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她一怔,原本热烘烘的脑袋一下子有点懵。
这……这是什么意思?兄长?!
谢良钰仍在絮絮叨叨:“虽是和离,但……你相信我,只要那人真心对你好,我定为你准备厚厚的嫁妆……嗯……不会让你受苦的。”
谢良钰这样说着,自己心里也酸,没有一个男人是情愿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推进别人的怀抱的,若非……前几日骤然得知梅娘心有所属,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这番话。
可这世间事,唯感情最是勉强不得,他也不忍心,这场相遇开局本就荒唐,毕竟……能让梅娘这一生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对不起你……”
酒醉后的谢良钰格外矫情起来,简直自比什么苦情剧男主角,满心的默默守护成人之美,却不知道对面的小姑娘怒气值不断上升,已经开始琢磨不然先霸王硬上弓了。
洛梅娘不傻,她是听明白了,这傻书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明明也不是嫌弃自己,却不知是因为姐姐出嫁时的那场意外,还是别的什么,偏偏说出这番话来,瞧他脸上那表情,苦涩都快溢出来了!
小姑娘咬咬嘴唇,知道和一个醉鬼暂时讲不通道理,手下动作也不温柔起来,呼啦呼啦地给谢良钰擦干净手脸,把新婚的相公扶到床上躺着,自个儿生起了闷气。
她之前怎么就觉得他聪慧绝伦呢?真是读书读傻了,先前那事,虽然不清楚究竟,但显然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而现在他们男婚女嫁光明正大,这人又在这儿扮什么柳下惠!
真搞不懂他们读书人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是什么东西。
洛梅娘思维直来直去,她认定了谢良钰是好人,便相信他不会做出任何坏事来——之前不知道他就是“谢良钰”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婚礼上那一出是这有名的无赖败家子故意为之,可后来知道了他是谁,这念头却早自动消失无踪了。
小姑娘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倚靠在床头,难受地翻滚的青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撸起袖子,去扒他的腰带。
脱掉外衣和鞋子之后,谢良钰明显舒服了许多,酒劲儿带着睡意涌上来,他轻轻哼了一声,转脸在枕头上蹭了蹭,整个人埋进了被子里。
洛梅娘:“……”
怎么办,心上人的形象似乎越来越崩塌了。
梅娘叹了口气,早先雀跃一天的小心思熄了大半,她吹熄了蜡烛,上炕在把自己裹成一团的谢良钰身边躺下——她今天也累了,在黑暗中小小打了个哈欠,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醒来,谢良钰猛一睁眼,昨晚断续的记忆片段乱七八糟地涌入脑海,他腾地一下起身,往旁边看去,却见身边床铺整整齐齐,连铺盖都已经凉了。
他痛苦地射n|吟一声,扶住额头:昨天晚上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太丢人了!
还没等谢良钰从宿醉的头痛中理清楚思绪,茅屋的门轻轻一响,梅娘轻手轻脚地进门,灵动的眼睛猝不及防跟他对上,两人顿时都不免一愣。
小夫妻新婚第一天早上的见面竟然透出几分无声的尴尬。
见谢良钰还满脸的反应不过来,梅娘先忍不住“扑哧”一笑,小步跑到他面前,献宝似的把手一伸,略有些薄茧的白嫩掌心中赫然躺着两枚圆滚滚的鸡蛋。
谢良钰眨眨眼:“昨日鸡蛋还有剩?”
“……”女孩儿相当不可思议:“昨天的鸡蛋是上外头买的?”
“……”谢良钰,“是、是啊。”
他莫名竟升起两分心虚,梅娘睁大了眼睛——乡下人都自己养鸡,鸡蛋平时舍不得吃,大多都是攒起来拿到集市上卖的,而自己的相公不减省着也就罢了,居然还上外头去买鸡蛋??
难怪这家徒四壁的破成这样……洛梅娘头一次觉得,村里的人传这书生败家,似乎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虽说读书人按理应该安心读书,不操心这些杂事,可先前这家也没个女人,就这家伙不靠谱的样子,能带着弟弟成功活到今天也算不错了。
梅娘又气又想笑,翻了个白眼:“今早鸡舍收的,快起身,洗脸吃过早饭,咱还得去族长家里把虎子接回来。”
谢良钰:“……”
等等,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他前日还娇羞可爱、按理说嫁给自己“不情不愿”的小娘子,一夜之间就俨然以女主人自居,都开始对他翻白眼了!
我昨、昨晚上……没趁着醉酒做出什么禽兽不如之事吧?!
第25章
谢良钰对自己的酒品有信心,但对原身这个身体就不太自信,他肢体僵硬地起身,见洛梅娘动作利索地收拾被褥、又推着他去洗漱,动作好像并无滞涩,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真不是他古板,可这姑娘现在,也实在太小了,年纪轻不说,身子也瘦弱,看上去比该有的还小上一两岁。
……他又不是变态。
而且万一,梅娘以后还要嫁人,为了她的幸福着想,他也有责任让她保留完璧之身的。
谢良钰心里念头纷杂,宿醉的头痛也还没消,整个人都有些晕乎,用清凉的水洗了把脸,这才好受一点。
“快点儿,大爷爷家里那么帮你,今儿得早点儿去,不然失了礼数呢。”
洛梅娘俨然一个温柔贴心的小娘子,拿着块干净的布巾守在旁边,见谢良钰抬头,就赶紧塞进他手里,嘴上还在念念叨叨:“而且虎子还在人家家里……咱们这屋子太不方便,得想法儿好生规划规划,相、相公,家里头还有余钱吗?”
小姑娘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改口也很自然,似乎很是胸有成竹,可讲到“相公”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打了磕绊,谢良钰拿眼角的余光看她,见人脸颊红通通的,头也微微低下了,脚尖轻碾,显是有些不自在。
谢良钰自己都没意识到挑起的嘴角有多温柔,他放下那巾子,拿起两颗鸡蛋开始剥——蛋很新鲜,轻轻一磕一滚,壳子就卡啦卡啦地掉下来一大片。
“最近花销不少,之前的闲钱用得差不多了,不过昨日大爷爷说地已经卖出去了,今日去拜访,倒是能将银子拿上。”
洛梅娘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卖地?!你真的……把家里最后的地给卖了?”
谢良钰茫然地眨眨眼。
他方才说得很自然,是真不觉得这算什么事儿——他原本就打算携家带口搬到镇上去,既方便读书,也脱离了熟悉的人的视线,好让自己的转变不要显得太突兀。
他是有法子赚钱,但那得是安顿好之后的事,在短时间内那卖地筹措资金,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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