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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连底.裤都出卖光了!

老郎君们心里怨声载道,恨不能活吃了这个家伙。

青衣人继续笑着,效果太好又太贵的,多半是假非真,既然如此玄而又玄,不如把你们的钱先交由我保管,待明日由我看看对方是不是骗子。

若是骗子,我自饶不了这妙音娘娘,若是真,再把钱财交与你们。并不问可不可以,直接对着那些玛瑙红珠八尾鱼一挥手。

这些鱼旋即像嗅着钱味的狗,反复寻找,从野店窗牗里钻进去,出来时口衔牃子金或是银票,再者便是把老郎君的里衣裤扯开,叼出藏在里面的私房钱。

跟明抢相差无几。

待所有人兜儿比脸干净时,青衣人满意微笑道,今夜扰了列位,咱们明日与妙音娘娘同见真伪吧。

再挥一挥衣袖,甩出了海马葡萄纹铜镜撑在半空中,催着鱼群把盘剥干净的老郎君们强推回床上去。

阖了门,关了窗,巨大的野店之上,所有的瓦片如鱼鳞一般齐浮齐拨,游出铜镜外出了湖。

一路顺风,再重新回到地基处坐下。

仅于弹指之间,黄粱有梦。

戚九摸了摸自己的衣衫卷发。

干的。

第70章 鸡喙巧合

上官伊吹道, 无妨, 咱们明儿继续留下, 看看冒名顶替的贼儿能做出多少花活来。

第二日晨,戚九尚在上官伊吹的臂弯里躺着, 就听东佛与谢墩云使劲拍门,狂叫不断,大事不好!小九丢了!

尤其谢墩云嗓门眼子捅了个大窟窿, 喊得最凶,茅坑,澡堂, 后厨,房顶都没有, 全都没有啊!大人!听跑堂儿的说他夜起撒尿, 彻夜未归,小九会不会被哪只野狼给叼走了!

戚九转身起来, 卷发铺满光洁的后脊, 上官伊吹扯着他的发辫,轻轻笑了, 那我把你多叼一会儿。一口咬在他软肉,雪白的银牙嵌在皮肉, 一番好啃。

戚九笑着推开他, 谢大哥可粗鲁着呢, 再不开门, 若他撞墙进来, 所有人都会瞧见你我滚一个被窝,委实羞煞人了。

求人家给簪了发髻,戚九速速穿衣佩带,踩窗棱上,银碎幻织出一道软梯,爬着下去。

上官伊吹负责阖窗,觉察自己的情绪不该似偷.腥状的小心翼翼,不由转了一圈拖延着,斟了杯香茶,才去开门。

东佛直面领首现身,自保退后一步。

谢墩云反挺起胸膛往里冲,一瞧被衾缭乱,压着彻夜缠.绵的褶皱,无名火蹭得燃烧眉梢。

朗朗乾坤里不出门做什么呢?话说姓萧的呢?!

上官伊吹并不搭话,五指合捏起茶碗,对着袅袅腾腾的烟气儿一吹,抿嘴轻尝,面皮儿随一绷。

山野里的粗茶始终欠点儿火候,乡土之息扑面而来,苦口涩喉。

东佛捂嘴。

戚九绕了一圈儿从门口进来,佯装才看见谢墩云剑眉高挑,不由诧异道,哥哥弟弟们且在大人的屋里做什么?

谢墩云转投向他,本想道一句小弟委屈了,哪知碰上戚九一双清瞳无垢,满脸的红润放光一般。

春雨灌溉的花苞,糖心注满的元宵,肢体透着嫩芽芽的软,蝶骨翼刀倾斜簪于垂髻,卷发微散,云雨初歇般。一瞧便是受了不少情露滋润。

心里头一阵雷电交加,咒骂自己是条瞎狗.管了闲事,压低声道,没事儿,你能回来就好。

又补充,既然夜宿一日,咱们也该启程去了。

上官伊吹道,绝不可。推门见山,遂而将有人冒充自己的事情遮一半,讲一半。顺势而驱,避开戚九的部分,与屋内人皆说了。

众人赞同。

戚九绕开谢墩云与东佛的目光纠缠,寻了个由头离开客房,沿路刻意走缓慢些,立起耳朵听着各屋的动静。

下楼再看,老郎君们都不大精神,唉声叹气地坐成几桌,仿佛被鲸头鹳盯梢的大王八,缩手缩尾堆在一起,哪个也不敢偷溜。

跑堂儿的倒是不害怕被千丝万缕的视线给活活戳死,人堆里溜来溜去,估计老郎君们横下心,宁可渴死也不再饮叛徒一滴水。

讨得无趣,跑堂儿的就掀开帘子入了火房。

戚九觉得时机正好,蹑手蹑脚跟着进去,就见寻常人不肯出入的地方,居然别有洞天。

十六七个水人正在炉灶间收拾,有的涮锅擦碗,有的洗菜拣米,还有的手里端着薪柴往炉膛添火,水人们既软且韧,首摇脚坠,忙碌到不亦乐乎。

跑堂儿的进来便骂,且停手吧,外面那些个老家伙们连水都不喝,咱们做下的饭菜还不如倒了喂猪。想着马上就可以离开,也便忍了。

你们都去早做准备吧。挥挥手,众水人被赶出了厨房,从后门出去,仅留下一个来。

戚九猫着腰连忙躲在炉膛后面的小块空地,拉个菜筐把自己扣上,顺利避开睽睽众目。

等屋子空,跑堂儿的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对留下的水人说,待一会儿事成,你把消息给主人送出去。

圆东西顺手往对方口中一塞,对方活生生吞咽下去。圆球沿着食管入腹,跌进深井似得,在干净透彻的腹腔内高低起伏。

事毕。

那些老东西委实气人。跑堂儿的隐隐气闷不畅,拿出空茶壶掀开盖子,对水人道,来,往里面随便吐一壶口水,我就不信世间有人倘能缺了水?!

水人张口一呕,哇!吐了满满一壶清水。

戚九最是个软胃的,心里倏时恶心百倍,闭着嘴从菜筐里爬出来,小跑一段弯路,连翻俩窗牗,刻意绕去水人离去的后门口透气。

跑堂儿的提着茶壶始从后厨出来,瞧戚九扶着门框迎风摆柳模样,异常俊秀的脸蛋上满满溢出不惬。

念及荒郊野地里竟然能见到异族面孔,尤其还是个万里挑一的极妙人物,不由靠上去献殷勤。

小郎君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喝点水舒舒心?

戚九瞧见那壶里咕噜噜水声就泛恶心,白着脸拒绝。不过借着恶心的空档,他倒是观察一下对方的眼神有丝慌促。

大约那些水人就在近处某处。

不由更装可怜道,我本来自烨摩罗国,方至几月,人生地不熟加之水土不服,请问你家野店里可有糖片蜜果之类,能否寻几个让我压压胃里面的折腾。

两条腿抖得抽风,愈发弱不禁风。

装弱是有好处的。

跑堂儿的道,啊,我记得你的,昨晚上尿频的异族小子,既然水土不服,就该赶紧寻个大夫去,吃糖果莫要益发厉害了。大约想起什么,把茶壶放在一旁,殷勤有佳道,我柜里似乎有包治肚子的药粉,你等一下,我拿来你试一试。

戚九佯装到他走了,沿着地上水人走过的痕迹追了几步,昨日里并未仔细观察过野店周围的地势,却见后厨正对的就是一面斜坡,野店正位于风水穴处,风藏水逆气聚是生,风飘水荡气散是死的地方。

水人们聚在坡上不知做什么诡谲的事情,满坡上捡着软绿色的萤石,张嘴往各自肚子里吞。

许是水化的肉身,故而萤石食用再多,亦不会撑爆,肢体只会越变越夸大,犹如袋子。

戚九推测跑堂儿的差不多回来,又拼命往回跑。

心间不断喟叹,今日里尽跑圈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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