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营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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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重重的捶地声传来,可惜……贝杜兰的情绪一下从跌到低谷,我预料错了,我杀死了穆彤彤,可还是没有用!我低估了权力的力量,她们收买了校方,摆平了媒体,连警方的捕风捉影也无功而返,穆彤彤的死变得无声无息。不过不要紧,我还有下一步,我开始以穆彤彤的口吻和技巧写信、画画,用血影恐吓她们。我是如此清楚,突然袭来的恐惧,哪怕每次都持续不久,却深刻到难以摆脱。

在余宫音死前,她收到了带有那'血影'的画卷,如果说于宫音的死不在我的意料之中,那我是在说谎,因为这个‘小白鸽’是我们中最温柔、也是最懦弱的,不食人间烟火,不识人间有羞耻事!

不过她选择了如此惨烈的方式自杀,却在我的意料之外,本来以为她会如同穆彤彤一样自杀,之所以这么想,也是为了吓吓这一对狗男女!”

“简单说来,事情就是这样,大部分都被石苓人猜中了。”贝杜兰啪当地子弹上膛,为这个话题做了个结尾。

大部分都被石苓人猜中了?意思是说,石苓人早就看穿了一切?

其实我也有所猜测,只是事情纷至沓来,我自顾不暇的陷入混乱当中,根本看不见事情真相……

“唯一的问题,是不在我的意料之中的事情越来越多,林友亚的主动失踪,让我发现事态脱离了我的掌握,而且我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居然被人利用了……我不知道对方是谁,或者是如同沈同学你的男朋友,石苓人所述,在筒子楼地下真的有什么‘东西’,或者这一切其实都是'那东西'搞的鬼!可那,到底是谁,是什么?

我也一度以为是穆彤彤的冤魂来复仇了,因为我这一年都仿佛在炼狱中度过,仿佛我的复仇完全是一场梦。莫名其妙的真心话大冒险规则。不觉得那样的规则有什么奇怪之处的参加者。随随便便就不断增加的死者。面对这样的状况,很快就不再感到讶异与同情的自己。全都是一场恶梦。而恶梦只是梦,梦再怎么可怕,有一天还是会忘掉。

如果没有碰触过、埋葬过穆彤彤的尸体,我会觉得,那只是一场大费周章造假的表演而已?血是蕃茄酱。中刀是变魔术。至于失足坠落的余宫音,更是用假人代替。对,一定是哪里错了。

如果说一切都是造假,都是表演,也不奇怪。但是……甚至在排在陌生群众的最前面,等待使馆签证的时候。在细窄的林荫路上走着,偶然发现自己前后都看不到人的时候。在晚上,进入梦乡之前。早晨,从睡梦中清醒之后。我都会全身颤抖。我无时无刻不幻想着穆彤彤变成怨灵的模样!杀害了穆彤彤的自己,一定也会被谁所杀。这是一种因果,也是一种真理。剩下的只是早一点、晚一点之问的差别而已。只是'那东西'准许我活多久的问题而已。

'那东西'真恐怖,我怀疑过'那东西'当时就躲在筒子楼里,把我谋杀穆彤彤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的命运最终也只是被黄雀吃掉的螳螂!不过,无所谓了,既然是法律奈何不了这对狗男女,今天就用我的手来终结他们!

“等一等,”我急忙喊道,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贝杜兰的复仇是如此正当,或者说,她做到了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请等一等,”石苓人从容不迫的说,“还记得我的推理吗?你确定你离开的时候,穆彤彤已经是一具尸体?”

贝杜兰想了一会儿,也说:应该吧。当时血流了一地,而且后来刘耀勇也确认过她没有呼吸了……后来我们再回到筒子楼,看见他刚装完尸体,我们也帮着把麻袋放在他背上,我感觉麻袋里的尸体的确是冰冷的……顺便说一句,我真的很想向穆彤彤的家属道歉,前去扫墓,但她们恐怕连穆彤彤怎么死的都被蒙在鼓里吧。这不是鳄鱼的眼泪,只不过,我实在是束手无策,快撑不下去了。

这些人明知道有问题,居然弃尸?为了保身,人类究竟能冷酷到什么地步……?我怒火攻心,突然心中一顿,石苓人的意思,难道说是?

”喂,石苓人,该不会这几个家伙……”我决定配合石苓人一次。

“没错!大量失血同样可以造成身体冰冷的感觉,刘耀勇其实发现穆彤彤还没死,只不过他为了灭口,其他人……他们为了湮灭证据,活生生将那个女孩子埋起来。穆彤彤当时应该还有呼吸,而且说不定意识也还很清楚!如果找到尸体,说不定可以审批故意杀人罪,最少是无期徒刑!”

虽然知道石苓人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但这句话深深刺入我的胸口。无论如何,刘耀勇他们所干下的勾当,绝对是天理不容的。

“原来不是弃尸,而是货真价实的杀人啊。”贝杜兰以锐利的目光逼向刘耀勇。“那她们就更该死!”

糟糕,好像事与愿违了。

“吵、吵死了!闭嘴!你们没有证据!证据在哪里?这家伙脑袋有问题,这种鬼话谁会信啊!”刘耀勇疯狂地双手乱挥,一边大叫道。而于祖佳和林友亚都缄默不语,大概才想起他所指为何。

“我信。”贝杜兰俯视刘耀勇说道。

“证据,你们没有证据!”

“我还没拿出来……”

“不需要!已经,不需要了!”

这一对痴男怨女不动地互相瞪视。

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石苓人!快动手!”我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个可乘之机,绝不能错过。

有个人影一口气逮住这个机会,像是全身的弹簧都释放了一样扑过去。贝杜兰虽然心情激动,仍然表现出来久经锻炼的身手,不过……“啊!”

贝杜兰在混乱中大喊:“谁?你是谁!”

她被糊了一脸液体,声嘶力竭的惨叫起来!

贝杜兰的惨叫,让同样扑过去的我不由得掩住脸。虽然不觉可疑液体威力会扩及我那里,我还是踉跄了一两步。

那人不容许贝杜兰抵抗,一口气制伏了她,从她的手夺走手枪。

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时不明就里,石苓人还在原地不动,所有人都在原地,除了……一个人!

“我叫游慕容,只是‘猫尾摆摆’的咖啡师一名,而且是个略懂察言观色的推理小说读者。”一开始就不见踪影的女咖啡师抬起头,对着石苓人露出甜甜的笑容。

笑屁啊。

我明白了,刚才的石苓人与贝杜兰对峙、向她丢出疑问,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全都是为了这个动作。其实根本没必要质问真相,一切都是为了让她的注意力集中在石苓人身上,也为了让贝杜兰不去注意到女咖啡师正爬上另一侧的弧形楼梯,沿着墙边逐步逼近她。

“阿弥陀佛,”石苓人高举在上的拳头,这才缓缓放下。“千钧一发啊,中途她看向别处时,还以为要失败了,但总算没有破功。”石苓人呼了一口好深好深的气,深到像是从海底浮出水面一样。呼气的同时,他猛然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就像是他的体力、精力,以及到目前为止勉强支撑自己的某种力量,全都消失了一般。

你真是很不擅长运动呢,而且阿弥陀佛什麽的,不是你的竞争对手的宣传语吗?

女咖啡师已经松手放开了贝杜兰,因为已经没必要了。她的眼神空洞,抬头看着站在眼前的石苓人。那张脸似乎失去了理智。

“这是什么,法术吗?”

你是在猜我口袋里放了什么吗?游慕容把手里的东西亮一亮,重新往外套内袋一插,

我故作不知的猜测道:是保湿喷雾罐吧?你喉咙不好?

不,这是那段时间媒体宣扬变态色狼出没的时候,我自制的防身喷雾,成分是朝天椒之类的,效果相当不错。

你试过?

试过几次,那真是可怕的经验。眼泪鼻涕流满面,好一会儿动弹不得。女咖啡师笑道:这一次为了演练,实在让石苓人吃足苦头。他昨天就来演练过无数次,所有可能性和关键环节都推敲过,甚至亲身体验这辣椒喷雾的威力。当时,那液体一喷出,他立刻大声惨叫,奔进浴室。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抓起莲蓬头往脸上冲。真是太可爱了!”

“别提了,太糗了!”石苓人有气无力的说,“即便我当机立断冲了水,现在眼睛依然发疼,鼻炎症状也没有减缓的迹象。

你活该!

“哎呀,你们居然不等我上来就搞定了,算啦,不管怎么样,一切尘埃落定,可喜可贺。”

我回过头去,正看见游以默笑靥如花。

幸好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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