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钝的对手(2 / 2)
“怎么?这对姐妹也是皮特曼家族的?”
“是啊...听说她们也是皮特曼家族的远亲。”
“那为什么没有呆在皮特曼家族的那个贵宾室里呢?”
“他们家啊,亲戚实在是太多了。据说是一百多年前世界大战的时候,因为死的人太多,各国都拼命鼓励生育。皮特曼家族趁着那个时候一下子扩大了好几倍的人口...我看见过他们的家族谱,有十几本好厚的书呢,有很多亲族都发展到海外去了。而且本地的不少家族其实也有不少和他们是有联姻的,多少也有一些皮特曼家族的血缘关系,所以他们每年办这个比武大会,也有另一层的目的,就是让那些亲族能够聚会一下...这里的贵宾室有一大半都和他们有亲戚关系的。”
呃,搞了半天,这个比武大会还有附带会亲戚的用途呢。
“她们还要对峙到什么时候啊?”爱尔娜介绍完了以后又问道。
“应该快要结束了。”我回应道。
“咦?你又知道了?难道她们中的谁露出破绽了吗?”
“那倒不是...我对骑射手也不是很熟悉的,我自己射箭就是老射不准的那种。只不过她们两个人,还有她们的坐骑,现在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体力和精神力都会急速下降的,只要是人,就不可能撑得了那么久的。我看他们的体能都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所以觉得这场对峙花不了多少时间了。”
“高度紧张体力就会下降?会吗?”没想到的是爱尔娜居然来了这么一句,“我现在怎么也没感觉体力下降了呢?”
“你...你现在高度紧张了吗?”
“是啊,我现在当然很紧张了,随时都在担心着等会儿会不会打起来呢。”
“打起来?什么打起来啊?”
“我们遇到莫妮卡的时候都听说了,夫人她准备和你们大闹一场呢!要是你们再抢几件金铠甲,彻底把她惹火了,恐怕这场架就避免不了了。”
我还未回答,却听骑着她的露莎发话了:“那我们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你帮谁啊?”
这其实是个颇难回答的问题,可是爱尔娜却是脱口而出:“还能帮谁啊?我现在可是你的坐骑啊,当然听你的。”
顿时,周围的不管是男是女都为她这句话赞叹起来...唯独我很不以为然地苦笑了一下,因为她的回答实在是一把双刃剑:每个骑士恐怕都喜欢别人的坐骑能够这样的乖巧,但每个骑士恐怕都不喜欢自己的坐骑能够任人乘骑吧?说白了,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把爱车借给别人开的。
就在这时候,包括我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再度把视力集中到场上去了,因为那名手执双盾的骑士突然做了一个动作:她把原来架在下面,用来遮挡坐骑的那面盾牌一下子丢在了地上。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思索这个女骑士举着两面怪兽盾牌的缘故。这里不是战场,也不是像我们之前经历的那个造假工厂里的战斗。这是赛场,还是需要讲规则的。所以她实在没有必要举着两面盾牌...从她丢掉那面盾牌发出的声音来推断,这盾牌的重量还不小...她应该知道,艾米丽也不可能主动攻击她的坐骑,用盾牌遮住自己的坐骑实在是有点小人之心了。
况且,她的盾牌虽大,但也没办法把坐骑全部遮挡起来,尤其是那两条腿。如果艾米丽要来个射人先射马,那攻击坐骑的腿脚是最方便的方式了。既然遮不住腿脚,那她这样吃力地举着两面盾牌,真是没有太大的意义。
既然如此,她一开始为什么会带着两面盾牌进场呢?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是她的习惯!
虽然我刚刚才说过,一百多米外射来的箭已经是强弩之末,是个平常人拿着大盾牌都能接得住。但如果真要细查的话,正常人是很容易接,骑士却不那么容易的。道理很简单,一个步行的人要前进或是后退,都不过是走一步就可以做到的事。但坐骑背着骑士的时候,要前进甚至冲锋都很容易,要后退却很不方便,除非是在骑士的操控下,缓缓后退。要在激烈的战斗中后退,或是像执盾接箭的那种状况下后退,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得到。
其实我该更早一些就猜到的,之前那位女骑射手所用的长弓实在是太长了一点。这种弓我也介绍过了,如果站立在地上放箭,可以保证射出的箭又远又狠,只不过准头就不怎么样了。越长的弓越是难以驾驭,中世纪的长弓手们根本就无法用长弓进行直瞄射击,他们只能靠集结成群,抬高射角,以抛射的方式形成箭雨,居高临下打击对手。而如果是骑兵使用这种长弓,那就不仅仅是准头差的问题了,由于在骑行中拉弓的施展距离根本不够,所以连威力和射程也会大打折扣...真不是什么东西都越大越好的。
所以那女骑士拿着两面大盾牌的原因,只有这么一种可能...她的姐妹射来的箭,其实并没有多准,这样的箭即使是没什么速度了,也很有可能落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所以她只有用两面大盾,才可能把所有的箭都接下来。
而要接下所有的箭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刚才爱尔娜已经说过了,有无数的骑士都来观看她们的训练...那如同表演般的训练。在无数人的围观之下,如果连已经落得很慢的箭都接不住,那就太不雅了。所以,这一位女骑士只好拿着两面盾牌...其实,她拿着的,是她们姐妹俩的面子。
而现在呢,她把这种习惯带到了赛场上。这显然是一种不太实用的习惯,因为艾米丽的所有向她射去的箭都落在了上面的盾牌上...唉,我觉得这女骑士的反应也不是那么机敏,要是我的话,恐怕在遭受第一支箭的攻击后,就会明白过来,并且把另一面盾牌给丢了。可她却挨了七八箭,最后又对峙了半天,才想明白...这不是不够机敏,是实在太迟钝了。
想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身子也没忍住地抖了起来。
背上的雅美叹了口气,把腿一伸,架在了我的肩上。这样一来,她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了,终于压的我不再抖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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