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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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一样的,从小我就比你聪明,你忘了!程为脑子里悄悄回转着,看她凑近前来,他几乎本能的,毫不迟疑的低头亲上去,她猝不及防想后退,被他伸手来揽住;他贴在她唇上问她:“看出不同了么?”“嗯……没有。”

她一只手格在他胸前,他伸手把她手臂引到身后去,靠得更近方便他换个方向,同时低声的告诉她:“这点不同,肉眼不可见。”说着带着点学术的精神,在她唇齿间探索,阻止她发表异议;她不知何时学会了闭上眼睛,很好,这一整个世界连同她一起,都归他所有;他不太有经验,好在她也没有,他随着心里的愿望索取,吻过她唇角吻她微微合上的眉眼。和他这样亲密无间,宋媛心里有种难言的安定,他的气息像一直留存在她记忆里的某个地方,隐秘又让人向往的方向。

他贴着她脸颊,吻她微凉的耳垂,在她耳边轻声提醒:“我们该走了,等会儿来不及。”

气息柔和,暖热的拂在她耳边。她更靠上去些,不想和他分开,程为只好把她抱紧,偏过头来看她,妥协着,“那,再抱一会儿……”他低声说。

那一会儿似乎特别短,他分心着时间的问题,一心两用。临走前,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本黑色封面的记事本来,放在宋媛手里,一边帮她拉行李出门,一边叮嘱她:“这个给你,回家再看。”

宋媛拿在手里,忍不住立刻要翻开,被他伸手压住了,“我那年转走前,答应过你,你想看的情书,我写给你,”他说:“这个就是了。”

这个?宋媛马上低头去看那封面,想打开,程为严肃的眼神扫过她面前,威胁她说:“你要现在看,我就收回了。”

她就应声停住了,忍着笑,问他:“不就是给我看的么?”

他想了想,不放心,从她手里把记事本拿了回来,转身放进行李箱里,还塞在下层,说:“不能当着面看,看完了也不许评论,听见了么?”

宋媛垂手站着,看他俯身放好东西侧影,心里翻涌出那年暑假,他说话时的模样来。她后来一直以为他是随口一说的,原来不是。

“走吧。”他伸手来拉她。

嗯,宋媛点点头,跟着他下楼,走到楼下时还是忍不住问他:“里面全是么?”

他向前走出几步,没有停,过了一会儿,转头来说:“全是。”

她听完,心里像洒满阳光的玻璃房,握着他的手,默默伸开,和他十指相扣,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宋媛边走边说:“我早点回来吧?”

程为一时没有回应,快到机场时,他才说:“按时回来,我初五来接你。”

她想,他是既希望她早回来,又希望她多陪陪父母吧。“好。”她懂他的意思他,点了点头。

宋媛坐在机舱里时,忽然想起前两年独来独往的自己,每一次机场出发都是一场猎猎独行的开始,心无挂碍,随风而去。现在却不一样,她在这里有了一段要紧的牵挂,想和他有很多很多未来的牵挂,沉甸甸的,渗透在她生活的每个角落里。是他没有转过来的侧脸,他手心里的温度,他不经意说过的一句话,他一行行写满的日记本。映射在她心里,便是才起飞,就在想,何时回来的质朴思绪。

第25章 春节

宋媛落地后,还要转车回家,鲲鹏说:“要不,我开车来接你?”

宋媛说:“为啥是“要不”,你就来呀,犹豫什么?”

“……我不是,有点儿懒得动么?”他委婉的回复。

“那你在家瘫着,我坐大巴回去?”宋媛以退为进。

“那好吧。”鲲鹏爽快的答应了。

等她大巴到了站,鲲鹏戴着墨镜,和宋媛的爸爸一起,在出站口等她,寒风冷冽里,鲲哥像纹丝不乱的人形立牌。

“媛媛,”老宋隔着人群招着手。

“爸,”宋媛拉着行李快走两步,家里冷,特地戴着厚围巾,还是冻得连打两个喷嚏,转头看看天色不好,阴沉沉的,迎面问鲲哥:“这眼看着要下雪了,你这墨镜戴着防乌云呢?”

“哼,土了吧,”鲲哥不为所动,“我这是变色眼镜,不是墨镜。走走走,快上车,冻死了,我鼻涕都快流到嘴边了。”

“鲲鲲啊,”老宋语重心长,“让你多穿一点嘛,你们年轻人不听劝。”

“宋叔,快上车吧,我看你鼻涕也快出来了。”鲲哥手脚麻利的放好宋媛的行李,赶着跳上驾驶座。

“我哪有!”老宋否认。

车站到他们住的社区还有段距离。宋媛和爸爸在后座上讨论中午刘女士的菜色,鲲鹏因为听得到、吃不到,不怀好意的打断他们,“嗳,宋媛,你这个,工作第一年,有什么收获啊,说说。”

宋媛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收获了年终奖,”她一眼看得透他那颗不太玲珑的心,转而问他:“那你呢,我听我妈说,你要带个金发碧眼的洋妞回家吓唬你爸妈,什么时候带啊?”

“嗯,那可容易了,我一个电话的事。是吧,叔,你刚还夸我,全小区最帅嚒!”

“嗯,鲲鲲越大越帅了,去年没回来,今年一回来,都认不出来了。”

“哈哈哈,叔,我才一年没回来,你就认不出来了,要是好几年没回来过的人,你更认不出来了。”鲲鹏别有深意的说着,转头瞟了一眼宋媛。

宋媛隔着座椅回瞪他一眼,意思在说:你少说一句,我自有安排,再多嘴,当心削你!

鲲鹏抬头从后视镜里和她对视,哼!他不屑的回瞪她一眼。

宋媛蹉跎了半天,才摆脱了鲲哥的旁敲侧击,回到自己的节奏上来。

她和爸爸刚跨进家门,听就见刘女士从满是水蒸气的厨房玻璃门里伸出头来,“哟,挣钱的人回来了,快坐快坐,咱们年夜饭马上好啊。”

宋媛热情的放下行李进去帮忙,刘女士慈眉善目的把她赶了出来,“难得回来,是稀客啊,去坐好等着吃吧。”她说,同时转头指派:“老宋,过来,把三鲜汤端上桌。”

好吧,宋媛心里知道,她回家来就是一条鱼,撑过了三天,在刘女士眼里,也就臭了,这两天还是鲜活的好时候。

她腾出一点时间,说回房去收拾衣服,其实是记挂着程为那本记事本。她一走进房间,赫然看到刘女士给她换了一整套玫瑰紫的床单被罩,色彩浓烈,直逼人心,嗯,是妈妈的爱没错,她想。

程为说,记事本里本来不是专门写给她的,是他的日记,他说完,低头笑了,觉得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又补充说我其实也不爱写日记……他一时没想好怎么描述这件事,停顿了一会儿,听见宋媛回答他,她说:“我知道。”

他们相视笑了笑,他便不用再解释了。没错,她清楚的,当年老师曾要求大家养成写日记的好习惯,但程为因为实在不爱做日常记录,常常不能完成,最后得到特权,可以不用写日记;而宋媛则和他相反,因为日记内容质量太好,获得了免交的许可。于是他们两人算是殊途同归,是全年级独有的两位可以不用交日记作业的学生。

宋媛蹲在行李箱旁边,手指拂过那记事本的黑色封面。她翻开看了第一页,他没有写日期和天气,程为从来不是中规中矩的好学生。他只记录了事件,他说:今天是第一天来新学校报道,这里一个班竟然有 55 个人,真多。老师很热情,同学们似乎不太热情,老师问我,想坐在哪一排,我说想坐第四排,所以我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这个位置好,如果空间可以重叠,我正好和明清后坐同桌。

宋媛看着他短短的一段话,才想起,他们从来没坐过同桌,她也看过许多校园故事,那些故事都从一对同坐的男女生开始,发展到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为止。红男绿女们要配合着玻璃酒杯和迷离的光线才能吐露当年,卸掉防备相互靠近,最后终成眷属。

她在心里庆幸,还好她和程为不用经过这样的周旋,他们没坐过同桌,但他们还像当年各坐一边时一样,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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