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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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贞对着澄澈辽远的天空整日发呆。自宗肃死后,她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腹中的孩子与她没有缘分,在那一日的大理寺中,追随着外祖父而去。

她没有再哭,只是突然失去了言语。

秋去冬来,转眼到了上元二年。陪着她的王府众人用尽了办法也无法让她开口,光顺在侧也不能让她展颜,同样悲痛的碧倾每次前来也只是加深着她的痛苦。

更不用说李贤本人。

无计可施,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日复一日的消瘦憔悴下去。她轻柔如烟尘,似乎一阵风过,她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疾在心中,无药能治。除了更加频繁的去往佛寺,她的饮食也一应换成了斋饭。好像对所有的俗事纷杂都失去了耐心,她如自己所说,选择了一条最消极的路。

春风吹遍长安城,可惜她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那个带着她来长安城的人不再了。上个春日,他曾经还答应过她,四处游历,不再去管那些纷纷扰扰。

他的死因却系自杀无疑,可是李贤的玉佩却永远是她心中的一个结。她不明白他究竟说了些什么,让父亲宁可牺牲掉性命。但是他的动机她却清楚。骨咄禄的事既然已经牵扯到肃王,若被有心人稍加利用,也必然会牵连到他。所以,只有一死。

仿佛一个荒唐又可怕的笑话。世间茫茫,她无处遁形,无处安身。

宝昌寺是她最常去的地方,那里风扶弱柳,桃花绚烂,藏着俗世没有的清净。那里没有人强迫她直面苦难和悲痛,逼着她开口说话。

她跪在蒲团上,一遍一遍地念着经文。乌发垂坠,毫无修饰,衣衫简素,背影单薄。

身后低低的声音传来,虚弱已极,中气不足:“若是为了肃王的死,这样自苦只会让他更放心不下。若是为了其他,何不说出来?”

她对着佛叩拜了三下,才缓缓起了身。

李弘站在门外,青色的锦衣,玉白的皮肤,虚弱已极却温润彻骨的面容气质。殿外阳光熠熠,殿内清幽深暗,半明半暗,仿佛两个人间。他就站在分界线的那里,隐着的那一面阴郁悲伤,亮着的那一面和暖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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