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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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的裙角扫过他的膝盖,宋子非只听长宁轻声道:“你又犯了何错,惹得璟卿罚你?”

宋子非听见她温柔的话语,心头升起阵阵委屈,“陛下……”

可他还没来得及诉苦,萧璟便被宫侍簇拥着走了出来,宋子非抬头看了萧璟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那些话怎么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口。

长宁上次和萧璟“不欢而散”,这次过来,她脸上却没有任何不快,温声道:“他都跪了这么久,让他起来吧。”

宋子非想着长宁的面子,萧璟总不会不给,便在一旁道:“陛下,臣侍都已经跪了七‖八日了,腿实在疼得很,臣侍知道错了,让君后饶了臣侍吧。”

这么一个嚣张的人物,如今在长宁面前扮温顺,萧璟忍不住瞥他一眼,这一眼却被长宁看在眼中,长宁笑了笑,“你同朕诉苦没用,璟卿总不会平白无故地罚你,不然你自己辩一辩。”

宋子非登时低下了头,萧璟同长宁行礼,而后他见着两人进了殿去,将他晾在这里。

今日各宫君卿要聚在立政殿共尽午膳,那些人走到立政殿外,瞧见贤君还在这里跪着,忍不住轻笑一声,而下一瞬却都噤了声,只见长宁从殿中出来,她走到贤君面前,他本歪歪扭扭地跪着,见长宁过来,连忙跪好,长宁伸手过去,“起来吧。”

贤君如蒙大赦,借着她的手起身,此举落到薛迹眼中,让他心头酸涩不已,他知道自己只是她夫侍之一,没有什么权利不满,可他却忍不住。不止是他,为首的卫渊清瞧见宋子非做作的模样,也忍不住皱眉。

第24章 上元宫宴 等她离开,他摸了摸唇瓣,在……

可长宁将他扶起,便收回了手,一众君卿向其行礼,长宁温声道:“不必多礼。”

长宁这番算是了了对宋子非的处罚,不知是不是在长宁身边,宋子非也乖巧了起来,甚至还会往长宁身边凑,昭卿看不惯他这副做派,咳了一声,“贤君的位子怕是不在那儿吧。”

长宁莞尔一笑,也明白宋子非的心思,可她却也没有一味纵容他,“今后,可要恪守宫规,不可任性。”

宋子非忙点头,“臣侍知道陛下关心臣侍,绝不再让陛下为难。”

安卿在一旁听昭卿低声道:“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忍不住想笑,却也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努力抑制住。

薛迹这些时日侍寝最多,众人难免会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可他如今人处末位,见长宁在众人面前也并没有格外厚待他,同几人都说了些话,俨然如家常一般。

午膳过后,长宁便先回了紫宸殿,萧璟问询了安卿有关宫宴筹备之事,安卿道:“殿下放心,臣侍已经准备妥当。”

正说着话,良侍君身子忽而晃了晃,薛晗离他最近,忙将他扶住,薛晗瞧他面色潮红,关切道:“良侍君可是病了?”

这时,其余人也看了过来,良侍君似乎在忍着病痛,“没什么,只是染了风寒。”

萧璟道:“你既病了,今日宫宴便不必出席了,还是回去好好养病。”

他这么说,良侍君也不好再坚持。

这上元宫宴由安卿主理筹备,设在麟德殿,宴请群臣,只是虽气派无比,但一应布置到底有些奢靡了,不比卫渊清主理那次,长宁没说什么,依旧赏了他,萧璟却是皱了眉,只怪自己不该置气,不然也可为国库节省些开支。

太后萧胤来的最迟,长宁带着人行礼,萧胤和声道:“众卿坐吧。”

长宁举起酒樽,敬了萧胤一杯,萧胤浅酌一口,往殿中看去,“予这些时日在寿安宫养病,倒没发现宫中另有新人了。”

他说的自是薛迹,长宁往席间看去,轻声道:“薛卿,过来同太后见礼。”

薛迹未有迟疑,走到萧胤座前,撩起衣摆拜了下去,萧胤却久未让他起身,等长宁要开口替他求情时,萧胤又让晋奴过去将人扶起,笑道:“这孩子,确实与众不同。”

萧璟轻声道:“这是陛下新封的御侍。”

萧胤看着长宁道:“听说薛御侍很得陛下喜欢,想必是有过人之处。予一直深居寿安宫,身边也只有几个老奴说话,难得见这么沉得住性子的孩子,陛下可舍得让他平素去寿安宫陪予说说话。”

谁都知道萧胤的真实意图,绝非是喜欢薛迹,可他话说的诚挚,倒让人难以反驳,长宁笑了笑,道:“薛卿温顺体贴,能入太后的眼是他的福气,只是他身子骨弱,只怕不仅不能服侍您,还会给您添不少麻烦。”

萧胤的神情像是极其惋惜,又看向席间空着的座位,“良侍君也没来吗?”

萧璟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不止是他,几乎殿中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他听得萧胤询问,答道:“良侍君病了几日了,本想强撑着过来,我看他实在病得厉害,心中不忍,便让他在寝宫中好好养病。”

萧胤叹了口气,“陛下身边的君卿本就不多,如今却又有这么多体弱多病的,陛下子嗣艰难,中宫又是出自予母族,予实在不知百年之后,该如何去见先帝。”

萧胤此言一出,长宁只觉这殿中温热散去许多,她还未想好如何应对,便已经有老臣应和,“陛下后宫之事,本是陛下的家事,但子嗣之事,事关国本,陛下应该早做打算啊!”

另有人附和,“陛下未有子嗣,后宫中君卿之位更是空悬许多,更不必说往下的侍君侍卿。”

“是啊,陛下应该广选士族公子入宫。”

萧璟心头一震,原来他竟想错了,他一直以为萧峥是弃子,没想到萧胤另有打算。他怕是知道,难以让未来的太女有萧家的血脉,便想要借着后宫大选之机,送他信得过的人入宫。

萧璟侧眸去看长宁的脸色,可她容色淡淡,喜怒不形于色,对宴上朝臣的提议更是不置可否。

卫渊清忍不住道了句,“今日是宫宴,这些事就留到以后再说吧,陛下自有决断。”

那臣子却直言道:“卫贵君这般阻拦,难不成是怕新人入宫,会威胁到贵君独宠的地位?”

卫太傅亦在席间,被这番话气的满面通红。卫宴门下不少学生在朝中任职,听得贵君被这般羞辱,立刻回击,“你这是以下犯上。”

“贵君贤德之名远扬,岂容你置喙。”

而丞相萧韶却作壁上观,只看着殿中两派人争论。

长宁眸色一凛,这上元宫宴,原来竟成了萧家所设的鸿门宴,见卫渊清面色难堪,却又忍耐下去,他性情温和,鲜少与人起纷争,如今卷了进来,全是因为自己。

长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将酒樽掷在地上,方才还咄咄逼人的臣子立刻不敢作声。

这件事以薛迹作引,一步步谋算,让自己就范,长宁心知肚明,她并未直斥那些人,而是看着薛迹道:“薛卿先回座上,今日酒宴刚起,听说安卿还安排了宫中乐坊献艺?”

萧璟瞥了安卿一眼,安卿立刻会意,起身道:“正是,臣侍这就让他们过来。”

薛迹有些担心的望着长宁,长宁冲他淡淡一笑,薛迹知道她是在让他放心,这才回了座上。他一直听闻长宁处境艰难,今日才真正见识,可她却从不向人提起这些,薛迹忍不住心疼她。

只是这事既是有人蓄谋已久,便不会因为长宁今日刻意打断而停止,萧璟知道,今日只是开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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