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2 / 2)
苏氏这才反应过来,也赶紧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道:“什么做了官?我家老爷的官都被你这搅家精给搅没了。”
她用手帕用力揉了一把眼睛,让眼眶变得红红的,看向众人道:“大家评评理,我家老爷好好地在詹事府做官,偏我这位好侄女要去招惹忠勤伯府的世子,连累得我家老爷被打了一顿。昨日送回来,就只剩了一口气。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我们就成了孤儿寡母了,呜呜……”
苏氏一边说一边抽噎,梨花带雨的,看样子甚是可怜。
可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却怪怪的。
如果苏氏年轻十岁,或是抢在前面哭,没准还能博得大家的两分同情。
可赵如熙才十四岁,比她年轻,比她漂亮,还比她哭得更可怜,更重要的是被打了,哭在苏氏前面。要颜值有颜值,要先机有先机,要演技有演技,众人的天平直接就朝她倾斜了。
这小姑娘可怜呐,明摆着被人打了还被人泼脏水……啧啧啧,真是可怜见的。
有人忍不住出声道:“这女人真不要脸,打了人还想装可怜,还想败坏人家姑娘的名声。谁家有这样的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可不是。你没看到她刚才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走过来就直接往人家姑娘脸上扇,几个人一拥而上。一转脸她倒哭上了。这女人莫不是戏子出身的呢?”
苏氏听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可赵如熙那边还不肯放过她。
她抹干了眼泪,吸着鼻子,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望着苏氏悲悲切切地道:“三婶这话……我委实不能理解。我好好地上我的学,天天不是书院就是家里,何曾招惹别人?别人尚且罢了。你个做长辈的,往侄女我身上泼脏水,特意在大街上堵住我,败坏我的名声,到底为哪般?我自认从不曾不尊敬三婶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败坏我的名声?”
说着,她又悲切地哭了起来。
大家看向苏氏的眼神就越发厌恶了。
女子最要紧的就是名声。可一个长辈,特意跑到街上来败坏侄女的名声,不管缘由是什么,都太下作、太阴狠了些。
赵如熙的表演还没完。
她一手捂着脸,四十五度抬头望天,一副想让眼泪倒流回去的倔强模样:“更何况,三叔在詹事府做官。詹事府是什么地方大家都知道。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有什么本事能让三叔被打,有什么本事让三叔丢官?三婶这话,稍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不靠谱。您就算要找我麻烦,也请找个靠谱些的理由,”
“是啊,詹事府可是太子的府衙。不说眼前这个小姑娘,便是那宫里的娘娘,想要打詹事府官员的板子,撤他的职,都轻易做不到。这女人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人群里有人附和道。
“可不是。无知妇人真可怕。你就算要找麻烦,也应该打听清楚再胡诌吧?”
苏氏眉毛一竖想要说话,赵如熙哪里给她机会,做出激动的样子抢先哭喊道:“不管三婶你有什么误会,你去府里找祖母,找我娘,总能把事情说清。为何要在这里堵着我,领着一群人来打我?呜呜呜……”
“呵,还能为什么?就是仗势欺人呗。觉得三老爷做官抖起来了,就想来欺负我们大房的人。她又担心惹了老夫人不快被人骂不孝,便想来捏姑娘这颗软柿子,羞辱姑娘呢。”罗氏冷笑着捧哏。
“谁敢欺负我女儿?”一个声音从苏氏后面传来。
赵如熙抬起泪眼,惊喜地叫了一声:“娘。”急急朝朱氏的方向走了两步。
却是朱氏得了下人的禀报,及时赶来了。
第344章 哑口无言
朱氏是宅斗老手了,自然知道细节决定成败的道理。苏氏这里一动手,她马上就冒出来,那也太假了吧?到时候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得说她们设计欺负苏氏。
苏氏费尽心思选了这么个巷口,想要败坏赵如熙的名声。朱氏自然不能辜负她的这番良苦用心。
她得让朱氏自己在这巷口扬名。
当然,这也是建立在对赵如熙极有信心的基础上。
赵如熙如此聪明能干,朱氏相信在高卫强、罗氏等人的护卫下,她是绝对不会吃亏的。所以才在下人进府禀报之后才出门。
此时她走过来,趁着苏氏还没反应过来,“啪”地一声脆响,苏氏白白的脸蛋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你……你敢打我?”苏氏捂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朱氏。
朱氏在她眼里,向来是宽和大度的。以前即便她跟魏氏说话做事有些过份,朱氏都会息事宁人,为了绥平伯府的大局不与她们计较。
她实在没想到朱氏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给她一个耳光。
“你打我女儿,我打你不得?”朱氏冷冷道,“你欺负我女儿,跑到这里来败坏她的名声。我打你一耳光还是轻的。”
她指了指苏氏身后的那些丫鬟婆子:“苏氏,你能耐了啊。领着丫鬟婆子跑到巷口来打人,你是觉得老三当了天大的官,可以为所欲为了是不是?”
苏氏悲愤了。她指着赵如熙道:“你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做什么了?”朱氏就是要把事情的原委引出来,好当众解释清楚。
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半遮半掩,引得人无端猜测。这样容易流言四起,越传越歪,到时候想再澄清就难了。
“她无缘无故地,为何要招惹忠勤伯府?引得别人来报复,害得我家爷被打得只剩了一口气,抬回来时浑身都是血,我差点没魂飞魄散。”苏氏又哭了起来。
“无缘无故招惹忠勤伯府?”朱氏冷笑一声。
她扫视了围观的众人一眼,“忠勤伯世子逼迫匠人,逼得人家走投无路……”
她把葛五的悲惨遭遇细细说了一遍,又道:“我女儿并不知道这些,当时需要请匠人,听说那葛五的手艺好,便直接请了。诸位,就比如你听说哪里的厨子做得一手好菜,你家要摆宴席,去请了他来给你家做宴席一样,谁知道他以前有什么遭遇呢?”
大家直点头。
“大家都是勋贵,都是伯爵。我们绥平伯府虽无人在朝中做官,但也好歹有爵位在身。可那忠勤伯世子一声不吭,直接就如同这样……”朱氏指了指苏氏,“在街上拦住我女儿,出言羞愧,又威胁说让我全家家破人亡。”
“我女儿也不是无依无靠的。她拜了个厉害的师父,就是枯木先生;又跟镇南王府的庆阳县主是极好的姐妹。这两府就派人去向忠勤伯求情。不知怎的这件事就被御史知道了,忠勤伯被弹劾,直接罢了官降了爵。”
“诸位说说,这关我女儿什么事?难道她还不能请匠人了?忠勤伯世子欺辱威胁她,康家和镇南王府派人好言上门求情,又有什么错?那忠勤伯被弹劾,不过是他自己在朝堂上得罪了人,别人抓住这个机会弹劾他,这跟我女儿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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