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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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还没有抱怨完,院外便跑来一个婆子,边跑边喊:“不好了不好了,四爷快出去看看,那山上好像是杀人呢……”

七茜儿机灵,迅速捞过俩儿子捂着耳朵拢在怀里。

再等她抬头,陈大胜已经没了影子。

老刀们都在家,听到山上杀了人了,便都抄了家伙往山上跑,他们鼻子多伶俐,远远就闻到了新鲜血的味道。

又有几个面目崩坏,鞋都飞了的文士正从山上往下奔,看到他们便高喊救命,待人到了那茅屋近前,那边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了。

这一场祸事死六人,伤二十余,最难办的是,宫中顺妃刘氏,五皇子杨英的小舅舅,吏部员外郎刘帧治,也被人一刀穿心当下断气。

除了这些人还死了一个女道姑,这道姑来历也传奇,出身前朝皇室,被封过郡主,又因爱棋成痴便早早出家离了红尘,俗世里人便称呼她为栖霞散人,她是早就离了红尘的,也因这个原由在这场皇朝更迭当中,逃了一条性命。

其实她今日不死,众人都忘记她的出身了。

玉鉴先生茅屋外齐刷刷躺着六具尸体,猎户齐齐的跪着,身体就抖如筛糠。

正对尸体脚头的树干上,正捆绑着一个面目狰狞的大汉,那大汉嘴巴堵着,却面露癫狂五官扭曲,爆怒到眼珠子都要从眼眶子里狰狞出来了。

这正是那杀人,伤人的凶手。

陈大胜他们到的时候,这厮还舞着一把铁刀四处乱砍,陈大胜等人什么手段,上去没两下就把他抓住了。

这么大的案子,杀的又是个皇亲,算作是皇帝小舅子一样的人物,可怜刑部尚书卫济台这几日犯了痔疮,正在家里趴着呢,一听这么大的案子,自然是先进宫,后带着刑部办案一干好手,行色匆匆的上了百泉山。

死了这么多的人,周围百姓也是个爱看热闹的,等这群官老爷到的时候,那山脚下已经挤满了人。

就可怜卫尚书也是一把年纪了,这一路颠簸,下了轿子又被人背着往山上走,走到案发地不远,便看到陈大胜他们也在,便诧异起来。

陈大胜肃然过去,先对卫老大人施礼:“老大人辛苦,怎么把您惊动了?”

便是顺妃的弟弟,也不值当这位来啊?

卫尚书被人扶着站稳,看着陈大胜问到:“陈侯?你怎在此地?”

陈大胜指指山下道:“老大人,这山下便是泉后街,下官家就在这边呢,听着这边闹腾起来我们便来了……哎,到了已然是迟了。”

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卫尚书点点头,又听庆丰府尊过来表功说,若不是陈侯他们来的及时,怕是要死更多的人,便又叹息道:“这,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一伸手,陈大胜便扶住他往里走。

老大人边走边说:“原本也不该我来,只是……哎,两家几代人的交情,老刘家三代人,这一代就看帧治这孩子了,他少有文名才华横溢,我就想着,万一不是呢?一场交情,我就来看看……”

他走到茅屋蓬门远远看到尸体,确认了人,知不可挽回,便跺跺脚对陈大胜道:“如何,如何就摊上了这样的事情?”

陈大胜无奈,只能应付的摇摇头。

可老尚书却真的掉泪了:“可惜了,可惜了啊……哎,宫里的娘娘听了一句便晕了……”

有人捧来老大人审案的内红斗篷,老尚书这才止住悲伤,自己披上,正要喊人问话,他却被陈大胜一拉径直进了那院子,又一起来到凶手面前。

陈大胜抬手捏住这凶人的下巴对老大人道:“大人,这事儿有些复杂,您还是让庆丰府跟一干闲人退避一下吧。”

老尚书眼睛微微露出一丝光芒,语气也不哀了,问:“哦?陈侯莫不是知道一些内情?”

陈大胜点点头:“当日情不移刺杀陛下,她的症状与这仿佛相同,只那情不移内力深厚还能保持些神智,这个就不成了。”

卫尚书眉头瞬间便皱了起来,他看着陈大胜问:“白石山的收魂汤?去窍指?陈侯没有看错?”

第148章

陈大胜归家的晚些,那百泉山上的破事怎么算都不归他管,实归庆丰府,归刑部衙门,归五城司……

他立刻就去皆因祸事在家门顶子上,到底是要看看的,自己的妻儿老小就在山下住着,好端端的出了这样的糟心事儿,几池子血泊里泡着冤死鬼,为老人家人计,怎么着都得定定心。

也不知消息如何传出的,不过多大的功夫,山下便哗啦啦聚拢了看热闹的人口,这几年天下安宁,死亡似乎也成了久远的事情,人的忘性总是大的,从前官道两边随意丢弃尸骨都不会看一眼的乡民,此刻却赶集一般的来了。

来了却也不做什么,大部分都支了脖子往山上看,支不动就扎堆闲说,甚至还有人在路边烧了纸钱,天黑了也不走,仿若站在这里,一会子便能见到府尊老爷们破了案子,压着凶犯下来一般。

陈大胜交代完事情就带着兄弟们下了山,到了巷子口却也不敢归家,都齐齐去了老宅,让下仆预备了里外簇新的衣裳,沐浴之后,祭祀了各路神明,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家门,生怕冲撞了谁。

他沐浴那会子也不得闲,老太太就搬着小凳儿坐在门边,与他一问一答。

阿奶也是知道了一些消息的,便问:“那山上死的是谁啊?只说是有个有学问的人呢?”

陈大胜答:“阿奶,有学问那几个没死,倒是死了个皇亲……”

老太太一惊:“谁~!”

陈大胜答:“宫内顺妃的弟弟,皇家的亲戚。”

门外不吭气了,好半天才听老太太唠叨了一句:“老天爷抓人呢,还看你有钱没钱?富不富贵,啊?那人吃多少喝多少,注定的,就这一碗米,吃了就~没了!”

“哎,您说的是。”

有一搭没一搭的,陈大胜便想起方才刘家老爷子被人抬到山上,他从软兜子上下来,当下就摔了一跤,被人扶起来笑的慎人,指挥旁人去认尸时还说呢,我只说他们认错了,必认错了……你去看,肯定不是吧……不能是的……

高低,死人总是不愉快的事情,陈大胜以前想过,自己若是留在坦河,留在太阳宫的随便哪个角落,家里许也是这样难过的……以后还是要好好保重自己,这老的老小的小,他死不起。

夜色深沉,陈大胜披头散发归家,老陈家家底厚实,便是悬挂在廊下的灯笼都烧着蜡烛,有一小堆儿下仆就坐在廊下说的也是这事儿。

看到陈大胜进院子,赶紧站起上前伺候,却被陈大胜摆手让下去了,又吩咐了不让议论。

这到底是不好的事情,死在谁家门口,都不会太高兴,明儿尸体拉走了,就请青雀庵的尼师做一场法会去去晦气?

进了屋子,陈大胜便看到七月八月正围着一盏灯做女红,两个孩子的贴身婆子,一个姓温的,一个姓徐的,也正摇着纺车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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