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1 / 2)
听到这里,宛若幽魂般苍白冷漠的男子抬手道:“你可以闭嘴了。”
众人还道是谁对陈意鹤如此无礼,但在看清那人容貌后,便都不觉得奇怪了。
是姚末。
叶知瑜微微蹙眉,只不过一天未见,姚末居然便憔悴如此。
过去的他尽管不修边幅,却是潇洒帅气的,仿佛天地间没有什么能够拘束他的事物。
他是无数名门宗派的座上宾,是无数女修的梦中情人。
他可以毫无骨气的金钱至上,亦可一怒杀人。
叶知瑜从认识他的一开始,就觉得这是个狡猾神棍,是难得的活得很“聪明”的人。
但苏素的死仿佛就是个转折点。
而在苏素灵堂被闯那夜开始,姚末积蓄的负面情绪就像是被点燃了最后的□□,他变的苍白、消瘦、寡言,认识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这还是那个毒舌欠揍的神棍。
姚末没有提与叶知瑜合作查案的事情,叶知瑜能够理解他的心情,便也没提过这茬。
她刚才进门时其实看到了姚末的身影,两人还以眼神互相招呼了一下。委实说,叶知瑜没指望今日的审讯大会姚末能起什么作用,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出言站队了。
姚末对苏素的在意众人看在眼中,没人会怀疑他在这件事上的出力程度,但是……
“姚道友这话可有依据?”有人实事求是地提出了漏洞,“此时无论说什么都要有证据或是依据,按照叶仙子的话来说,个人的主观看法此时并不能有多少说服力。”
“自然是有依据的。”姚末微微勾起唇角,神色看起来颇有几分嘲讽,“沈无疾爱苏素如此之深刻,怎会帮容与做伪证?这些事你们只要问任何一个经历过当年之事的人都会知道,不必怀疑我说的真假。”
“现在应当问的是,陈意鹤身为天玄宗掌门大弟子,何故如此陷害一名同门,又不顾亲传师弟师妹的质疑?”姚末凉凉说道。
陈意鹤神色仍然镇定,甚至称得上从容:“以姚末阁下的能力,也算不出我的打算么?”
姚末嘲讽的神情陡然僵住了,他笑容渐渐淡去,眉眼中隐约添了几分阴沉。
众人均是暗暗惊呼神仙打架,其实通过姚末两日态度的骤变,众人也都看出端倪了。
这位名满天下的算士,必然是算不出杀害心上人的凶手,又不知谁是侮辱尸体的歹徒,精神状态方才暴躁如斯。
而陈意鹤看上去态度平和温柔,实际上也是暗带锋芒,专往姚末痛处踩,瞬间便叫姚末失态。
这两人如此交锋后,众人便是再聪明冷静,也看得糊涂了。
这几人各有各的说法,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看哪边都不像是在撒谎,偏偏还各有各的理由,说得均是令人有愿意相信的点。
真要说的话,反倒是一开始最被信任的陈意鹤,他的说辞观点,此时看来最为靠不住。
“还有能够作证的人么?”有人嚷嚷道。
“对啊,要是有知情人的话现在便说吧。”
但是这样喊了半天,也再没有人出声。
看来,此事牵扯的相关人员也就这么多了。
那这时众人再细细看去,便品出来哪里不对劲了。
此事的焦点人物不多,陈意鹤、容与、叶知瑜、苏素、沈无疾、姚末。
围绕着死者苏素展开,这些人总的来说可以分为两大阵营。一个是指证容与为擅闯苏素灵堂,并侮辱其尸体的陈意鹤阵营,一个是认为容与无罪,为容与辩护作证的叶知瑜阵营。
然而无论怎么分,都不能改变一个事实,那便是这些人,均出自天玄宗门下。
他们此时的对峙,称为天玄宗内斗似乎也无不可。
陈意鹤身为门派大师兄,是将这个矛盾点第一个拿出来说得人,也是首先选择顾全大局让步的人。
在众人眼中,面带病容的清隽男子咳嗽数声后,方才缓缓道:“这是我门派内部事宜,似乎与阁下无关。”
说完,他看向众人,歉意道:“抱歉,接下来在下要说的事情牵扯到门派前尘旧事,以及一些隐秘,不方便外传,因此希望各位能暂且回避。诸位且放心,之后必然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众人心说这里一开始不是对真凶的讨伐大会么?他们不该义正辞严的围剿那名可耻的闯入者么?
怎么如今陈意鹤指出了真凶,他们反倒莫名其妙没了那身正气,甚至都不能理直气壮的问罪,只能唯唯诺诺的被人一语打发走?
他们的那股凝结在一起同仇敌忾的气势,是在什么时候,被不动声色的转化的?
众人想不明白,也没有想明白的机会。
因为唯一能够将他们再度团结在一起的陈意鹤,已然没了站出来的正当理由,于是这群一开始被他招来助战的帮手,最后什么事也没能做成,便被他自己打发走了。
没错,陈意鹤都这么说了,之后的事情牵扯他们门内隐秘,那其他人自然得给他这个面子,再没有留在这里的借口,陆续离开卧房。
姚末嗤笑了声,完全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态度,看向陈意鹤的眼中满是憎恨与恶意:“那我倒是希望,阁下能给出合适的理由。”
姚末似乎知道什么?
【大胆点,按照套路,姚末肯定已经锁定了陈意鹤是凶手,只是那是他自己的看法,算卦没算出来,因此不作数。】【哦,那这正好也和剑骨能够蒙蔽天机对上了。】【陈意鹤抢走了苏素的那份剑骨,于是他是凶手的痕迹被剑骨掩盖,姚末算不出来?】“其实很简单,苏素被剜去的地方是腕骨,只要阁下你愿意剖开手腕皮肉叫我们一探究竟,自然能够证明您的清白。”
姚末甚至连陈意鹤的创后康复都想好了:“倘若你是清白的,清月便在这里,她医术高超,自然能将你的伤势治愈完全。”
陈意鹤凝视着他,声音轻柔:“但是阁下可有想过,自行剖开皮肉何等痛苦?您有何权力要求我强行自残以证清白?在下本就是清白之身,为何独独要我自证?”
渣滓居然也有脸要求公平?
想必这应该是许多人听到这句话时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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