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 / 2)
嗯,那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去找弦曳。
组织了一路的语言,到了菜地,却没见人影。绿竹恰好路过,二傻问:“弦曳今天怎么没来,你知道他在哪么?”
绿竹脑袋摇得飞起:“没见,不知道。”说着跟被谁踩了尾巴一样,逃也似的跑了。
弦曳不在,那没办法了,下次再说吧,我也好好的组织一下语言,显得不那么绝情,别让他太难受了。
二傻莫名的松了口气,出了雅苑。
回去的路上,二傻路过吴畏家的田地。
吴畏依旧在田间忙碌,吴琴在旁边打下手,两人顶着午后依旧毒辣的阳光,汗如雨下。
二傻看着两人,忽然问:“吴畏,你经历过战争么?”
吴畏抬头,看着坐在栅栏上的二傻,咧嘴笑:“老板,稀奇了,今天怎么回去的这么早?”
二傻心说,搞不好以后都不会来了,面上却不显:“坐下歇会儿吧,太阳怪毒的。”
吴畏擦擦汗,接过吴琴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一气,坐在田埂上:“今天吹得什么风,老板怎么问起这个了?”
二傻:“我听说,这里之前是敌占区,就很害怕,不知该怎么好。”
“怎么好?老板你可真逗。”吴畏递给二傻一碗水:“努力活着呗。”
二傻愁眉苦脸:“活不了啊,两国交战,刀箭不长眼啊,那时候,咱们这些平民,和刀俎上的鱼肉有区别么?”
“是啊。”吴畏沉默,陷入回忆,仿佛又回到村子被洗劫的那个夜晚。
犬吠声、妇孺的尖叫声、男人濒死的惨嚎声、冲天而起的火光、滚滚的浓烟交织在一起,晕染在曾经美丽的土地上,那画面,宛如地狱来到人间。
童年的好友、邻家的叔伯、暗恋的姑娘,那些熟悉的,和他一起成长,或是伴着他成长的人们,转瞬间,就成为没有声息的尸体。
吴畏记得,自己躲在柴垛里,看着阿牛倒在离他不足两米的地方,眼神由惊恐,变得痛苦,再到死寂。
十八岁的阿牛,活在世界六千多天,本来,最少还可以再活一万天,就那么一刀,一盏茶的功夫,他的人生,结束了。
明明那天早上他还说,终于攒够了钱,马上要去村头小翠家提亲的。
小翠和阿牛从小青梅竹马,为了阿牛,一直撅着不议亲,就是在等阿牛的啊。
可现在,阿牛死了……小翠,要怎么办?
现在想起来,吴畏都在奇怪,为什么当时身处那样的恐怖之中,他想到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明明自己活不活的下来,都还是个未知数。
可那时候,比起自己,他更在乎的,其实是,小翠该怎么办啊?
“老板,我没读过书,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我觉得,死对本人来说,其实没那么可怕。”吴畏伸展身体,躺在田埂上,午后的阳光渐渐西下,柔和了许多,一朵云飘过来,点缀在蓝色的天空上,看起来意外的好看。
“死就那么一下子,运气好的话,在还没感觉到疼痛的时候,你已经死了,运气差点呢,也不会疼太久。你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
相反的,活着的人,才是痛苦的那个,才是该害怕的那个,你说,是么?”
吴畏一番话说下来,二傻听着,霎时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只见他一下从栅栏上跳下来,撒腿往雅苑跑:“吴畏,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八月的下午,天气还是炎热的,潮热的风吹着,树上的蝉鸣聒噪着,二傻奔向雅苑的脚步虽然急切,心情,却是冷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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