸.弹,随时可以爆破,以至于靠近她的人都会遍体鳞伤。

“你跟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看我知道这些后有多么的慌张失措吗?”

“你狼狈不堪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好处,别太高估自己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只有楚庄王。你不是楚庄王,也成不了楚庄王第二。装疯卖傻对于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动动脑子吧,亲爱的姑娘。你如果想要继承程家家业的话,提升自己的能力很有必要。否则,我想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他们会像豺狼一样,在程先生百年之后把你扒皮吸血。到那时候,你倒是不用再装疯卖傻了……”

面对那么凶残的真相,等待程佳宁的只有一条——真的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沙子。

她看了看时间,还差十秒钟到十分钟。

“好好思考我说的话。对了,记得把工作完成,不然那可是六千万的贷款哦。”

财务科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丝丝凉意。

程佳宁却觉得这房间里是如此的冰冷,宛如置身在北极一样。她浑身冰寒,像是被阮文灌了一桶又一桶的凉水。

她怎么能那么尖锐刻薄?把所有的真相都揭示出来,让她想要躲避都不能。

程佳宁觉得自己要疯,她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那水很热,杯子几乎被她甩在了桌子上,滚烫的水滴迸溅到手背上。

程佳宁几乎又要落泪,只是这次她硬生生的控制住了。

不能哭,不能哭。

她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

年轻的姑娘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不能被阮文瞧不起。

那些见不得人的私生子私生女,凭什么能比她更风光?

父亲,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母亲,还对不起自己!

为什么任由着自己去学艺术,却送那个女人读金融和法律?

原来,所有的父慈子孝都不过是假象。

是她一厢情愿的以为父亲最疼爱的女儿是自己。

毕竟其他的那些人,都没资格喊他一句“爸爸”。

可那又如何呢!

唇瓣几乎被她咬出了血,程佳宁看着杯子里的水,她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几秒钟后,她转过身去打算继续自己的工作。

她之前不小心打湿了差不多有十页的材料,只需要把这十页材料整理好,她就可以结束今天的工作了。

再度坐在打印机前,程佳宁下意识地伸手去拿那些文件,当看到那上面放着的巧克力时,她愣了下。

那并不是自己吃剩下的那三分之一块巧克力。

而是一个新的巧克力。

包装纸还完好。

和阮文之前给自己的那一颗一模一样。

是阮文留下。

程佳宁看着那巧克力低声喃喃,“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她手里攥着那巧克力,好一会儿这才是小心地收在了风衣的口袋里,暂时没有吃掉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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