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梦境杜鹃啼血(1 / 2)
一问一答,我们下意识的都用了‘他’,似乎有意识避免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
高秋梧要回答我的问题,于祖佳却抢先说:很简单,把电灯的电线接到'他'做的电池上,就可以自由控制灯泡了。我们中学物理试验也做过,电量大小决定灯泡的明暗,这只是小事一桩,我刚刚不就做到了!
“我全明白了!”
我这下完全松了一口气,原来,你们背着我就是在做这些'准备'工作啊!
本来我不想这么麻烦,想直接就告诉你真相,可高秋梧非让我重新演示一遍。于祖佳把我推过高秋梧那边,他说,这样做你心里的阴影才会一扫而光,你的压力才可以减轻,你就不会再害怕这件事了!
谢谢你,谢谢你们!”
我感动地说。
可是我就不明白,对方明明是非人类,还要费尽心思布这个局,究竟为什么?于祖佳自语道。
“我知道!”我握紧拳头,坚定地说,看起来对方的力量不足以直接杀人,所以'他'必须以灵异事件折磨我的精神,摧毁我的意志,看着我一点一点地被'他'击垮,甚至神形俱毁!'他'喜欢这个游戏,而且乐此不疲!可是,这只是白日做梦,本小姐誓不低头!
人生如梦,梦亦如人生,假如梦境可以控制,你希望它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做了一个梦。黑暗,这是只有黑暗的世界。浓重的黑暗之中,我感觉自己孤零零的漂浮在其中。
我知道这是在梦中。这里的时间概念奇妙无比,有时候这里一瞬间漫长的宛如永恒,又有时候这里的永恒短暂的也彷如一瞬间。
这就是梦中的世界吗?模模糊糊的我艰难的思考着。在这里我其实连身体也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罢了。所感觉到“自己孤零零的漂浮在其中”只是残留的最起码的自我意识而已。只是有最基本的“我”这个概念而已。
可是,为什么那么恐惧!恍惚间,我感觉无数张血盆利口在啃食撕咬自己的身体,要把自己撕成碎片;又仿佛无数双手在拉扯自己,要把自己拖入深沉的黑暗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一个声音说:别停下。如果一个人在这里呆的太久,会被梦中无边无际的黑暗完全同化,进而失去了自我意识,彻底在这黑暗中沉沦,那么也代表着她在现实世界完全死亡。反之,如果能保持自我意识,以强烈的求生欲挣扎出黑暗,就能返回现实世界,说不定能继续活下去。
所以跑吧!
所以快跑!
我跑了很长很长的路,目的地不知在何方。周围是黑漆漆的一片,有微凉的风从我的身体穿过……我现在的形象可谓是恐怖异常,不但满脸鲜血淋漓,且鼻子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糊糊的血洞。整张脸看起来简直跟惨死的厉鬼,从地狱爬出来找人索命一样恐怖。在加上,手足并用,疯狂奔跑。
这形象简直诡异惊悚到无法描述,让普通正常人看见,说不定直接就吓晕过去。我简直跟恐怖片里的杀人狂没什么区别。虽然我实际上是被杀人狂追。
不过我,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是否恐怖诡异,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跑的越远越好。一定要离开那个影子!
其实,以我严重的伤势,透支的体力,早就应该倒地不起,但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一直支撑着我。才让我坚持到现在。
但是,随着时间的消逝,已经跑了很久的我在死亡绝望下产生的极端情绪,也伴着危险的远离也慢慢缓解。稍微送了一口气之下,身体内的奇异力量就像突兀的出现一样,就这么突兀的消失。忽然失去这奇异力量支撑的我,防备不及之下以还在疯狂奔跑的姿态跌顺势跌倒在地上,直接摔了出去。
而跌倒在地的我随着力量完全失去,伤痕累累的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开始造反一般惨烈咆哮,疼痛难忍。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崩溃撕裂,每一根神经都被利刃切割。那是难以想象,无法形容,远远越人能忍受极限的剧痛。
每一次呼吸肺部都痛的如被烈火灼烧,心脏每一次跳动就剧痛的跟绞碎一般。这真的是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在剧痛包围下每一秒都漫长无比,没有尽头,没有终点。而渐渐的,我的自我意识在剧痛中越来越弱,不一会已经彻底沉沦。而随着我失去意识,我的呼吸慢慢停止。起伏的胸膛也变的死寂。
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失去生命的死尸。丧失活力,没有生机,失去呼吸。在这个一切都失去原本意义的地方,我却开始了不由自主的时刻。自己从出生到上学,再到今日之前的一切,如电影一般不停播放。很多我自己都以为完全忘记的细节原来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海。平常只是想不起来,自己以为遗忘了而已。
是谁在诉说着。
在看着自己以往的人生经历的时候,我却在耳边似乎听到有一个声音对自己说:水月,你以为真的可以摆脱我吗?我是你命中注定的好朋友啊!所以睡吧,就这么安然沉眠吧。
那是穆彤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甜美的声音有种奇异的魔力,让我忍不住听从,强烈的睡意让我的自我意识越来越消散,恍然间就要这么沉睡,堕入黑暗。
不!我已经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事先布好的局!穆彤彤,是你设下的圈套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朝着黑色的梦境喊道。
呵呵,水月,别傻了,这是注定好了的!你这一生一世都休想甩开我了……
不是的!穆彤彤,你不要胡说……”
我挥舞着手臂,想把那声音赶走,可却看到前方,一道暗红的颜色越来越清晰地出现——是岳文斌!他戴着那颗钻戒,正朝我露出温柔的笑容。
他的声音真好听,他的笑是那样夺人心魄,普通小女孩只看一眼就会被他吸引而深陷其中,而他的样子也开始慢慢变化起来,变得不像岳文斌,像另一个我熟悉的人,那是谁呢?
他朝我伸出手来:水月,我知道你很累了。放弃吧,人生宛如痴人说梦,充满喧嚣却毫无意义。这尘世的庸庸碌碌生活,这跟千千万万人一样平常,乏味的人生。有什么好留恋的呢?不觉得自己不应该属于死水般沉闷的现实世界吗?觉得自己与生俱来并不普通吗?是否厌烦了那将要活的无数人已经重复又重复的生活,既然有活的不一样的机会摆在面前,需要叶公好龙似的逃避吗?跟我走吧,来迎接不一样的未来。
庸庸碌碌吗?
是啊,我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女,也许会像很多很多人一样,上完大学,毕业,找份一般的工作,成为平平常常混日子的蚁族,每天做工作两点一线,朝九晚五,如行尸走肉。然后会找个同样会和我一样普通的男人,会为了房子会为了家庭而奔波着,最后也许会养一个或两个孩子,生活跟白开水一样平淡。庸庸碌碌的几十年过后,老朽,死亡。
虽然也是青春年少,对现实这死水般让人窒息的喘不过气地生活的一切,全部深恶痛绝,有一种强烈呐喊的念头;虽然感觉自己应该更不平常,但对于麻木现实的普通人来说,是还有梦的自己更特别吧。或者,其实每个人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都愿意相信或者更直白点说是自认为——自己比其我人更不一般。这么想来,自己其实跟其我人都做着一样自欺欺人的梦。对着现实生活既无法改变,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就这么悲哀麻木的活着,不停的重复每一天麻木沉闷的生活。仔细想想,实在是让人摇头叹气。
如果没有例外——相信也不会有例外,已经千千万万人这么生活过,还有千千万万人即将这么生活,并不差我一个。类似买彩票中奖之类小几率幸运事件,对于平常人来说,根本就不会发生。只能在电视,报纸上或者听别人道听途说才能有幸见识。
这世界没有奇迹,这就是现实中唯一的真理。所以我喜欢看影视剧,笑中带泪。
那么自己的一生该怎么过?无非就是跟以前以后的所有人一样,适应生活,结婚生子,过了几十年或者顺心或者不顺心的日子,然后悄无声息的死掉。所有人——以前的人,现在的人,以后的人——没有人能例外。
既然如此,就安然沉入黑暗吧。就这么结束吧。投入黑暗吧。
我如此想着。自我意识昏沉中即将消融在这最沉的黑暗中。这一刻,我忘记了石苓人、高秋梧……真想和他一起走,去一个没有忧愁没有烦恼的地方……我不自觉地把手伸过去。
回忆还在如电影般依旧不停的播放,但已经激不起我任何感觉。我就这么漠视自己一生庸庸碌碌的画面不停的翻动,自我意识开始消融跟那无边无际的梦中黑暗同化。直到回忆播放到我在石苓人面前侃侃而谈这个画面,我昏沉的自我意识忽然再次开始有了反应……本来绝对静止的无尽黑暗开始氤氲般翻滚……
这是......原来不平凡的生活,不是已经开始了么?
如果说以前的日子跟所有浑浑噩噩自认为是不平常的平常人一样,在现实中麻木的重复重复重复每一天。那么遇到了石苓人后,发生的却是奇迹,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恍如最荒谬梦境里最大胆的狂想。
从筒子楼事件开始,无数次生死就在转身之间的刺激,还有充满谜团的李南作为同伴,地下停车场里面,与杀不死的怪物的拼杀,痛快淋漓的战斗,逃出生天的喜悦,虽然也会本能般恐惧的要死,虽然面对绝境也怕的要死,虽然对这一切都抱有疑问,虽然即使是亲身经历也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投身于黑暗……当然是……不需要!即使有恐怖,有绝望,有痛苦,有疑问,但既然有机会遇到了石苓人这样的人,能够真的活的很特别,那么就继续下去吧!既然有那跟那千千万万不可计数的人并不一样的人生摆在面前,还有什么犹豫的?我还不能在这里缴械投降!
我!还!要!斗!下!去!
随着我昏沉的思绪随着回忆转动的越来越快,本来越来越淡薄的求生欲也跟着越来越强烈,那包裹我自我意识,代表人潜意识最深处的无穷尽的黑暗梦境,氤氲波动也跟着剧烈震荡,当震荡到最极点的时候,轰然塌陷碎裂!
水月!水月!快醒醒!有人轻轻拍着我的脸颊,是高秋梧的声音,只不过听上去急促而担忧。
我渐渐从梦中清醒,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而全身上下酸痛不已:为什么我最近老是这样,一睡觉就好像醒不过来似的,但又感觉自己的精神很疲劳?而且……你……你怎么在我房里?
你又忘了锁门?高秋梧对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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