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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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他彻夜未眠,故此产生了臆幻?

戚九低低唤了一声:谢哥,你去哪里啦

整句话尚未吐露出来,头上华光灼灼,被人一把摁住嘴巴。

有人绵冷道,别叫,免得惊动了她,且到我伞下来。

这个她,应该是指待产的孕妇。

而说话的人,掌心里像攥着冰针,倏而缝住戚九的嘴巴。

戚九俨然害怕过度,此刻有人能陪伴左右,哪怕是背后会放刀的人,他也稍微能打起些精神。

于是抬眸,最先看见银纹白面的油纸伞面,而后是一张绝无表情的冷峻面庞,锋利如刀的墨眉下,一双冰冷如星的眸子微绽光彩,凉薄的淡唇上毫无笑意,也无敌意。

但是吐露出的每一个字眼,反而比刀尖更寒。

故人意外相逢。

戚九想起他救过自己的事情,又想起暗允要做牛做马的事情,还想起他不友善地把伞柄捅到自己的嘴里,盘查自己,威胁自己,恐吓自己。

念此。

戚九终于发现,白衣男子手中的伞一直张开,遮挡着二人的头顶,但是散淡的月华笼罩而下,伞内的世界反而皓白无暇。

莫非,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世外高人?

再三比较。

戚九最终以水汪汪的眼神服软:大哥,救命!

白衣男子问:你怎么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戚九摇头,挤挤眼睛。

白衣男子又道:你对我屡次三番的警告置若罔闻,是不是?

戚九噗通跪在地上。

不不不!人弱鸡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事先根本不知道这是大哥你的地盘,我只是偷偷潜进来,寻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白衣男子的眼中透出谨慎,哪一个?

戚九想,对于下落不明的谢墩云,目前来说还是东佛的性命岌岌可危,直接不顾后果,一把揪扯住对方的袍角,紧急求救道大侠,大仙,大神!

我的朋友被人莫名剥|光光,还被头发缠住挂在半空里,最可怕的是眨眼就不见踪迹了,我很担心,你能不能好心救救他!

白衣男子一巴掌拍开戚九的双手,嘴里若有所思道:啊,果然如此。

戚九听了个懵。

白衣男子冰冷道虽然你这小子不是筑幻师,而且来路不明,但是今夜特殊,我就帮助你解救你的朋友。

不过,待事成之后,你得把所知道的一切统统告诉我。

戚九赶紧点头。

白衣男子道:你的朋友,万一不测,或许就在屋子里那个产妇的肚子里。

戚九摇摇头,伸手指一指来的方向,大神,我刚才是从墙头翻过来的。

不!白衣男子十分确信,你方才,就是从产妇的闺房里穿行出来的。

呃!

白衣男子瞧他的脸色简直脱了一层皮似的,再解释道就连这个产妇,也是早死了的!

戚九的脸色,开始脱第二层皮。

白衣男子继续道中元节夜,我亲眼瞧见你手中的银壶爆裂,那银壶中似乎一直藏着一个幻彧,释放出潜伏在内部的地门,放出百鬼。

当我破掉地门幻彧后,本想寻你问个清楚,结果你被禁鹜卫带走,故此我暂时不能碰你。

但是,随之我又发现,那些散落四处的碎银片,竟如槲寄生攀附在来往的人群中。

于是我追着其中一个大夫来到这间医馆,而最诡异的是,中元节是最忌讳夫妻行|房,这间医馆的七姨太居然一日成孕。

好惊悚。

戚九掰开手指算出两根,才短短两天时间,这七姨太不但怀孕,如今还要生了。

白衣男子道没错,这种诡谲异常的幻彧是我此生从未接触过的。

而你却能从这层幻彧中穿行而来,所以,你也很不正常。

戚九倏地握住对方的手,极力安抚,大神,先莫把话题转移在我头上,咱们继续再说这间医馆,依据你的意思,那产妇肚子里的,其实不是孕育着生命,而是某个无法描述的东西,是吗?!

白衣男子抽回被碰触的手,冷眼嫌弃。

所以,我才守在这里,等她生。

第17章 你要天天缠着我?

捕捉到冉冉升起的新希望,戚九忍不住再补充:大神,请您务必要救出东佛,他就是那盏犀牛衔杯纹银壶的主人,也唯有他,能解开更多的疑团。

白衣男子冷幽幽道:叫我白式浅。

也没夸赞戚九提供的线索如何珍贵。

但是能够得知对方姓甚名谁,便是关系缓和的最好证明。

戚九准备自报家门。

产妇突然抵死尖叫。

股股顶致的芬芳,仿佛夏浓转秋时最绚烂的曼珠沙华,香冶得惨烈,醒鼻得决绝。

哇~!!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声,最先冲出屋外,融汇与诱|惑之香中。

而鸣哭声没有异常问题存在,极正常的。

好险,生出来的绝对不是东佛。

戚九简直眉色飞舞,连冰块雕琢的白式浅,似也眸中动容。

两个不是亲爹的男人,均露出松口气的微微笑意。

然!

围堵在房前的人群里,老妇人的声音最为明显。

莺歌,是男是女

唤作莺歌的丫鬟低声细语:恭喜老夫人,是位小小姐。

我的天哪~

不待老妇人晕厥,婴儿的啼哭陡然一转,变成咯咯咯的冷酷笑音,连珠串子颗颗摩擦。

本宫屈尊莅降与你区区蓬户,倘敢鄙夷不屑,均诛杀之!

此言因是婴儿的嗓音稚嫩所发,故而不甚清楚。

但是,戚九与白式浅都听清一个杀字。

果然诡谲!

白式浅提手,拢起掌中纸伞,健步临向聚在门口的主仆身边。

奈何,对方下手既毒且快,窗牖的剪影骤然一团云爆,根根丝发如乌黑的毒针穿透缝隙,门外的人均被刺中倒地,眨眼变成干瘪的薄尸,姿态惊悚。

戚九随后跟上,站在尸间才赫然发现,这些变薄的死人均睁着空洞洞的眼睛,但,有目无珠。

头皮腾得炸个酥麻!

世间本无鬼怪,可你是什么邪祟,竟能织诡幻害人命!白式浅凌然正气,单手飞出掌中纸伞。

纸伞敛如银刀,一斩弥高劈下,炽白的光自半空纵贯而来,仿若九天垂降的银河,轰然砍向散透阴鸷气息的屋顶。

婴儿厉笑:真好可惜,自此人间有我,盛世再无太平。

随语,无数长发如幽怨的鬼魂,又如一荡十里的潋滟波纹,从整间闺房的四面八方蛇钻了出来,结成一圆巨型玄茧,迎头受了白光一击。

玄白相逢,必有一损。

万念不及。

白式浅明显低估了对方心狠手辣的实力,也或是玄茧内的婴孩提前汲取众人的某种精华,将他整个人撞罄一般,被嗡鸣低旋的巨大冲击力反噬,掤出丈米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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