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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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太医来行宫后,替淑太妃诊了脉,开了不少方子,几日汤药喝下去,淑太妃终于在夜里醒了,守在床边的永嘉喜极而泣。

淑太妃还很虚弱,没力气说出话,只能含泪望着永嘉,费力的回握着她的小手,唇畔全是似苦似甜的笑。

淑太妃只醒了两个时辰,喝了几口永嘉喂来的米汤,便又沉睡过去。

永嘉替母妃掖好被角,取了刘太医配好的药材,亲自守在药炉前煎药。

陈尚宫从屋外进来,合上门,先是看了看已经睡去的太妃,接着走到永嘉身旁,站也不定坐也不定,欲言又止。

永嘉见了便问:“…怎么了?”

陈尚宫盯着永嘉半晌,最后深叹了口气,急愁道:“小人方才听说…宋公子因罪被陛下贬出京城了,陛下还…还解了您与宋公子的婚约。”

永嘉闻言,先是望着陈尚宫沉默半晌,之后垂下眼眸,轻声道了句:“我知道了。”

陈尚宫见永嘉这平静的反应倒是一愣,但终也没再说什么,默默退下去照顾太妃。

永嘉盯着眼前的药炉不动,盖子里冒出的滚滚雾气,似乎迷了她的眼眸。

或许,她与宋思楼,真的没有缘分。

他们之间,始于七年前,由父皇做主,定下婚约。但其实在父皇赐婚前,她与宋思楼便已相识。

丞相幺子,天惠聪颖,早年入宫为惠王殿下伴读,他们之间,还存了些与旁人不同的青梅竹马之谊。

婚约是在她及笄之年定下的,因父皇和母妃都舍不得她,便又多留了她在身边两年,后来婚期定下,整个礼部都在忙着她的婚事时,皇祖母突然驾崩,她需守孝三载,婚期被推迟了。

那时距她与宋思楼定下婚约起已过了两年多,若他再这般等下去,便是五年之久…因相识的缘故,有些话,她在那时便与他说过。

这桩婚姻原是御赐,或许非他本心,如今她要守孝三载,不想拖累他,他若同意,她便亲自去求父皇,解了这桩婚姻。

永嘉如今还清楚记得宋思楼那时的神情,他先是一愣,之后是许久的沉默,最后他只与她说了一句。

“不管多久,臣都等,哪怕长至一生,臣也要等。”

烧沸的药汁顶着炉盖,发出‘呲呲’的响声,四下迸溅出来,永嘉被飞出的药汁烫了手,猛地回神。

她看着溢出的药汁,连忙伸手去掀炉盖,又被烫了手,她手忙脚乱的熄了火,最后发现整壶药都被她煎毁了。

年前她出了孝期,本以为不会辜负他多年的等待,却没想到又出事了,先是文思皇后突然病逝,再然后是沈邵归京,父皇驾崩,她人生的天,变了。

也好也好,

永嘉一边收拾狼藉,一边在怀中默念,她如今的处境,亲近她的人都是要倒霉,她已经连累宋思楼一次了,沈邵如今本就忌惮宋家,她自己已朝不保夕,不能最后让他也搭了命进去。

永嘉正收拾着,忽然听碗碎的响声,陈尚宫惊慌失措的叫她:“殿下!殿下快来!”

永嘉冲到床榻前,见榻上的母妃周身抽搐,似有窒息之兆,她来不及多想,飞快的跑到侧殿,叫醒已经入睡的刘太医。

入了夜的宫殿再次掌起了所有灯。

刘太医在病床前忙出了满额的汗,许久,才勉强让太妃稳定下来。

永嘉急红了眼:“刘太医…太妃是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

刘太医先是缓了口气,用袖子沾了沾额上的汗,他看着焦急的永嘉:“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永嘉将母妃交给陈尚宫照顾,随着刘太医出了房门,深夜的廊下,风很冷。

刘太医捋着胡子沉吟半晌,终是叹道:“太妃此番病势凶险…殿下您要做好准备。”

永嘉闻言,脑中嗡的一声,险些站不稳,她不肯信的摇头:“…怎么可能…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求求您太医,求您想办法救救太妃…求您想想办法……”

“殿下您先别急,”刘太医眼见永嘉哭了,不由心上一愁:“老臣惭愧,法子确有一个,但是难啊…”

“什么法子?”

“太妃的病拖了太久,已经浸入骨髓,寻常的药已经不管用了,若想救命,唯能试一试还魂丹。”

还魂丹…永嘉在心中默念,这药她听说过,传是皇家秘药,自祖上传下来,到今世仅剩两颗,一颗被太-祖早年赐给了幺子,她的王叔,另一颗藏于皇宫内,在沈邵手里。

第4章 进宫

永嘉从梦中惊醒,抬眼望去,外头的天才透了一点光亮。

她心里记挂着母妃的病,夜里惊醒数次,哪怕入了睡,梦里也都是还魂丹。

永嘉再睡不着了,起身更衣梳洗,跑到小厨房亲手做了些点心,装进食盒。外头天色大亮,永嘉见时辰差不多,便让行宫管事替她备了马车。

刚开宫门,便瞧见立在阶下的陆翊。

永嘉一愣:“陆将军?”

陆翊听见声响,忙转过身,瞧见诧异的永嘉,挠头憨笑了笑,接着将怀里的包裹递上去,惭愧解释道:“臣那日进宫被陛下派了差事出了城,今早才得空回来…本说早些给殿下送来的,不想拖到今日…还望殿下莫怪。”

永嘉看着陆翊递来的包裹,才恍然想起,那日在街上相遇,他说做了副护膝。

永嘉双手接过,道了声谢:“不巧今日要出门…便不留将军了,改日永嘉再登门拜访。”

陆翊听了连说不妨事,他看了看永嘉提着的食盒:“殿下这是要去哪?若顺路,臣送您一程吧。”

陆翊今日本是先去了长公主府,却见府邸空空,辗转打听才得知永嘉如今与淑太妃住在京郊行宫。

永嘉闻言犹疑片刻,最后点头:“好。”

陆翊亲自扶着永嘉上了马车,自己则骑马缓慢的跟在车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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