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罢了(1 / 2)
江潮生一出手,白霈神情一松,挽着长剑的手也不再颤抖。他心思沉了沉,暗中稳住心神,更加的沉静。长剑划出数道剑气,直逼林羡鱼而来。似乎,江潮生的出现,让他有了必胜的把握。
林羡鱼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脚下踏出。青海剑上蓝光更盛,映着霍白薰手中的千机伞,那殷红如同曼珠沙华盛开在忘川。他眼眸中被森森寒意笼罩,更加确定江潮生与魔宗有着莫大的关联。否则,这个时候不论是江湖人,还是普通看热闹的百姓,唯恐避之而不及,谁又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凑这份热闹。
白霈看着林羡鱼手中的青海剑,微微垂眸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长剑。剑刃在方才与青海剑相撞之下,出现了细微的豁口,若是林羡鱼方才再用力些,他这把剑早就断了。可,林羡鱼不会给他任何活着的机会,青海剑晃出虚招,人随剑气而至,一招清风扶柳,朝白霈的左侧刺了过来。
正当几人打的难舍难分之际,就听酒肆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了,三个人并排走了进来。前头那人一把错银手刀扛在肩上,手摸着鼻子,抬头朝二楼雅间看了过来。他身后两人,一人微微笑着,手握折扇。另一人腰间挂着佩剑,双手抱在胸前,眼间也有笑意。
看到这三人进酒楼,霍白薰眉头皱了起来。这来的三人可不就是揽雀和虞北以及邢罹吗?看到霍白薰,邢罹三两步从楼梯上奔了上来,也不顾在场那么多人的目光,伸手将霍白薰拥进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霍白薰脸颊的棱角柔和了许多,也将他紧紧拥住,轻声道:“我没事,阿羡和宴亭他们很照顾我。你呢,在京都一切可好?”说着,似是觉察到不对,连忙将邢罹推开,蹙眉道:“你们不是在京都护卫国君安危,怎么这个时候忽然来了这里?”
她声音极低,邢罹听到她这一连串的问话,轻声叹了口气,旁若无人地握住她的手,二人走到了旁边的雅间。邢罹顺手关上了屋门,思索了下低声向霍白薰说了几句话。虽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可听得霍白薰却直冒冷汗,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许久,霍白薰抬眉,目光紧紧盯着邢罹,有些艰难地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此来凤鸣山是柳渊的意思?那京都那边的安危?”说完,却又长长叹了口气。“没想到,柳渊竟然为了阿羡能做到这一步。他如此护着阿羡,可……这样一来,朝中那些心思叵测的人,对阿羡不是更加的有敌意了?”
邢罹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霍白薰说的这些,柳渊又岂会没有想到。可是眼下的东岳,也只有这样才能行事。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林羡鱼身上,柳渊的安危最起码有所保障。至于日后的事情该如何,那确实要等林羡鱼回到京都之后,与宋微和裴冀等人一起商议。不过,柳渊也并非全然没有准备,此刻的帝宫固若金汤,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尚不敢轻举妄动。
揽雀抬脚踩在了一张凳子上,扬着下巴扫了一圈堂内的酒客,挑眉道:“哎哟,这场面闹得。”说着,伸手指向众人,“你们好好的逍遥日子不过,非得跑到这地方来凑热闹。伏魔司办案,有你们什么事?识相的哪来的回哪去,要是为了那不实际的东西丢了性命,可就得不偿失了。”
揽雀一开口,林羡鱼的青海剑停了下来,霜花向后退去,逐渐消散。他从白霈身边走了过去,目光在他的脸颊上停留了那么片刻,便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白霈半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手中那把剑刃上已满是缺口,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只需要一招,或者稍微用点力,这剑便会如同那水晶坠地,碎的四分五裂。他微微抬眉,看着走出雅间的那个背影,忽而心中一阵怅然。这个人不过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即便自己这次有命活着,可再过个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自己也永远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白霈心中一片晦暗,额上的汗珠落了下来,砸在了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的身下,有殷红的血从按在地上的手腕处淌了出来,红的艳丽,红的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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