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阴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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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眼看就要停止摇曳了,道长马上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血符,然后抄起金钱剑从法坛一跃而起,与此同时大喝一声:“诛邪!”

金钱剑霎时散架,一枚枚铜钱飞散开去,发出破空的呼哨,击中墙壁发出爆裂声,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等道长落地我才回过神来,朝墙上一看,那些铜钱诡异莫名的组成了一个人形!

在铜钱围成的人形里,水珠开始凝聚,半透明的水体开始挣扎显现出来,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大殿,听的人心里很难受,我露着哀求的眼神看向了道长。道长从布袋里取出一道黄符贴到了墙上,水珠一下就被吸进符里不见了,随后他撕下黄符贴到疯婆子的额头,水珠又重新渗出黄符,渗进疯婆子的尸体。

疯婆子的尸体突然开始雾气蒸腾,透过雾气我看到尸体动弹了下,我吓得连忙后退了几步。

眨个眼的工夫尸体竟然诡异莫名的坐了起来,凌乱的长发在风中飘散着,双眼里全是黑色瞳仁,连一点眼白也看不到,别提有多吓人了。

道长将另一朵大红花系到了尸体胸前,跟着给尸体打手势,那尸体很听话的站了起来,机械的走到了法坛前跪了下来,这时道长又示意我过去,我咽了口唾沫,极不情愿的来到了法坛前跪下。

道长将两条红绸系在了一起,把做法的蜡烛换成喜庆的红蜡烛,将猪头、糖果等物品贴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囍”字。

“一拜天地~~~。”道长吆喝了一声。

疯婆子跟着机械的拜了一下,我有点愣神,道长给我打眼色我才惊慌失措的拜了下。

“二拜高堂~~~。”

我跟疯婆子一起对着道长拜了下,在夫妻交拜抬头的瞬间,我看到女尸嘴角诡异莫名的微笑,吓的倒吸了口凉气。

“礼成,送入洞房~~~。”道长吆喝道。

听道长这么一喊我心肝顿时乱颤,洞房?难道我还要跟尸体洞房?!

就在这时女尸突然轰然倒地一动不动了,道长从法坛上跳下检查了尸体后说:“成了,她现在有了身份,很快就能还魂了,但她的三魂七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刚才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只是把她的人魂给招回来了,撑不了多久,但已经足够了。”

果然,在道长话音刚落,女尸的嘴里呼出了一口浓重的恶臭黑气,一下就弹坐了起来,道长赶紧拉着我急急的后退了。

女尸的双眼瞳仁开始聚拢,逐渐恢复了正常,只见她茫然环顾四周,突然跪在了我们面前哭了起来,她的哭声真实了许多,跟一个普通女孩的哭声没差多少。

“姑娘不要哭了,你时间不多,有何冤屈就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帮。”道长沉声道。

“多谢道长将我的人魂解救。”女尸给道长磕了个头,接着开始了叙述。

疯婆子名叫秦慧,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三岁,她不仅没有精神病还是个大学生!

秦慧的家乡在很偏僻的山沟沟里,父母早亡从小就是孤儿,是爷爷将她带大的,爷爷在她上高中的时候也生病去世了,她靠自己勤工俭学上了大学。

毕业后她一直没找到好工作,生活很拮据,不过正当她遇到困境时,一则招聘广告吸引了她,于是她去了南浦大厦的华丰建筑公司应聘会计,负责面试的是一个叫老杨的男人,她很快就被录用了。

她第一天上班就遇害了!

面试成功的第二天,秦慧高高兴兴的去上班,还没进公司就被老杨给拦住了,老杨告诉她公司接了一个大工程,工程部和财务部已经入驻工地进行设计和资金的预算,要求她先去西郊工地上班。

秦慧没有半点怀疑就去了西郊工地,由于路不熟,等她找到工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当时工地只是在杂草丛生的荒地里打了个地基,远远看去荒地里有微弱的烛火,在烛火边上站着七八个穿着黑斗篷的怪人。

秦慧觉得不对劲,这地方根本不能上班,于是赶紧调头准备离开,可惜她刚转过身来就被一个穿黑斗篷的人拦住了去路,对方什么话也没说就将她打晕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祭台跟前,那几个黑斗篷怪人在她边上点了一圈蜡烛,将她跟祭台围在了中间,她醒了却根本动不了,身体虚弱的不行,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割开放血了,鲜血流了一地!

那几个黑斗篷怪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她醒来了,不过由于失血过多意识模糊,秦慧并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朦胧的感觉到他们在发出念经一样的声音,没多久她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秦慧叙述完后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原来她的遭遇跟我一样,那时候老杨还没死,只不过我比他幸运碰上了道长。

道长很动着手指在掐算什么,他问:“秦慧,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一下。”

秦慧说了一遍生辰八字,道长听后感叹道:“父母早亡、爷爷生病,果然是个刑克亲人的纯阴女,这与张扬的情况基本一样,他也是孤儿,也是个刑克亲人的纯阴男,难怪都被这邪教盯上了,不出意外马桂芳也是这样的人,他们需要这样的人。”

“道长你胡说什么,我哪刑克亲人了?我父母从我出生就不知所踪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死没死?”我不快道。

“我不跟你争辩,将来你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道长一句话就把我给噎住了。

我闷声生气不搭理道长了,道长想了想又问:“当时他们在哪里祭你?”

“这个大殿就修在我死的地方上面。”秦慧说。

我下意识的去看地面,秦慧哽咽道:“我死的不明不白,还要落个疯婆子的名头,呜呜呜。”

道长眉头不展的说:“他们用纯阴女的来血祭,这种祭法非常极端,这地下的东西只能是极阴邪的东西,马桂芳的死看来不是车祸这么简单,还有张扬你这纯阴男,弄不好也是这东西的祭品,只是你比较幸运碰上了我了,大事不妙啊,这邪教在计划大阴谋!”

听说自己也是祭品,顿时觉得一阵惊恐。

道长接着说:“汇集所有线索我已经有了判断,如果推测没错情况应该是这样,邪教找到这阴邪之物后修了伏羲八卦镇住,把老杨和秦慧作为棋子,源源不断的将纯阴男女诱骗到此进行杀害,来祭地下的阴物,而邪教找到地下阴物后任务已经完成,那场大火则是在毁灭证据,随后他们进行了转移,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在了,老杨肯定已经加入这个邪教,这里有他盯着就行了这。”

“道长说的很对,我被地下的阴物困住三魂七魄,只能在工地范围内活动,我必须找到下一个来代替我,才能解脱,这样周而复始,地下阴物就能源源不断的吸收阴气,老杨是个牵头的,专门负责把人诱骗到此,由我进行杀害。”秦慧说着就看向了我,内疚道:“对不起张扬,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这不能怪你,哎。”我叹道。

“你知道是什么阴物吗?”道长问秦慧。

秦慧茫然的摇摇头说:“不知道,它的力量很大,好像在一个无底深渊里,那个地方连魂魄也穿透不进去。”

“有那么夸张吗?”我咽了口唾沫说:“既然就在大殿下面,我们挖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道长白了我一眼说:“你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这个伏羲八卦是按照一定的排列方式布的,只有邪教知道怎么解开,虽然我对伏羲八卦略有了解,但当中的变数太多,稍有差池可能都会出事,最重要的是不知道这阴物是什么前不能贸贸然的行动,不然后果很严重。”

我有一点不太理解,既然这个阴物对邪教这么重要,哪他们为什么只是镇住就离开了?我刚要把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就听道长说:“他们的行为让我觉得这个阴物还不是唯一的,他们可能转移到下一个目的地了,这或许是他们在全国各地搞小工程的根本原因吧。”

“啊!”我吃了一惊。

“这里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个点,地下的东西暂时动不得,但我们可以先把老杨揪出来,不能让他继续害人了。”道长说完又看向秦慧说:“秦慧,你只能暂时忍受一下了,等我了解清楚后才能将你的其他魂魄解救出来,如今你的人魂有了身体的归宿,不用游荡了。”

秦慧感激涕零的给道长磕头,就在这时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回头一看居然是叶晴,她怎么来了?

叶晴是被“死而复生”的秦慧吓到了,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秦慧眼里噙满了泪水看着我和叶晴,她刚要动嘴说什么道长突然揭下了她额头的符咒,符咒随即枯萎变为了灰烬,秦慧的表情定格了,紧接着轰然倒地变成了尸体。

我诧异的看向道长,道长说:“尘归尘,土归土,诸多留恋不是好事。”

我们回到了山洞,道长在住处附近挖了个坑将秦慧埋了,还以张门亡妻秦慧的身份给她立了块墓碑,又在坟前做足了法事这才罢休。

山洞里叶晴仍未苏醒,几只松鼠站在床头看着叶晴,我和道长坐在炭火旁等候着叶晴苏醒。

“道长,该怎么向晴晴解释?”我捅着炭火问。

“不用解释,顺其自然。”道长说。

想想也对,越解释估计越解释不清楚,她要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反倒是最好的主意,我转而问道:“秦慧就这么下葬就好了吗?”

“下葬只不过是暂时的,人有三魂七魄,必须全在人才死的安稳,秦慧现在只有人魂,你叫她如何安稳长眠,而且还很危险,没有死安稳的人,经过多年吸收日月光华,尸身不腐,很容易尸变,虽然要许多年才会发生,但我们不能为子孙后代埋下祸患,一定要想办法把剩余的魂魄也给收回来。”道长说。

我愣了一下,问道:“那这世上死的不安稳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会尸变?”

道长摇了摇头说:“只有纯阴八字的男女才有这个资本。”

我咽了口唾沫不再发问了,道长接着又跟我谈起了地下的阴物,我始终认为是个古墓,往深了说古墓里可能有个怨气极大的邪物,比如说某个冤死的皇帝之类的,但道长似乎不同意我的看法,他说中国历史上出了数不尽的皇帝,冤死的也很多,根据秦慧的描叙地下那邪物连魂魄都无法靠近,根本不是一个冤死皇帝所能比的,而且邪教做这么多事,目的不会这么简单。

我们猜来猜去也没有得出结论,最后我将话题扯到了老杨身上,道长说老杨现在做了鬼还在替邪教卖命,可见他中邪教的毒已经很深了,一定要把老杨给收了,以免他祸害更多人,道长还说老杨被困在南浦大厦里,必须去那里才能找到他,我们正商量着怎么去收老杨,叶晴醒转了过来。

“啊~~~。”叶晴一醒又开始大叫,吓的几只松鼠一下散开了。

道长赶紧上去按住她安慰了几句,她才渐渐平静下来,颤声道:“疯婆子怎……怎么活过来了,她跟你都穿着寿衣戴着大……大红花干什么,你们在……。”

“她有名字叫秦慧,不是疯婆子,她是个大学生。”我说。

叶晴露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看我又看看道长,道长点点头,讲起了以阴婚给秦慧身份收她人魂以及通过她找到答案,叶晴听完后一愣一愣的,于是我又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叶晴突然抱头痛哭,不知道是个什么反应,道长站在边上不知所措。

该讲的我们都讲了,她能不能理解就不得而知了,道长招呼我出去,让叶晴一个人静一静,我和道长出了山洞没多久叶晴就停止了哭泣走了出来,脸上露着苦笑说:“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理解的世界了。”

一个人的世界观被颠覆的确是很打击人,叶晴似乎选择了相信,毕竟她亲眼看到了死了三年的秦慧以一种诡异的状态存在着。

山里的夜晚很冷,山洞腾给了叶晴住,我和道长则在树林里靠着大树过了一夜。

清晨,一滴露珠从树上滴下把我惊醒,阳光洒进了树林,树林里响着鸟儿们的欢叫声,我伸了个懒腰,吸进了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赶紧掀起衣服看了看,云雾状的红色尸斑正在淡化,鬼契约解开了吧?

“别高兴的太早了,抓住老杨,烧了契约才算正式毁约,不过现在工地困不住你了,这倒还是可以高兴下。”道长的声音从树的背面传来了。

听完道长的话我喜半参忧,但已经很开心。

肚子传来了肠鸣声,肚子饿的感觉又回来了,我兴奋不已高兴的在树林了大笑不止,道长从树后出来扬起了一丝笑意,然后摇摇头返回了山洞空地,我马上跟了上去。

山洞里飘出了袅袅炊烟,茉莉花粥的清香四溢,真是馋死人了,经过了这一晚叶晴看来已经想明白了。

“道长,你女儿看样子接受了现实,她都做了茉莉花粥,没准已经原谅你的过失了。”我笑道。

“俗话说三岁看八十,晴晴三岁的时候脾气就很倔了,性格是不会变的,我二十多年没尽过做父亲的责任,没那么容易的。”道长苦笑道。

“我明白,不过我跟晴晴虽然只接触了几天,但比你更了解她的心理,她很矛盾,更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其实她在心里已经原谅你了,只是面子上挂不住罢了,只要你加把劲,肯定能获得原谅,你敢跟我打赌吗?”我嬉笑道。

“赌什么?”道长摸着小胡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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