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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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九摇头。

东佛继续解释,听牢里的狱友提及,烨摩罗的气宗大禅将筑幻术引渡北周前,方术士才是北周内呼风唤雨的能人异者。

我这手半混半废的方术,正是从老聋子送给我的咒碑上所学。

上官大人需要知道犀牛衔杯纹银壶的来历,而我,其实内心也很想知道咒碑的由来。

戚九:难道你不死心,还想修炼成方术士!

东佛哂笑,筑幻师比方术士强数倍,世人皆知,有了好的,谁还图谋赖的

况且问世间,任谁不想呼风唤雨纵然是帝王家,恐怕也恨不能以幻来遮蔽所有黎民百姓的眼睛吧?东佛反问一句,大约觉得不该肆意暴露自己的野心,转而一直紧盯着周围人的变化,改口道,小兔崽子,你瞧,嫦娥姐姐多漂亮啊!

戚九来不及反思他前几句话里内涵,仅被东佛最后一句激得哭笑不得。

他当是所有人都伸着脖子窥天望月,是要争先恐后瞧什么呢,原来是仙子临风高飞,转袖玉臂轻摇,媚妍可爱。

可惜戚九什么都看不见,不由从后面踹东佛一脚,你日日夜夜想女人想疯了不成?

东佛吃痛不哼:等等,别急,你再瞧啊。

须臾,人群由提袖揩嘴的色态,转而兴奋起来,扯着嗓子大喊道,撒钱了!撒钱了!嫦娥娘娘撒钱了!

大约方术中天降钱雨,围观的人们拼命脱下衣服,边往楼底下跑,高高捧着衣服准备收钱。

年轻力壮的一马当先,极速跑在最前面,年岁稍微大一些的,就像被筛子剔除在后面的糠麸,趔趔趄趄。

东佛与戚九随在最后,待楼内空空荡荡,全跑下去时,二人正好趴在第三层的边缘,仔细盯着每一个落在后面出来的人。

真是一出热闹好戏,家财万贯的也不会嫌弃钱帛盈足,穷困潦倒的自然对金钱渴望更甚,总之地面上的人很快扭打一团,连扯带拉,各种丑态毕露不在话下。

每个人都嘶声力竭地唤着钱是我的,你们别抢!

戚九摇摇头,这下子可好,打成一片了,哪个还能分得清谁是谁?

也不尽然如此,而且,俺要的就是乱上加乱的效果。不知东佛葫芦里卖什么药,他看向戚九,默默一问,话说,俺觉得普通的幻象,小兔崽子你其实根本看不到吧?

戚九耸耸肩,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滋味,也不好受。

寥寥数语,从龙家祖宅内又冲出一些新的人影加入,或许是听闻天降奇财,都红了眼睛来抢的。

戚九瞬时凝眸,这些人并没有接触暹罗靡叶的花粉,不会中你的迷惑阵吧?

东佛信心十足,无妨,这种花粉的香味不散,碰者皆迷。

忽然,他的表情似乎僵滞,盯着新涌来的一伙人目不转睛。

戚九问,老聋子可在里面吗?

东佛回道,俺不清楚,毕竟出了监牢会吃的好些,脸胖腰圆皆是自然。

不过,他还有办法。

东佛口里默默又控了新的一翻咒术。

只听下面的人指着天空惊悚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天兵天将!

是牛鬼蛇神!

是囚犯!

不不不!是监牢里掌管刑狱的酷吏!

一时间,中了花香的人们一部分抱着怀里虚无的钱财,下意识朝后躲去。还有的做丢弃状,双手把捧着的空气撒向一边。

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异彩纷呈,除了东佛最先盯死的那一伙儿人中,有一个居然直接跌坐地面,腿像不能动了似的,狗一样爬着往来时的路匍匐逃去。

必定是他!

东佛单手握住栏杆边沿,侧身一旋,野鹤一般垂直跃了下去。

这这可是三层之距啊!

戚九满身挂着首饰累赘,欲翻未能翻,仅得从楼梯下去,朝着东佛消失的灰影追去。

待他奔入偏苑的竹林前,东佛正拽着一个男子的衣领,暴躁怒吼道,全怪你!都怪你!俺的一切都被你毁了!你从那种地方搞出来的倒霉的东西,自己不带着,为什么偏偏送给俺来害俺?!

扯住衣襟的男子已有五十岁年纪,单手捂着心口,双目激凸,连唇肉里外都泛着青紫,只能断断续续道,你你我

戚九上去一把攥紧东佛的铁腕,发觉他施力奇狠无比,再多一丝丝气力,就要掐死对方似的。

使劲抠开他的手指,边问,他说了吗?

嗯!

像是有无穷无尽的怨恨,东佛一掌拍在老聋子的额头间,蛮力把人甩在地上时,人已经被摔晕了。

戚九准备想批评他几句,就听见苑子外有人骂道,太可恶了,仲秋节内居然让筑幻师混入龙家祖宅,现在把所有门都锁上,全府搜查,这等蛇鼠败类一个都不能放过了!

糟糕!

东佛亦觉得事态严重,尤其他怀里满满揣着暹罗靡叶的花粉,两人对望一眼,正不知道该如何解决时。

就听有人劲声传来,少爷带着武督院们回来了,听闻此事,正满院子戒备准备拿人呢!

东佛拍了一把戚九,事不宜迟,索性沿着苑子往后走,后苑贴着霖山,俺们翻墙进山,就好逃多了。

东佛先前借助上茅厕的借口,早已把龙家祖宅内的路子摸个门清儿,戚九旋即点头,二人趁龙竹焺与武督院未到,沿着石子小径往院深处溜走。

一路上鬼鬼祟祟,喜庆的氛围早已被紧张冲散,龙家祖宅的空气仿佛凝滞一团灼灼不流的火团,呼吸每一口气都能点着四肢百骸。

渐渐地,有狗的声音自四面八方隐约传来,纷乱的靴子踏声擂如幽鼓,连地面亦传来紧张的气氛,令人头皮发麻。

东佛道,到了。

戚九默念天助我也,完全没有换息的机会,最后的难关尽是一道足丈米的高墙横亘眼前。

墙面光滑平坦,周遭亦无攀无枝,可谓插翅难逃。

东佛急忙道,小兔崽子,你以人作梯,俺攀上去后再拉你上去。

戚九二话没说,弓腰爬在墙面,摧道,快上吧!

东佛的脚底不知为何软了一软,竟伸手在戚九露出的后腰上轻轻一摸。

若踩痛你了,破了皮了,你都不能大喊大叫啊。

啰嗦。

东佛一脚蹬在戚九腰际,借力用力,戚九咬牙撑起后腰,把人送上墙头。

好痛!

戚九抬头轻呼道,喂,拉我啊!

东佛站稳脚跟后,不知怎么慢下动作,缓缓蹲在墙头,忽然也不焦急万分了,满脸胡髯飞扬跋扈。

小兔崽子,你有没有觉得此情此景分外眼熟啊?

戚九哪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危险的气息临近咫尺,他问,你想怎样?

不怎样!东佛嘶嘶笑意,完全像一条盘高瞰低的毒蛇,你今天要给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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