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刀肉(1 / 2)
好在祁渊很快明白过来,苏平这怕是没休息好,状态没恢复过来,担心出什么岔子,这才把担子交给了自己。
之所以这么说,恐怕也是因为要强,不想表现出疲态吧。
也挺正常的。
祁渊便轻轻点头,没多说什么,径直在前边带路。
至于黄涛,已经在隔壁坐着旁听了。
派出所并不大,两人很快走进审讯室内。
此时,对面那女子被洗去了妆容,额头上缠了绷带,看上去听凄惨的。
祁渊瞥了两眼,发现这女人和周佳确实像,就是年纪实在大了,此刻被洗了了妆,加上熬了将近一夜,时间的烙印在她脸上更加明显,皮肤相当松垮,鼻子两旁还有着细密的雀斑,眼角处也有相对明显的眼纹与脂肪粒。
身材方面,其实也比周佳“臃肿”许多。
先前祁渊是压根没想到这个套路,加上监控拍摄多少有些不清晰,竟然就上了套,也亏的苏平心思缜密让小高继续盯着,否则说不定真就让周佳逃出余桥了。
想到这里,祁渊心中也有些惴惴,暗道侥幸。
随后他似模似样的翻了翻桌上其实大多都是空白的各种“材料”,这才摊开记录册,抬头问道:“叫什么名字?”
“朱牡,”她这会儿倒也算老实,挺配合的说道:“朱古力的朱,牡丹的牡。”
“周佳是你什么人?”祁渊又问。
“我女儿。”她轻叹口气,说道。
“为什么冲卡?”祁渊又直入主题直接问道。
朱牡抿抿嘴,说:“喝酒了,以为你们是查酒驾的,这几年查的严格,当时心里一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鬼使神差的就踩下油门冲了过去。”
祁渊眉头一皱。
将朱牡送医的时候,刑警确实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又做了酒精检测,结果发现她达到了醉驾标准。
这或许也是他们商议好的套路吧,醉驾属于危险驾驶罪,但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一般而言,判罚总归比妨碍公务,假扮周佳身份出逃为周佳逃离创造机会而构成的罪责要轻得多。
祁渊仔细回忆了下几小时前的一幕幕。
显然,在第一个拦截卡处,这朱牡应该也是犹豫了的,只是可能担心拖延的时间不够,不得不铤而走险,下定决心冲卡逃离。
但这样一来,醉驾+冲卡,就构成危险驾驶罪与妨碍公务罪了,数罪并罚的情况下,未必就比包庇来的轻。
只是周佳或许不太清楚法律条款,尚未意识到严重性,这才继续坚持先前的计划——当然,醉驾已构成既定事实,她想反悔也已经迟了。
结合当时的一幕幕,此时朱牡的说法,以及朱牡刻意的化妆打扮及饮酒,祁渊觉得,自己的猜测应当贴近事实。
如果不是想以醉驾之名顶包庇之实,她没理由在开车之前喝酒。
要真是这样,那这一家子心思还真够缜密的,这都能算计一波,让朱牡既能为周佳逃出余桥尽可能争取时间创造机会,又能尽可能减轻自己罪责,不出意外的话获刑不超过半年……
当然,也有可能是周佳回家后和他们夫妻俩交代了实情,心情烦闷下喝了几杯,然后朱牡才决定“顶替”周佳“出逃”,为她创造机会,然后风风火火的便去做了。
至于醉驾的说法,这时朱牡现在临时想出来的。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想到这儿,祁渊又问道:“为什么喝酒?”
“在家里喝两杯酒,不是很正常吗?”朱牡瞥了他一眼,理所应当的说。
祁渊眼角一抽,暗道自己也困迷糊了,立刻皱眉沉声补救:“别给我装傻充愣!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酒后驾车!”
“我没想酒后驾车。”朱牡抿抿嘴,说:“我是傍晚六点半左右,陪我男人喝了几杯白的,他不知道碰到啥事儿了,心情有点不好。
喝完我有点头晕,让保姆收拾好屋子就回卧室睡觉了,七点睡到两点左右吧,大概睡了七个小时,我哪知道睡了一觉都还能算醉驾啊。”
“呵,”祁渊立刻抓住了她的一个漏洞,冷笑两声,说道:“可你刚刚明明说以为拦截卡是查酒驾的,头脑一昏才选择冲卡,这不就说明你知道自己情况属于酒驾吗?”
“这不多少还有点心虚么?”朱牡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大体还算淡定,依旧平静的说道:“毕竟晚上还是喝了酒。”
“因为一点心虚你就选择冲卡?”祁渊再次冷笑。
“不说了昏了头了吗。”朱牡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皱眉说:“先前被送医院的时候说我酒精还挺高呢,说是醉驾标准,喝了酒头脑发晕不是很正常?
警官,我知道错了,不该酒驾,更不该冲卡,这些罪我都认,不狡辩,虚心接受保证改过,要怎么判我都受着。”
“酒驾?冲卡?”祁渊啧一声,说:“现在不是酒驾冲卡的问题……”
苏平跺了跺脚,打断祁渊,随后盯着朱牡,说:“朱女士,解释解释,为什么忽然半夜离家?”
祁渊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苏平为什么打断自己。
随后他又明白过来,暗想,苏平应当是误以为自己节奏反倒被朱牡掌握,给她牵着走了。
其实祁渊头脑还算清醒,大体节奏也还有度,同样也能猜得到朱牡会做出的回答,正打算一点点编制给朱牡下套……
但现在苏平已经打断,说那么多也没意义了。
毕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主审,先前也没多少商量,苏平和他完全没默契也是正常。
“你们什么意思?”朱牡却不回答,而是反问一句。
苏平也不管她,继续自顾自的,用相对严厉的语气问道:“也请你解释解释,大半夜的,为什么穿着你女儿的衣服,化成你女儿的妆容离家!”
朱牡皱起眉头,嘴唇张了张。
苏平又继续道:“请你正面回答。”
朱牡目光闪烁片刻,眸子不由自主的往侧边歪斜,说:“我哪知道,记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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