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2)
村长自然也察觉到大伙的态度,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陈艳娘比他大了十岁,他眼睛又不瞎,他能跟她有什么瓜葛?更何况他还有个童生儿子,为了儿子的前途着想,他也不可能做这种糊涂事。
这一个个居然不信他,反而相信周木生这个傻子。这还有天理吗?
第99章
村长媳妇从人群里冲了过来, 拽着村长的头发一边打一边薅,“好哇,我说你为什么替陈艳娘说好话呢, 原来你俩早就串通在一块了。”
村长的三个儿子见他们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打起来, 赶紧将人扯开, “娘, 你别这样。”
村长媳妇猛地推开三个儿子, “你爹对不起我, 你们还帮着他说话。这些年, 我累死累活养这个家,就养出三个白眼狼吗?”
“娘, 我没说你不对, 我是说这事有蹊跷。爹不是这种人。”
村长媳妇不依不饶, “什么不是这种人?”她看向其他人,“你们问问他们,你爹是不是让他们撒谎,让他们跟县令说, 张货郎跟刘小杏有私情的?”
村长三个儿子简直要给他娘跪下了。家丑不可外扬, 他娘这是疯了吗?揭穿此事对他们家有什么好?
村长简直要被他这蠢婆娘给气死了。陈艳娘比他大了十岁, 他有那么急色吗?看上那种老女人。
最近给两个儿子定亲,家里捉襟见肘, 他昧着良心收了陈艳娘半吊钱,帮忙说好话。后来没办成, 钱还被她要回一半。就因为这一半, 他才想帮着说好话, 谁知没说成, 竟然把自家都搭进去了。
他怒不可遏, 冲村长媳妇大吼一声,“够了!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他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要是跟陈艳娘有半分私情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人都信这个,村民们见他敢发这么狠的誓,大家都信了。
村长媳妇到底还是被三个儿子给拽回家了,村长自觉丢了大脸,也无颜再劝周木生,“好,我不劝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木生面无表情看着他,扭头就将陈娇娘也从屋里拽出来,把她的包袱也扔出来,扔了一封休书给她。
他不识字,这休书是文先生代笔的。
陈娇娘哭哭啼啼赖着不肯走,她成亲才几日就被周木生撵走,她以后还做不做人了。可往日好说话的周木生现在心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他发了狠,“就冲你姓陈,我就不可能再留你。赶紧给我滚。”
往日老实巴交的周木生似乎有满肚子怨气,他急于发泄出来,对谁都不留情面。
村长都被他骂跑了,其他人更不敢靠近。
陈娇娘见他这么无情,只能拿着包袱回了娘家。
十一月中旬,周木生从县衙领回了他娘的尸骨,刘氏族长让刘福林把周木生叫来。
“因为你爹冤枉你娘跟人私奔,当年咱们刘氏不少姑娘被休,甚至许多姑娘一度嫁不出去。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小杏这事闹得方圆几十里外都知道,但人云亦云,想要洗白刘小杏身上的污名就得自己站出来说,而不是让那些长舌妇添油加醋污蔑我们刘家名声。
周木生跪在他面前,“怎么洗?您说。”
刘氏族长扶他起来,“我们刘氏出钱,为你娘办一场法事,她埋在地下二十多年,再穷的人家也都有口薄棺,可她呢?为周家生儿育女,却被你爹如此对待,她在地下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我是替你娘寒心啊。”
古人在生前安排死后事,就是想死后也能享受生前的待遇。要不然那些大户人家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陪葬品呢。
新陵这边也有厚葬之风,虽然他们没有大户人家有钱,但是纸扎品却是烧的。
可周兴旺却连个最粗糙的纸钱都没给刘小杏烧一张,可想而知,他娘在底下的日子有多难熬。
周木生只要一想到他娘,他心就痛,也就越发恨周兴旺,他泪流满面,“好,我听您的。”
十一月十六,冷冽的北风刮得人面皮疼,寂静的村庄飘起了丧乐声。
周木生一身斩衰扛着引魂幡,三步一跪,带着一帮子服孝之人绕着小庄村一圈走。
他身后跟着一长串的刘氏子弟,每个人白色孝衣,腰系草绳,手持哭丧棒,低头弓腰前行,有一人不停撒着纸钱,他身后跟着同样穿孝服的刘氏子弟,每人手里拿里纸扎的童男、童女、仙鹤、宝马、轿子、香房、金山、银山、烛台等等。
最后是十六个人,每角四个人,抬着一口造型古朴大气的松木棺材。
如此声势浩大的法事,全村男女老少几乎全部出来观看。
“哎呀,刘小杏这回妥了,有了这么多钱,下面那些小鬼不会再难为她了。”
“是啊,这下子她能安稳了。”
林晓看着这些人往村外走,有些奇怪,“周叔去哪啊?”
林满堂昨天就听周木生提过,“他说要把方圆二十里的村子都要走一遍呢。”
林晓呆了呆,“那要走多久啊。周叔膝盖不要啦?”
林满堂揉揉她脑袋,“你周叔这是心疼他娘呢。”
李秀琴叹了口气,“你周叔也是一片孝心。”
周木生给亲娘做法事,一共做了十天,这十天,他无数次下跪,冬天的地又冷又滑,膝盖都磕破了,脸冻成山里红,可他硬是咬牙忍了下来。
没过多久,附近的村民们都知道刘小杏和张货郎没有跟人私奔,而是被周兴旺残忍杀害了。
许多人都说刘小杏可怜,但也有少部分人秉持“受害者有罪论”,认为刘小杏和张货郎未必无辜,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这类人本性就已经坏掉了,不说也罢。
给亲娘做法事,周木生跪了十天,他的膝盖已经全部肿了,现在已经站不起来,瑞和派下人来接他,还是把他抱到马车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