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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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伊吹的环月弯刀历经血水洗涤,锃亮得仿佛雪水消融后折射的月镰,散发着幽幽而夺目的锋光。

他大约扫了一眼几人,皆是中阶,或是初阶的,根本不算敌手,不由散淡道一起上吧,我赶时间。

嚣张的态度配合他那张异美绝伦的散淡表情,既销魂,更蚀骨。

一人裂石破云道,跟他拼了!为我们死去的千万弟兄报仇雪恨!

另一人唤道,亦把大禅从他手里救出来!

上官伊吹眉眼一跳,手中的环月弯刀已经冷冰冰掷出。

谁也不能提此事,犯者立当绝命。

幻月弯刀破风一斩,含着电光火石,将那人首尾一劈作二,血尘随烟,两截身落,原地里似乎人影尚存时候,只一眨眼已湮灭殆尽。

幻刀噙电冷旋一周,回到上官伊吹的手中时不沾一滴血迹。

余下几人冷汗如瀑,颤抖着手摧动掌中幻印,不知是人慌,或是风剧,猎猎狂风掀翻着众人的飘然衣摆,足底的幻兽自风涌中颠簸,连人亦跟着晃动不安。

蓝色的幻丝终于交织一处,庞然大物隐约浮出些轮廓。

上官伊吹一瞧便知。

六爪鹰隼。

战力真是弱爆了的。

筑幻师纵而精少,却也分天资良莠。

上官伊吹心内一阵轻蔑,嘴巴上便咄咄逼人起来,你们区区中阶的夜极鸟幻印,竟敢与我的青骢对幻,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几个中阶筑幻师始才注意,恶鹫狂潮中间包裹着一个青色的高阶幻印,初放开,流光四溢遮天闭目。

人呢!某人大唤起来。

这绝不可能!幻织六爪鹰隼的筑幻师瞠目结舌,幻印离开原主肉身,皆会自行毁灭!为什么这枚幻印与众不同!!

上官伊吹真是等不及了,你们不过是一群空皮囊而已,竟敢以解救者自居。

你们的大禅从来都不需要你们自作多情。

都给我离他远一点!

青骢幻印骤如九天银河,引渠垂下般,远近高低的恶鹫均受了幻法滋补,涨作数倍巨大,锋利的尖爪可削山峰,断河脉,各个威风凛凛,密密麻麻地扑向了那几个可怜巴巴的筑幻师。

一个初阶筑幻师当场便吓得溺在裤子里,跪下来磕着头道,毋要作幻了,毋要作幻了!好可怕啊!

冲在最前面的恶鹫嘶鸣厉叫,一口且把胆小鬼吞入口内,嚼也不嚼,伸长脖子咽入腹内。

另两个见对方的幻法诡谲多变,凄厉呐喊道,鲤锦门的领首竟然精通幻法!自犯国法,若是传出去女帝必定诛你九族!

上官伊吹散散一笑,活着且不怕你们说出去,何况是死的。

数不胜数的巨大恶鹫团团围住六爪鹰隼,一口一口把孱弱的幻兽蚕食鲸吞,须臾连血渣都不剩一丝一毫。

闻者皆怔。

另一个筑幻师准备遁逃,被吃不上肉的恶鹫围攻上去,寥寥数口就再也听不见撕心裂肺的声音回响。

上官伊吹凝着最后一个仅存的。

那筑幻师俨然吓呆了,倒在旋翼幻兽的双翼间,不停地挣扎退缩道,别过来!别过来!如此战战兢兢,如此绝望无助,但也像死守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上官伊吹!他从腰带间掏出一柄炻纹短刀,比划在自己的脖颈上,士可杀不可辱!你想要的东西,我诅咒你一辈子都求而不得!即使得到了,也会转瞬失去!叫你尝尝人间炼狱的极苦!

一刀刺下,抹得不是自己的脖子,竟然是右掌间的夜极鸟幻印。

说时迟。

上官伊吹的手精准地挡住那柄精刀的去路,锋利的尖刃自他的手骨缝隙间插了进去。

筑幻师大叫道,你是疯子!!

然而尖刀穿透的皮肉无觉,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淌,上官伊吹的手掌里干涸得仿佛仅剩他的生命。

你是个魔鬼!!筑幻师骇得面色惊白,宛若气绝欲死的尸体。

上官伊吹一把掐住他的下颌,眼眸里的艳光沸血,有种吃人的美感。

他道,我要你,把刚才咒我的每一个字眼,一个一个给我吃回去。

做梦呃呃呃呃下颌的气管被人紧掐着。

筑幻师完全透不过气,惨白的脸转为青灰,而后泛着饱胀的红黑色。

上官伊吹眸光犀利,那就从我们的世界滚出去!五指紧缩紧缩紧缩。

筑幻师缓缓咽了气,四肢百骸顿化作一摊软烂,从旋翼兽上滚了几滚,如秋叶一般从高空坠落。

他掌心的幽兰幻印,亦如泯灭的油灯,耗尽灯油之后,光明殒没。

戚九焦急的声音迢迢回荡。

伊吹!伊吹!伊吹!

玉毒蝙蝠乘风破浪,自云海里穿梭如帆,载着忧心忡忡的戚九焦急奔来。

遮天蔽日的恶鹫主动退移,给他让道,戚九满心放在上官伊吹的身上。

终于靠近了他站立的旋翼幻兽,居然第一眼就看见上官伊吹的手上负伤,刀子与皮肉交割的位置,血泉滴滴答答地打在他的心里。

伊吹!!戚九欲要上他的幻兽。

上官伊吹攥着右手腕,谨防血流不止,看亦不看戚九的脸,跃回了鲮鹤之上,言行举止冷冷冰冰,仿佛心死。

第123章 叫他心疼

被甩了冷脸, 戚九自知理亏, 本来是顿足不前了, 但是一瞧上官伊吹的手在滴血,心疼与懊悔双重敲击他的心扉, 如何也不能放着不顾,厚皮赖脸催着玉毒蝙蝠靠近了去。

真诚关心道,伊吹,你的伤口快叫我看看, 莫要伤了手筋,影响你日后使刀。言辞凿凿,水滴融入眼鸿,自淡珀瞳仁里兜兜转转,即要淌溢出来。

上官伊吹居然无视,垂了眸子, 一把将插在掌心的刀拔了出来, 淋漓的血花迷了戚九的眼, 让他的唇禁不住挂了一层干死的白霜, 颤如枫叶。

他错了。

戚九咬了咬嘴,终而出口求道,伊吹,我错了。

你何错之有上官伊吹冷面一哧,不似对情人那般呵护尤佳, 倒如面对一个陌生人般凉薄。腿长在你身上, 随便你来去自由, 手长在我腕间,任凭完整残缺。

谁都不欠谁的,何来对错之说。

戚九的心都快要揉碎了,他猜测上官伊吹真是生气至极的,否则不可能说出如此话来斥他。

若是毒打他,拘.禁他,或是捅他一刀都是最好的发泄。

若是不理睬他,疏离他,便是日日夜夜长长久久腻味在一起的感情,亦会瞬间分崩离析。

此一想,戚九顿时慌了神,不怕跌落摔死,紧跟着上官伊吹的步伐,跃到了鲮鹤的背脊上。真心实意再道一句,伊吹,我真错了,以后再不犯了。

上官伊吹听他忏悔,脸色如常,把自己的环月弯刀与玉屏笛扔在一旁,擒着炻纹刀道,不要用任何幻法,我们来打一架吧!我用贯写字的左单手,你可双手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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