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珠(2 / 2)
安省从医院出来,朝道旁梧桐树狠狠踹了一脚,他这一脚的力气很大,可梧桐树却像被施了魔法一般纹丝不动。他这几天是走了什么霉运?妹妹让人不省心也就算了,公司的事简直忙得不可开交,偏偏在这个关头自己的外祖父还中风了!
安省捏了捏太阳穴,打电话向公司请了假,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
家里没有人,这个时间安晓还在学校。安省走进卧室,简单地收拾几件衣服。他把东西放在客厅,又去洗手间取自己平时的洗漱用具,还没从洗手间出来,突然听见客厅里响起了电视的声音。
“安晓,你回来了吗?安晓!”安省在洗手间里冲外面喊了一声,而回答他的除了电视的声响外,只有四周略显清冷的空气。安省把毛巾叠好,探头朝外看了一眼,电视上的光照在客厅白色的墙壁上,变幻着不同的色彩。
“安晓,你能不能说句话,祖父中风了,我得去老楼陪着他一段时间,你在学校要好好的,别老让人这么不省心!安晓!”安省又冲客厅喊了一声,见无人回答,索性把毛巾往桌上一丢,气冲冲地走到客厅,可客厅除了那只装了他衣服的箱子和开着的电视外,什么也没有。
冬季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早,刚刚临近六点,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安省走到沙发旁去开灯,按钮来回按了几次,可客厅的灯就像突然集体罢工一样,一盏也没亮起来。
“安晓?!”他又大声地喊了一句,依然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安省走到电视旁,从电视下的柜子里拿出手电筒,一抬头,便看见一张破碎的面孔,面孔上一双充血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他吓得坐在地上,良久才意识到,电视里正在放一部鬼片,双眼充血的女鬼,破碎的面孔和扭曲的身体。
“该死的!”安省咒骂了一句,他话音刚落,厨房的方向突然传来女人的笑声,声音尖而细,像一串串冰冷而诡异的音符,那声音绝对不是安晓发出的!
“谁?谁在那里?”安省冲厨房的方向喊,边喊边抓起桌上的剪刀朝厨房走去。
小小的厨房里静谧无声,只亮着一簇明明灭灭的火光,炉子上正在“兹兹”地炖着什么。
安省走过去把锅盖揭开,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白光,他看见锅里盛满了水,水里全是亮闪闪的玻璃弹珠,安省的手一抖,锅盖便“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发出诡异的回音。
“到底是谁?”安省发狂地怒吼一声,打算冲出厨房,可厨房的门却被人从外面锁死了,安省拼命地敲门,回答他的只有尖而细的女人笑声,然后,他听见门外有清脆的声响,像是玻璃珠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随后,一颗又一颗的玻璃弹珠从门缝里滚了进来,安省拼命地想要踢走那些弹珠,可是弹珠越来越多,像散发出梦魇的魔鬼,慢条斯理地看着安省被缠得窒息。“咚!”在滑倒的那一刻,安省觉得那些弹珠一颗一颗沉重地压了过来,渐渐地湮没了他的世界。
安省醒过来的时候,四周明亮的白炽灯光让他一瞬间睁不开眼,待双眼终于适应光明后,他发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安晓站在沙发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哥,你收拾行李是要出门吗?”安晓声音平淡,面上毫无表情。安省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直奔厨房。
没有弹珠,锅和盖都安静地坐在水池边,地面像一张平整而麻木的脸,再无更多的表情。他从厨房出来,问还站在客厅的安晓:“我怎么躺在沙发上?”
“你睡着了,我一回来就看见你躺在那里。”
原来是一场梦!
安省揉了揉眉心,拎起行李箱,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递到安晓面前:“这是生活费,我这段时间要住到外祖父那里,不回家了,如果钱不够的话,再打电话问我要吧。”说完,安省便转身出了门。
安晓把手中的钱扔在沙发上,对着虚无的空气突然开口:“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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