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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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无数根缝合肉身的线,在残破的肌理间穿梭,最终汇聚于女子的后半身,紧紧包裹。

女子凄厉叫惨叫我要腿,给我腿!

戚九当即毛骨悚然,胃里翻江倒海,哪里还有心思观察,边退边扯:你是鬼是妖,快快松开我的衣服,否则就别怪我会打女人了。

梦魇般恐怖的女子仿佛五觉尽丧,依旧用足了力量,抵死扯住手中的布块,她抬起眼,眸中空白无珠,满脸血迹的样子令人作呕。

给我腿!给我腿!我要腿!反反复复。

谢墩云含笑撇头,戚九挣扎不成渐渐转向绝望。

放心吧,世间根本无鬼,一切都仅是祟念与幻觉做诡罢了。白式浅冷静观察一瞬,但是这个女子所中幻彧的品阶太高,我无能为力,还是原话重说,只有等鲤锦门来帮忙了。

话未尽,一阵娴雅的渺然笛音缓缓透来,似是驱赶尽花楼内的晦气,顶层楼壁间的无数个繁杂的字符,仿若脱离肉身的灵魂,淡然散尽烟尘,唯独留下密密麻麻的血斑依稀可见。

女子眼中白光开始凝聚,最终结成失去交点的黑色瞳孔。

啊~

倒抽一口绵长阴冷的凉气,双臂环抱着戚九的腰肢,将人滚压在尸体堆里。

哥!哥!戚九被钳制在底下,残肢断臂滋生的恶臭强烈在鼻尖回荡。

而且,周身明显能感觉到女子半身的黑色长发像蛆虫一样,蠕蠕爬向自己的下肢。

谢墩云环臂坏笑看来这成堆的尸体是真的,而小九你的练胆是假的。

白式浅极度严肃,冷然的表情缀满冰晶,姓谢的,我奉劝你还是积点口德,虔诚尊重每一个逝去的生命。

还有,警告你,上官来的时候,不要轻易泄露我的存在!

假正经。

谢墩云伸手把戚九往尸体外扯,晕厥的女子看似窈窕,死沉沉得扯住戚九,只好从尸堆里捡出一截断臂,再以僵直的手指猛点击女子肘关节间的麻筋。

女子毕竟仅是中幻,手肘蹿麻,立刻放开戚九,卷着浓密乌黑的发堆瘫入血污。

谢墩云随手一扔断臂:如何,老子还是很尊重女性的吧?

无聊白式浅的瞳仁急缩,闪身让开一条路。

樓廊里脚步轻盈骤起,一阵窸窸窣窣,上官伊吹的绝丽身姿出现在三人面前。

哎呀呀!谢墩云蓦地笑了,上官大人终于肯显身巽位,害得小九甚是担忧您的安危呢!

戚九赶紧掉个头,借着拂去衣衫间的污渍来掩饰面红耳赤的尴尬。

他担心我是应该的。完全不理会二人各自面露的姿态,单手执着玉屏笛,附身蹲下,仔细贴近观察女子的异常状态。

上官大人难道是只身前往吗?您的门徒呢?不来帮忙啊?谢墩云的目光投向门口,廊内空空如也。

上官伊吹极快发现了尸坛下方淌着不断扩大的血滩。

我受女帝夜召不能携带随侍,加之来此匆忙,所以你们两个,先把上面的尸体搬开,快一些!

凭什么!谢墩云不愿意做。

上官伊吹又命道那就我和戚九搬,你把这个女子抱起来!

凭凭什么!谢墩云双眼圆瞠。

自己分明有走狗不带来,凭什么使唤他这条重生老狗

上官伊吹不予啰嗦,直击要害:若是你肯服从于我,鲤锦门其实也很需要你这种神力通天的能力。

这还差不多。

警告,你可别咬我啊!谢墩云走至癫狂女子身边,一把捂住她的嘴,连人扛起来,轻松束缚对方的手脚。

戚九也不敢嫌弃,与上官伊吹合力搬开眼前的乱尸,最终露出底下的一具尸身。

其他的均是残尸,而底下这具却是完整无缺的,凶手为了保持他死而不僵的状态,以细竹管分别刺入手脚血管,缓缓导出体内的血汁,用以浇灌。

戚九恍然大悟道大人,我先前看见的繁杂字符,或许正是由此人血液滋润。

上官伊吹魅眸高抬,那你可还记得那些字符的内容

呃戚九怯道,很难懂的符号。

上官伊吹并无小觑,默默翻开流血者的右掌,掌心皮开肉绽,露出森人白骨,再观左掌,亦然。

不由啧啧称赞:很高明的削骨手法。这个人如无意外,定然是破魔裸母塔在巽位所发现的筑幻师,而且他右掌内的筑幻修为已破,形同废人。

戚九问:大神说过,筑幻师编织幻彧的烟色为黄、蓝、碧、白、透,而您说此人为筑幻师,我反什么颜色都未曾看见,莫非,此人已然达成透色,是最顶级的筑幻师

一言未尽,白式浅的凝视,又如芒刺在背。

戚九补充:我说的大神,不是真的神,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他

谢墩云爆冷汗,越描越黑,你就说是哥讲给你听的不就行了,说谎都不会。

还有,能不能快一点,这个女的又开始发癫了。

上官伊吹道这里的幻彧确实很复杂,首先是花楼外掩耳遮目的幻彧,品阶必是极高。

再者,面前的女子,她身下的法坛已被玉屏笛破,但是至今不能清醒,也是中了高品阶的幻彧。

可唯独眼下这个筑幻师,上官伊吹甩开他的烂手,却是个蓝阶的筑幻师,就是因为他的品阶太低贱,不能很好的隐蔽自己,才被破魔裸母塔轻易捕获方位。

怪怪怪!

戚九亦想起母塔间的蓝光,凝眉道我脑子虽然不够灵光,但是凶手既然布置了如此诡谲的尸坛,必然是想从这个女子身上捞取些什么好处的。

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在女子身上。

谢墩云摁紧肩头辗转反侧的身体,道这女人除了一头长毛,就是喊着要自己的腿,说实话,半天我摸着,她是有腿的。

戚九从发髻间拔出长簪,展手变作蝶骨翼刀,废话少说,先划开她的头发,看看她的腿到底有什么鬼祟!执刀靠近。

薄利的刀刃从女子小腿间隙处轻轻一划,蠕虫一般圈禁的发丝瞬时断裂,如鱼嘴里露出一双玉白的小脚。

哎呀呀!谢墩云声色俱厉,北周女人的脚不能叫男人看见啊!看见了得娶回家当老婆的!

戚九慌忙捂住眼睛,指缝间露出来的茶眸泄露焦躁不安,大人,您没看吧?

上官伊吹道:北周律典中没有这一条规定。

不等三人耍贫嘴,女子苍白的脸更刷一层枯灰,我的腿!我要腿!

谢墩云完全压制不住,区区弱女子竟在一瞬间喷发出极端力量,仿佛娇嫩的肌肤里涌动着岩浆般的狂躁。

她的眼仁,再次变得空白无物。

上官伊吹当机立断,轲摩鸠不在眼前,好吧,既然如此危机重重,索性我和戚九都去她眼前的幻彧里走一遭,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才能顺利击破这层幻彧。

对谢墩云道你留在外面,切记,一定压制住她,放她离开,或许就是祸端。

言毕,玉屏笛间的惊鸟,护花二铃间蹿出一溜儿稀薄的白色烟雾,像是打开铁锁的钥匙,在女子诡异的瞳仁间倏地打开一道裂缝。

戚九简直不能控制自己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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