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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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将林琼芳召来,本就是为了对付萧韶,若说这朝中让她头痛不欲纠缠之人,怕只有这林琼芳了。

萧韶冷声道:“你这是何意,林御史是有弹劾百官的权力,但却也不是这般随意污蔑。若是长平公主一案真正有冤情,那也应该到陛下面前来说,如今她在云州起兵,说什么清君侧,若是蓄意谋反,难道林御史也要为其说话?”

林琼芳道:“如今陛下行事多被臣子左右,依老臣来看,这清君侧倒也不算虚应故事。更何况方才中书令说了,长平公主并未有多少兵将,你这般让人带兵过去,若是她心中生出惧怕,反而走上绝路,又该如何?”

“若是心中无愧,又怎会惧怕朝廷兵将?”

“长平公主当年虽未被立为储君,可先帝对她的厚爱,就算是现在的陛下,当时的二公主也比不过。谋反之事,实在是不合常理,依老臣看,此事被人污蔑的可能极大!”

长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林琼芳可真敢说,丝毫不怕得罪她,萧韶被她这番话说的无言以对,卫宴来时早已知晓长宁心意,此时不免劝道:“两位大人稍安,二位在陛下面前这般争论实在不妥,不过方才二位之言亦有理。陛下,长平公主是先帝血脉,与陛下乃是至亲,若是直接发兵训问,怕是会让臣民误会。依臣所见,如今局势不如先观察一二,而云州那里,可派出文官,听长平公主陈情,报予陛下,而后陛下再作打算却也不迟。”

长宁允道:“就照太傅说的去办吧。”

中书令应声,“诺。”而后退了下去,萧韶看着坐在龙椅上的长宁,只觉自己今日竟还是着了道。

寿安宫里,晋奴小心地将地上茶盏的碎片捡起,宫人进来通传道:“君后和萧丞相求见。”

晋奴抬眼往座上一瞧,萧胤正轻揉着蹙起的眉头,嘴唇动了动,“让他们进来吧。

萧璟刚进殿,便瞧见地上的一片狼藉,宫人正收整着,萧胤见他们进来,只看了晋奴一眼,晋奴便连忙带宫人退了下去。

两人给萧胤行了礼,萧胤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了,快坐。”

萧韶看了桌边一眼,“到了太后宫里来,连茶也不给奉了?”

萧胤气恼道:“现在还是喝茶的时候吗?皇帝放走长平,便是放虎归山,我早就知道皇帝她不会安分,没想到她还真敢!”

萧韶面上甚是沉稳,“她有什么不敢,长平就算是一只猛虎,先要咬的也不是她。今日只要我提议追捕长平,或是问罪于她,便有人拿出先帝和祖宗规矩说事。”

萧胤眸光冷凝,道:“我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放过了她,如今她回了云州,怕是要报仇雪恨了。”

萧璟这才道:“依璟儿来看,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将长平所说舅父害其生父之事解决,太后是天下男儿的表率,若是这样的事真的有人信了,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萧胤冷哼一声,“如今都已经传遍了,如何能澄清?”

萧韶忍不住埋怨一声,“早年间我便劝过你,他毕竟也是萧家人,做事要留余地。”

萧胤怒极反笑,“萧相这番话说的可真好啊!来人,送客!”

萧韶无奈道:“你……”

萧璟连忙劝住二人,“舅父,母亲莫要恼怒,璟儿虽也不知此事该如何解,可却记得,如今长平身边那几个亲近的随侍,有一人的父亲在咱们萧家做事,若是这个时候……”

萧璟的话没有说完,可萧胤却是明白了,可以控制那人的父亲,进一步逼迫,让那人留在长平身边为自己做事。

萧胤笑着道:“璟儿如今想的倒是更严密了一些。”

萧璟道:“舅父谬赞了,舅父平日里所见都是大事,自然不会留意这些细枝末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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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玉林走进来禀道:“殿下,贤君他不肯离开,您还是不肯见他吗?”

萧璟正看着手中的几封信件,是他在宫外安插的眼线所传,会定期向他汇报朝野之事,他淡淡道:“见他做什么?他来立政殿,也无非就是那些争风吃醋之事。如今朝中局势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倒好,丝毫不知收敛。”

贤君在殿外又等了一个时辰,萧璟才肯见他。

第40章 嫉妒(下) 宋子非进殿后,向萧璟恭敬……

宋子非进殿后, 向萧璟恭敬地行了礼,萧璟将手边的书信交予玉林收起,而后才命他起身, “坐吧。”

宫人沏了茶送进来,搁在宋子非手边, 而后便退了出去。

宋子非本是一肚子的火气, 可在立政殿外等了许久, 这火气也消了, 如今只剩下了怨气,他端起那茶就饮,却被烫到, 他又怨又恼,登时便向萧璟诉了起来。

“殿下,臣侍知道您掌管六宫, 平日里甚忙, 本不该拿这样的事来叨扰,可如今宫闱内的风气, 臣侍是真的看不下去了,臣侍虽然入宫时间不如安卿昭卿他们早, 但品级在他们之上,安卿就不说了,昭卿虽平日里对臣侍多有不满,但宫中礼节却不敢废, 可如今这荣卿, 见了臣侍不仅不行礼,还冷言冷语,臣侍毕竟是君位, 他即便再得宠,也不能这般对臣侍不敬啊,殿下,如今他怕是连您都不看在眼里了……”

原来竟是为了薛迹,萧璟十分头疼,“他也并非是嚣张跋扈之人,此事究竟还有何缘由?”

宋子非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如何说。

三个时辰前,薛迹被长宁召到紫宸殿去,陪着她一起用午膳,长宁知道他的性子,不喜同他人来往,她当初允了薛晗去永恩阁,也是怕他太过孤寂,想有个人陪着他说说话。这几日为着长平的事,她白日里没怎么有空闲来永恩阁。

午膳过后,长宁又多留了他一会儿,可没多久,佩兰却来道:“陛下,承恩侯求见。”

长宁微怔,承恩侯阮婕是她父君的亲姐姐,也是她的姑母,她继位之后,虽封姑母为侯,可却并无实权,只是尊荣罢了。阮婕平日里不怎么进宫来,如今主动求见,倒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去请进来吧。”

薛迹便道:“既然陛下还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长宁拉住他的手,指了指内室,“朕前日里得了一副画,正想送给你,你自己去题几个字吧,一会儿朕还要看。”

薛迹知道这是她想留他的意思,便轻轻嗯了一声,而后便往内室而去。宫人将那画展开,薛迹瞧见那画却愣住了,这哪里是她得来的,分明是她自己画的,夜色低垂,画中少年人独自坐在廊亭之中,正吹着陶埙,她画的是他,却也不知是何时画的,薛迹唇角微弯,宫人将笔墨备好,他提起笔来,却又不知想写什么。

他正思量着,便听见殿中的声音传来,那人似乎有些激动,长宁正劝着她。薛迹握着笔,静静听了一会儿。

长宁劝道:“姑母为何行如此大礼?还是快快起来,有什么话慢慢说便是。”

阮婕被搀扶着坐下,道:“陛下,老臣从未求过陛下什么,可如今却有一事相求。”

“姑母但说无妨。”

阮婕即便身为皇帝的姑母,却也从未借此给家族谋利,如今这事对她而言有些难以启齿,她只能厚着脸道:“陛下,小儿如今也到了议亲的年龄。”

长宁笑了笑,“原来是这事,衡表弟如今应该也有十七了吧,朕记得上次见他时,还是四年前朕刚登基之时。姑母放心,朕定会想着,帮表弟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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