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2 / 2)
上半夜稍微清闲,往往就意味着下半夜可能会很忙。
果然,凌晨一点多钟,120指挥中心通知说发生一起惨烈车祸,一辆渣土车为躲避电瓶车猛打方向,发生侧翻,正巧压在旁边一辆小轿车上,小轿车当场被压扁。
人送来医院已经没救了,医生也就起个宣布死亡时间的作用。
除了这起车祸,还有个服安眠药自杀的。
来了能怎么办?
洗胃。
但凡洗过胃的,这辈子恐怕都不想再经历。
临到早上,又有个酒驾撞路灯杆的,拒不配合交警检测,被扭送过来抽血。
看到一同跟着过来的警察,沈画挑了挑眉。
这位是刑警队的吧,前天郭主任被袭击,就是他负责现场指挥的。
当时沈画用了点技巧“迷惑”了他一瞬,她才顺利扮演郭主任的女儿去转移歹徒注意力。
沈画记得清楚,这位贺队长从一开始就坚定告诉狙击手,一有视野立刻开枪。不考虑别的,只考虑人质。
一个小小的酒驾肇事,犯不着出动这位刑侦大队长吧。
贺宗野显然猜出沈画在疑惑什么。
“上班正巧碰上。”贺宗野道,“顺便过来给伤口上点药,好像有点儿发炎。”
邓主任那边在忙,直接叫沈画:“小沈你去给贺队长检查一下。”
沈画点头,带贺宗野进了第三诊室。
贺宗野把上衣撩起来,背部有一道挺长的口子:“昨晚出任务不小心挂的,洗澡的时候可能没注意,今早一看有点红。”
沈画:“伤口有些深,得缝针,不然很难长好,还会反复感染。”
贺宗野顿了顿:“缝吧。”
沈画开了麻药,让空闲的护士带贺宗野去挂号缴费拿药。
贺宗野:“我自己去就行。”
护士笑着说:“没事我这会儿不忙,你不熟悉路。”
护士拿了贺宗野的医疗卡,跑去缴费拿药了。
不多会儿,药就拿回来,里面有一小瓶局麻的药。
沈画要给贺宗野伤口处打麻药。
贺宗野赶紧说:“一点小伤,不用打麻醉。”
沈画瞥了他一眼:“这伤还真不算小。不打麻醉你疼起来肌肉紧绷,影响缝合效果。你该不会是怕打针吧?”
她话音落下,麻醉针就扎了上去。
贺宗野抽了抽嘴角,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等一分钟左右,沈画开始缝针。
但第一针下去,她就感觉不对。
贺宗野脊背绷的很紧。
她皱眉:“放松。”
贺宗野没吭声,脊背稍微舒展了一下,等她第二针下去,他肌肉瞬间再次绷紧。
用于这种外伤缝合局麻的药,起效是非常快的,打上去几乎马上就起效了。
可是看贺宗野这样,好像不管用啊。
沈画狐疑:“你该不会对麻醉药过敏吧?刚才问过敏史你也没说啊。”
贺宗野慢慢地吸了口气:“不过敏。”
沈画稍微放松一点,不过敏就好,万一过敏问题就大了。
贺宗野深呼吸,又慢慢地吐气,额头冷汗直冒:“我对麻醉药物不敏感,耐受比较高。”
沈画眯了眯眼睛:“你这可不像是不敏感、耐受高的问题,你这是压根儿就没用吧。”
贺宗野攥紧拳头:“从小体质就这样,没办法。所以我尽可能不受伤,一受伤……”
沈画:“你这种体质应该报告的吧。万一出问题需要手术怎么办?无麻醉状态下手术,你害自己,也是在害医生。”
贺宗野:“局里知道。”
沈画点点头,不多说什么。
贺宗野又深呼吸几次,说道:“你动作快点,缝个针而已,我咬咬牙就过去了。”
沈画:“你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
贺宗野不在意地说:“不然呢。当警察免不了磕磕碰碰受点伤,我这体质要给队里其他人知道,还不得把我当熊猫供着,麻烦……”
沈画笑了:“所以之前,你要是有类似的伤,能处理的就自己处理,处理不了非得找医生的,你也会坚持不用麻醉。”
“不用麻醉,你的疼痛反应就正常,别人也不知道麻醉对你无效。哦,顺便还给自己赢得个硬汉的称号,局里是不是特多人崇拜你?”
贺宗野嘴角狠狠一抽:“……看破不说破。”
沈画又观察了他一下:“你不光是对麻醉不敏感,你的痛阈还很低吧。”
贺宗野:“……”
沈画说:“正常的一级疼痛,到你那儿就是三级起步,同样的伤,你的痛感是普通人的两到三倍。”
贺宗野无语:“我今儿就不该来这儿。”
老底儿都被掀了个精光。
沈画让护士帮她拿个针灸包。
“做什么?”贺宗野不解,“你就快点给我缝,我能忍住。”
“少废话。”沈画,“你咬牙忍着,肌肉崩得跟石头一样,缝出来歪歪扭扭,你想叫我砸自己招牌吧。”
贺宗野苦笑:“那也没办法,各种麻醉都试过,都没用。”
沈画微笑:“今天就给你试试老祖宗留下的有用的。”
让贺宗野趴在治疗床上,沈画给他扎了针。
几分钟后,她收了针,“好了起来吧。”
贺宗野活动了一下肩膀:“这,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变化……算了你就这么给我缝吧,我赶着去局里开案情分析会。”
说着,他眼神严肃起来:“对了,这些天报告了两起女大学生失踪案,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你应该也听说了。白天也就罢了,若是上夜班,注意着点。跟你们院的女医生女护士都提一句。”
沈画点头。
贺宗野又催:“快缝吧,我赶时间。”
沈画却已经开始收工具盘:“缝好了。”
“缝好了?”
贺宗野一愣,皱眉。
什么时候缝的,他怎么半点儿感觉都没有?
他赶忙走到洗手台那边,背对着镜子扭头去看……
直到穿好衣服,贺宗野还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我第一次缝针没觉得疼。”贺宗野语气复杂。
这语气,都把沈画给逗乐了。
她很大方地说:“想多体验几次的话,以后缝针都可以过来找我。”
这话要是叫别人听着可能会不高兴,诅咒谁天天缝针呢。
但贺宗野显然不在意,一点儿不客气地拿出手机要加沈画微信。
处理完贺宗野,沈画就交班了。
又跟主任说明情况,请一天假,她就骑着自己的小电驴回公寓。
行针前一天,霍延是需要泡药浴的,泡药浴也会比较疼,他可能睡不太好。
沈画估计他早上起来会比较晚,就没打扰他。
又找出和顾深的聊天页面。
从昨天到现在,大师侄都没给她发来一句话。
这尴尬期未免有点儿过长了吧。
幸亏她尽早把身份说清楚了,不然以后误会大的时候再说,就以大师侄这么敏感的性格,怕不得当场叛离师门?
沈画又给顾深发了条微信。
sh:11点钟之前到,地址清水湾……
聊天框顶部立刻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
可又是好半天,没一个字发过来。
沈画去洗了个澡,值一晚夜班,总觉到处都是脏东西。
洗完澡出来,大师侄终于回话了。
顾深:收到。
沈画轻笑一声,手机调出霍延的歌开始播放,一边听一边给自己弄个早餐吃。
吃过饭,她就躺在沙发上听歌。
她发现了,听歌比睡觉更有用!
11点钟,沈画准时到清水湾别墅,在门口碰上了也是刚到的顾深和周幕。
再见沈画,周幕的眼神也比较复杂。
“你真的在给晋宝看病?”周幕说。
沈画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个晋宝指的应该就是霍延,孟老叫他霍晋安,晋宝应该是小名吧。
她随口问:“有招财吗?”
“什么?”周幕没反应过来。
沈画:“招财进宝啊,养狗狗不得养一对么。”
周幕:“……”
顾深望天。
这是什么绝世冷笑话!
一点都不好笑。
家里的阿姨带他们进去的。
霍延不喜欢见外人,这边打扫的人也都会避开他,他不主动找,是不会出现在他面前的。
进了主楼,没看到霍延人。
阿姨说应该在房间里,没看到人下来。
沈画径直上楼去找。
周幕和顾深对视一眼,也立刻跟上。
房间里,霍延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冒虚汗,伸手一摸,手脚都冰冷。
顾深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抓住霍延手腕:“晋安,醒醒。”
周幕也吓得不行:“怎么了这是。”
沈画微微皱眉,走上前去给霍延做检查。
片刻之后,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她走到桌案前,刷刷刷写了个方子,递给顾深:“去准备。半小时后行针。”
顾深接过方子一看,脸色大变:“这药性太猛,晋安承受不住!”
沈画:“我有分寸。”
顾深沉着脸:“我不能让你对晋安胡来。”
四目相对。
沈画也懒得多解释什么,直接在包里掏了掏,掏出来一方小印,丢给顾深:“不想给我打下手,就换别人。”
看到印,顾深脸色骤变。
他当然认得,这是喻派的印信,之前一直在师祖那里,会留给传人,也就是喻派的掌派。
怎么会在她手上?
难道,师祖不光是收她为徒,还要把喻派都交给她吗?
顾深的心情顿时复杂到极点。
“需要我带你去喻老那边验证一下吗?”沈画问。
顾深抿唇,深吸口气:“我去准备。”
周幕顾不得那么多,他赶紧问沈画:“晋安这是怎么了?”
沈画:“他行针前一晚需要泡药浴,药浴半个小时就够了,他这至少泡了一个小时。”
周幕不解:“泡个药浴,多泡一会儿也没事吧。”
沈画:“药材是我特别配置的,能最大限度激活人体机能。但副作用就是,泡起来很疼,半个小时是他现在身体能承受的,再久,他就承受不住了。”
“那承受不住会怎样?”周幕赶紧问,“会不会加重病情?”
沈画摇头:“事实上,药浴浸泡得越久效果就越好。再配合我行针,能大大缩短治疗时间。只是超过半小时后,疼痛指数会翻倍。他现在这样完全就是疼过头昏睡过去了。”
周幕明悟,叹了口气:“都说晋安性子冷、散漫,但其实晋安骨子里最有韧劲儿。沈医生,你,真的能治好晋安?”
沈画没有回答。
顾深那边已经准备好,沈画取了金针,开始给霍延行针。
一看到这套针,顾深就知道什么都不必再说。
要是不认可,师祖会把针和印都给沈画?
此刻他的心情有多复杂,恐怕先前老师的心情就有多复杂。
顾深忽然就理解自家的坑货老师了。
“注意力集中,看我手法。”
沈画语气严肃。
顾深连忙正色,非常认真。
“按在霍延脉搏上,好好感受我行针前后他脉搏的细微变化。”
沈画说道,“霍延体内的毒非常霸道,霍延中毒时,你师祖年岁已高,金针封穴有些力不从心,无法把毒引出,只能将其封于霍延体内。”
“后来那些毒被意外引爆,你师祖为了保住霍延的命,只能拼尽全力,再一次把八成以上的毒素封闭起来。由于这种毒在体内上行容易下行难,你师祖当时又不在巅峰状态,只能退而求其次,将其封于霍延脑部。”
“霍延最先损失的就是听力,之后是味觉嗅觉还有视力……”
“前一次行针,我已经在他体内开辟一个封闭通道,后续将毒素一点点从这个通道引下,最终从腿部排出。”
“这次行针,通道已经稳固,可以向下引毒。这个过程很危险,也很痛苦。要把毒素逼进通道,还要往下引,十分困难,我注意力需要格外集中。”
“待会儿我可能顾不上跟你说什么,你按照之前我说的做就好。另外,注意感受霍延的脉搏变化,看你能学到多少,我再考虑这金针封穴日后要怎么教你。”
顾深有些懵。
教他金针封穴?
这次行针比上次更加艰难。
沈画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足足四个小时,她已经累得指头尖都抬不起来了。
原本正常来说,是不会做到这一步的。
可霍延对自己真狠,那么疼的药浴,他愣是多泡了半个小时,这多泡的半个小时的疼痛,可远比第一个半小时更甚。
她也不好辜负他的这份坚持,就把进度也推进一些。
结果就是,累崩。
“再让他泡半个小时药浴即可。”
沈画说话都有些费力,“他一会儿就会醒。周幕,你……你帮我把手机拿来。”
周幕赶忙去拿。
沈画拿着手机扶着墙回去她的那间卧室。
一进去,都顾不得洗澡,先放霍延的歌,而后她就躺在地板上休息,地上铺的地毯,躺着也很舒服。
周幕和顾深都守着霍延。
半个小时后,泡完药浴的霍延醒了。
周幕眼睛顿时发光:“晋宝,你可算醒了!”
霍延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扫了一眼周围:“沈画呢?”
周幕:“他给你扎针太累,去休息了。晋宝,你感觉怎么样?”
顾深则是不由分说地抓住霍延的手腕,摸脉。
“老顾,怎么样?”周幕问。
顾深神色难辨:“我,诊不出。”
“诊不出什么?”周幕不懂。
顾深有些挫败:“我诊不出晋安是个病人。”
周幕一愣,接着就惊喜不已:“那是不是说明晋安的病好了?”
顾深摇头:“不是,晋安还病着,但我诊不出他有病。他身体真实状况被遮掩住了。”
周幕:“额……小沈医生干的?”
“除了她,大概也没别人了。”顾深道。
霍延看向顾深,眼神带着些许责备:“她是你师叔,喻爷爷收她为关门弟子的时候我在。你得叫她师叔。”
好吧,彻底证实了。
顾深都不敢想象自己这会儿的表情。
周幕轻咳一声,忍不住憋笑:“老顾,不就是多个师……师叔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家是师叔,你医术比不上师叔也正常。多跟师叔请教请教,你看师叔也很愿意带你的吧。”
顾深:“……”
一想到自己之前跟沈画说过,要帮师父带沈画的那些话,他就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下去。
还想当人家师父?
呵呵。
行,师叔就师叔吧。
他早晚也得收个徒弟!
沈画再一次确定,霍延的歌对她精神力恢复有极大帮助。
精疲力尽之后,短短两个小时她就恢复了一半。
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也足够去给岳丰扎猪用了。
主要是改天的话,她也没时间啊。
从楼上下来时,霍延就在沙发上坐着,忽然回头。
若非知道他的病程进展,她甚至觉得他根本就听得到,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地回头。
他原本在看手机,这会儿立刻站起来:“饿了吧。”
沈画点头,目光扫了一圈:“顾深和周幕呢?”
霍延抿唇,看着她:“我好像,胸口有些不舒服。”
沈画皱眉,“坐下。”
她立刻走过来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仔细诊。
片刻之后,她眉头舒展:“没什么大问题,尽管我用金针隔离出通道,但毒素下行时还会引起你身体的不适。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你昨晚药浴泡超时了!”
她冷着脸:“跟你说了泡半小时即可,你泡了多久?”
霍延垂眸,声音很轻:“我疼晕过去了,注意不到时间。”
沈画:“……”
这还叫人怎么训?
深吸口气,她说:“下次泡药浴的时候得有人守着。”
“知道了。”
顾深和周幕过来时,就看到霍延和沈画坐在沙发上,霍延的手被沈画拉着,他偏着头,表情温柔乖巧。
周幕胳膊肘撞了顾深一下:“晋宝不怕肢体触碰了?”
顾深正在想自己的事,没爱搭理他。
这不明显废话么,要是怕的话,这又是脱衣服又是行针按摩的,还能行?
晚上还是订的餐。
沈画饿的很,一点儿不客气地开吃。
周幕也没少下筷子:“自从去了平江,我这都多久没吃过十味的狮子头了。”
他不客气地挖了一下,再想挖第二个的时候,却发现没了!
连盘子都没了!
再一看,呵,都在沈画面前呢。
见他看过来,霍延不客气地说:“下基层不能吃太胖,免得被人说尸位素餐,少吃肉多吃青菜。”
周幕差点儿没摔筷子。
尸位素餐是这么用的吗?他好歹上过学!
沈画吃了个差不多,放下筷子跟顾深说:“我给霍延行针的时候,有感受到什么吗?”
顾深吃的不多,听到沈画问,他表情有些迟疑:“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霍延给沈画盛了一碗汤,玉米排骨炖出来的汤,一点儿不腥,带着玉米的甜香味,“吃完再说。”
沈画又吃了一碗排骨汤。
“把你的感受说说。”沈画问顾深。
顾深想了想,“你行针时,晋安的脉象开始变得奇怪,我能感觉到好像他脉象里多了点什么,可又抓不住……”
沈画挑眉,“还可以。”
顾深:“什么意思?”
沈画笑:“多出来的那点儿不一样的东西,称之为气吧。你第一次就能感受到气,证明你在这上面天赋不错。日后我再带着你多感受几次,应该就可以入门了。”
顾深真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激动还是无语。
他到现在,还没入门……
但总归来说,还是激动更多。
金针封穴,他们喻派的根基,可到了如今,若没有眼前这个小师叔的话,竟然就要失传了!
沈画看看时间,又说:“正好,你今晚跟我走一趟。趁热打铁,好好回想一下刚才的感受,待会儿我再带你感受几次。”
顾深站住看她:“还有别的病例?跟晋安一样的病例?”
沈画奇怪地看他:“你在想什么?你以为他这样的病例随处可见啊。就他中的那毒,明清古董的年份都比不上,都不知道怎么流传保存下来的,那技术可不比保存古董容易。”
沈画又揶揄地看向霍延:“一般不够年限的普通毒,大概配不上你吧。”
霍延也失笑。
顾深:“那去看什么病例?”
沈画:“猪啊。”
她又冲周幕扬了扬下巴,“他上来不就是要去实验室那边看进展么。我平时没空,今天给霍延行针,顺便过去给实验室扎几头猪。”
顾深撮着牙花子:“金针封穴……扎猪?”
沈画:“大师侄,别挑病人,哦,别挑病猪,都一样。”
周幕立刻看霍延:“晋宝她说你是猪。”
沈画眼神不善。
周幕又说:“她刚还说你是狗。”
沈画无语:“你别胡乱扣帽子啊。”
周幕言辞凿凿:“中午刚来,我说晋宝,你就问有没有招财,还说养招财进宝一对小狗狗,就是在说我们晋宝是小狗。”
沈画:“……”
好吧,她当时确实是那么想的,进宝招财,可不就是狗狗名字么。
周幕又看向顾深:“大师侄,想什么呢?”
顾深一记眼刀甩过来。
周幕轻咳一声:“呵呵,深哥,我跟小画儿平辈论交,你叫小画儿师叔,我叫你声大侄子不过分吧,呸呸,不是大侄子,是大师侄。”
顾深冷笑:“行啊,我这就跟浅浅说,以后见你叫叔。”
“别啊!别啊!”周幕赶紧求饶,“我错了行吗深哥,你家那小祖宗我惹不起。”
霍延跟沈画介绍:“顾浅是顾深妹妹。”
沈画点头。
去山海院的路上,周幕又忍不住撩拨顾深:“深哥,想什么呢?多个这么厉害的小师叔,什么心情?”
顾深舔了舔唇角:“我在想,某一天,我顾深竟然要去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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