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谢良钰才想起什么,转头向那女子道:“你会水吗?”
“什——”
她噎了一下:“不,我……”
得。
谢良钰简直脑门子发晕,也对,这年头还不像后世,到处都有游泳池,若不是若不是生在水边的,会水的实在少,这男女两人看来真是外地人。
不管了,眼下往哪边走都是个死,也只有下水才是一线生机,至少自己的水性不错,试试看能不能挣出这命去。
走到了绝境,他心里反倒还安定了许多,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天无绝人之路嘛。
谢良钰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下水,等会儿拉紧我,闭住气,我会注意你俩呼吸,千万不要胡乱挣扎!听到没有?”
“是……”
说话间,鼻端已闻到了河道边水草泥泞的味道,谢良钰捞住那男人翻身下马,另外的姑娘紧跟着他动作也快,马蹄声几乎没停,他便赶忙又在两匹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两下,两马并辔转了个弯,朝相反的方向哒哒哒地跑走了。
“壮士……”
那姑娘没经过这阵仗,声音都在抖,只是好在看上去没慌了神,想来是之前已被追杀半路好歹有了些心里承受力的缘故。
“别废话,跟我来!”
谢良钰原本还算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可怎么也用不到现在这种时候,他一把扯住那女子的袖子,对方一僵,却也没挣扎,随他便一跃而下宽阔的河道中。
幸亏是深夜,他们落水的声音不大,后面远处追击的人更看不到端倪,几乎是几人一入水,追击者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便停在了岸边,谢良钰闭着气,左手扯住那男子,右手捂住他口鼻,还要带着牵着自己衣带的女人,尽量动作小地在水下扑腾,顺着水流往下游的方向移动过去。
他不知这些人有多专业,会不会能听出半路上加上了他的马,甚至会不会听出被支走的那两匹马上负重发生了改变,如今,只能冒险一搏了。
好在他运气似乎不错,隔水听见岸上嘈杂一阵,竟渐渐地远了。
谢良钰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这才敢缓缓升上水面,先将两个逃亡者托举上水面喘息,自己也悄悄冒出头来。
那姑娘憋得够呛,也吓得够呛,出水之后拼命喘气咳嗽,却仍记着尽量压低声音,谢良钰有些惊奇——要知道,救不会游水的落水者,最麻烦的就是那些人恐惧之下的胡乱挣扎,那不论救人者水性多好,都难免被损耗力气,最后酿成悲剧。
不想着小姑娘竟如此沉得住气,原先还想着实在不行无论如何要先紧着自己保命,没想到对方根本没给自己这艰难抉择的机会。
“壮、咳咳咳——壮士……”
“嘘。”
谢良钰警惕地对想要说什么的姑娘摇了摇头,他挪动了一下姿势,将那男人扛在背上,带着他们两人往河对岸缓缓移动。
现在危险可还没有解除,追兵人数不知道是他们的多少倍,而且看这架势,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另一伙人“包围”呢。
更要命的是,背上的男人经这么一折腾,非但没有清醒的迹象,甚至似乎还有些发热起来。
这一晚上,恐怕不好过。
第77章
谢良钰感觉自己的生活变得愈发玄幻了起来。
讲道理,原本他以为自己投放到这个时代已经够离奇的了——这且先放下不说,就当多了重活一次的机会,可那时候他想着,大不了也就是个科举种田流,用些巧计致致富,大不了到朝堂上去玩儿一把,总之是该他印象中政史上的古代生活相似的。
那样最大的危机,也不过就是不小心惹得龙颜大怒了吧?以自己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手段,谢良钰想总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可是,正剧怎么突然就变成了武侠?这大半夜的在冰冷的河水里充当救世主,身后还一群如狼似虎的传说中的“追兵”……总感觉好像是拿错了剧本。
遇到一处水流稍缓的浅滩,谢良钰连忙打住思路,连拖带拽地把麻袋一样沉的男人和也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女孩儿搬上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唉……他一个好好的当年小三元、新科秀才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如今不能与娘子红袖添香,反倒要在这冷冷的河水里扮起什么江湖大侠来。
果然,就不该存那劳什子的恻隐之心!
可人救都救到一半了,总不能现在就放下不管,谢良钰存着这两人看着气度不凡,日后说不定能从这件善举中得到什么的心态,还是左右观察了一番环境,将那男人背到背上,又拍拍那姑娘的肩膀,让她清醒了过来。
“……”
“姑娘,姑娘?”心里头尽管不耐烦,但谢某人面上的装模作样早成了习惯,瞧着满脸担忧,见那姑娘吃力地睁开眼睛,又连忙将稍有逾礼的手收了回来。
“姑娘,”他勉强抱了抱拳,险些将背上的人摔下来,手忙脚乱地扶住了,才露出一个有些急迫的表情,“姑娘,那些人为什么要抓捕你们?他们还会回来吗?”
刚经历一番生死关头大起大落,那姑娘也没心情计较此刻是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了,黑暗中看不清面目表情,可放才在冰冷的水中沉浮多时,她却总觉得,在这似乎并不高大英武的男子面前,竟好像比在那些披坚执锐的高手保护下还安心些。
听到谢良钰问话,她还愣了一下,然后连忙回答道:“他、他们若在前头寻不到我们,定然是会回来的。”
得,看来的确是专门追杀他们的人,谢良钰都不想叹气了,心想自己这是惹了怎样的两个祸害,可也只得把那男子又往肩上背了背,叫道:“那走吧,与我上山,这一片的山势峋奇险峻,只要他们还不能一手遮天地围山搜人,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他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不能吧?”
“不不不,”那姑娘连忙摆摆手,脸都涨红了,“我们……我与兄长,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
那便好,瞧着也不像,那公子昏迷着看不出气质,但身上衣裳也尽是好料子,这姑娘更是谈吐不凡,瞧着应是官宦人家的儿女。
谢良钰点点头,勉力继续扛着那位公子登山。
小姑娘见他这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她出身尊贵,从未想过自己还能陷入如此境地,今日这一日对她来说尤为漫长,而谢良钰……不,她还不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青年公子姓甚名谁,可他的出现,委实如同做梦一般。
他……真能带着自己和哥哥逃出去吗?他又究竟是什么人,值得信任吗?会不会也是那人派来的,要他们的命的人呢?
夜晚的山路不好走,更别说背上还背了一个大男人,谢良钰这身子现在好了不少,但也不是那种孔武有力的类型,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感觉胸腹处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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