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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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完,他也坐着听胡有禄说着他憋了多年的那些话。

胡有贵流泪轻笑:“我今年二十,命数割成上下等,上等的时候有娘有哥,下等的时候一无所有,可我也不敢埋怨,我这是报应!

知道哥哥活着,我就恨不得给满天神佛磕头,我哥活下来了,老天爷还给了他大富贵了!您看,这世上到底是还是恶有恶报的,至于我家里,从前我想过,为何他们要那样凉薄……”

听胡有禄说爷奶,七茜儿难免就想到自己家的老太太。

便也喃喃道:“是啊,又是为何呢?”

胡有禄心里早有答案,便叹息道:“也没什么,穷乡僻壤偏家在大村,又只生了个独子,心中惶惶更愚妄无知,我爹那人也是,自小无有兄弟扶持,怕被欺负便装做莽汉,伪装义气鲁莽久了,他自己都信了。

不瞒奶奶,学生也是前几年才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些事情过去便过去吧,学生此次来,真就只一个想法,劳烦您跟我哥哥说,我哥~是苍鹰……”

将脸上的眼泪全然抹去,胡有禄整理仪容,双手肃然拱起对七茜儿道:“劳烦奶奶与我哥说,胡有贵万里霜雪都过来了,如今更是横海脱凡麟,大鹏一冲终霄汉的好时候,请他切不要因凡尘蠢物动了灵窍,秋草一样的人配不上他计较的,无论如何,万请哥哥忍耐几年,便从此海阔天空。”

胡有禄说完,告辞而去。

这人走了半天,佘青岭才轻笑了一声道:“到也,有点咱家老五的骨头,说的也算在理。”

七茜儿扬眉轻笑:“什么时候?一个太学学生,值当您这样在意的?”

佘青岭站起来笑道:“到底是牵连了家里,我就命人去国子学问过这孩子品行,你当他的先生怎么说的?”

“怎么说?”

佘郡王便难得赞了一句道:“天份倒是一般,却是世间难得肯吃大苦之人,这便有些可怕了。”

他说完,束着袖子来到门口,见下了秋雨就吩咐下面道:“给出去那位送一把伞。”吩咐完回头对七茜儿笑道:“世上最难以捉摸便是亲缘,你说是吧?”

七茜儿闻言怅然,却不知,在这偌大的燕京,有人与从前和解,终将自己解脱出来,偏就有人明知是深渊,却要笑嘻嘻的跳了进去。

开国候府,脸上紫痕半面的妇人一身孝的跪在灵前,她麻木的烧着纸钱,眼里全是惊悚过后的茫然无措。

偶尔这妇人抬头去看灵台,那上面却有两块灵位,一块写着她公公的名字,一块却是她的太婆婆……

乌秀闲闲的靠在门边,不断用手指掏着耳朵,脸上更挂着诡异的笑容,捎带还不屑的撇一眼院中帮衬的谭氏族老等人。

就是这些人昨夜忽入府,将钟氏从关押的佛堂拖出灌了毒酒,做成自尽的现场。

看弟弟不动,乌灵便抬头唤他道:“阿弟过来,老太太从前也疼过你,你给她烧点东西吧……这家里……”

她看看左右,有些难过的说:“一个咱房里的男丁都不在。”

乌秀听话,乖乖过去烧纸,耳边就听姐姐唠叨道:“也奇怪了,你说是谁给老太太写的信,不是说瞒的死紧么?”

她却没看到,她弟弟低着头,竟笑的犹如恶鬼,他一张纸一张纸的烧着,耳边听到脚步,便端坐跪好叹息哀伤道:“老太太,您这又是为何?”

更多人闯入院中,一串急促脚步传来,乌秀便手握烧纸,用脑袋撞着灵台大哭道:“老太太,您待我如亲孙般,谁能想到……末了末了,竟是我这个不成器的送您啊,老太太……”

第114章

“小七~!”

“六爷~!”

御花园半面亭隔墙外,两声宛若傻子般的欢呼,将小亭周围本压抑的气氛瞬间破坏了,心情本不愉的皇爷闻声一滞,就干咳几声后问:“何人在那边喧哗?”

张民望赶忙过来回禀道:“皇爷,是六爷还有……那头的老七。”

他用眼睛往南门的方向瞥了一眼,皇爷便无奈了。

这世上能忍住六神仙那些神仙古的人物不多,老刀们算是唯一一波了。

六儿看上去憨厚,其实最能分辨好坏,若是旁人对他的态度只有表象,他是轻易不上前接近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小六最爱找的,就是那边的七刀管四儿。

用青岭的话说,算作是一家一个傻子,就都忍了吧。

他还说:“难不成陛下还能给小六再找个傻子陪他玩儿?每日听他滔滔不绝说那些神仙废话两时辰的人,这世上还有么?”

细想想,还真的没有,从此皇爷也就不问了。

再说,人家好朋友在隔壁约见,也不知皇爷今儿会在御花园议事啊,如此便谈不上冲撞。

半面亭外,孟鼎臣与自己的四大执令正跪地请罪,还有几位与情不移刺杀谭士元一案有关的几位大臣,也是满面的沉重低头含胸看地面儿。

其实也不怪九思堂,便是计划再周全,孟鼎臣也不会想到钟氏会毒杀亲子,如此想想便觉悲愤,心里已将谭家骂了千万遍。

现下,最重要的是捉拿情不移归案么?非也!而是大梁的颜面,就想尽一切办法也得找回来呢。

一小太监急匆匆而至,跪在厅外禀报:“启禀陛下,护国寺四苦大师,北派功家十二门新任门主,正宫外求见。”

跪在地上的孟鼎臣闻言身体一动,双手便暗自握拳。

倒是皇爷听了,忽就发出一声笑道:“他们来见朕?呵,可算了,从前朕做都督的时候,倒是日日有闲空,可是他们不理咱啊,现在?朕哪还有那个闲工夫,五郎,你先起来吧。”

孟鼎臣暗自松了一口气,告罪后站起。

雀鸟在花园叽啾,皇爷站起来本想安慰臣下几句,一张嘴却是满腹的牢骚:“这段时日,朕也暗想,那情不移如何就变成这般摸样?想当初朕起兵,南派功家多次相助于朕,你们的好处朕是记在心里的,秦舍有功,朕难道不知?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律法之下……”

他正预备长篇大论,那墙外忽又传来压抑不住兴奋的欣喜声。

“哇!这么多啊!”

“这算什么?我父皇那边多的是,他又用不完,你看看可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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