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1 / 2)
似乎再难看透了。
临近新年,郝书游临时安排了新的工作。
学生作品已经征集完毕,他在一次学术会议途中跟永州大学的新负责人相谈甚笃,约好了去参加永州大学的展厅。
郝书游给周琅打了电话,他最近忙得飞起,连续好多天没睡好觉,但精神十分亢奋,十分愉快:师妹,我有件事跟你说。
周琅笑了笑:师兄又来抓我做苦力了?
也不算苦力吧,我跟永大的老师联系了要去看他们的展厅,齐老师,你还记得吗?之前老师大寿,他还来过的啊。
记得,怎么了?
这次他知道你回国了,他一直很欣赏你的画,问起你几次,你有没有空一起过去聊聊天?
你跟我说下具体的情况吧。要几天?
目前定在了下周,出去两三天。我们带几个人,到永州大学和周边几所学校的展厅看看。你放心,一定会赶在过年之前回来,不会影响你跟家人团聚。
周琅想了想,没有拒绝:好,我安排一下对了师兄
嗯,怎么了?
以后这些事情不要再找我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周琅唇角笑意淡了几分,半开玩笑似的说:我的时间很值钱的。
郝书游隐约察觉到她心情不太好,再问她也不肯多说,叹了口气:好,这段时间是不是师兄没注意,让你太累了?以后我会注意,新的学期不会再让你过来了。
周琅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很快,郝书游确认好时间后,让岑瑶安排了机票和住宿,定下了三天的行程。
周琅到得早,先办理值机,选了靠窗的座位,她打开日程本,回顾近期的工作任务。
身旁有人落座。
她平撩了下眼皮。
是纪绣年。
最近学院里是有只言片语的,但毕竟没人敢把这种感情纠葛的八卦说给院长听,对此郝书游并不知情,安排订票时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
纪绣年是被郝书游临时叫来的。
原本她在家照顾祖父,不愿意出门,但毕竟她一直主要负责这件事,方回有事出国,郝书游只能把她叫上。
路上堵车,她到得最晚。
周琅低着头忙碌,没有说话。
纪绣年往后靠,闭上眼睛,拿工作的事情把思绪填满。
她想着下学期的工作安排,想着学校新春汇演的安排,之前排的元旦晚会节目,现在挪到了初一的新年晚会
一直到下飞机。
彼此相安无事。
这次出差日程紧凑,任务重,行程满。一天的时间,上午在听经验分享的小会议,下午直接到展厅参观,晚上一行人讨论总结,整理白天的会议记录和现场照片,总要忙到十一点。
方寻和岑瑶一起做整理工作,累到窒息,每天都数着日子,期待着赶紧结束回学校。
最后一天总算到了。
这一天的行程空闲很多,上午参观完最后一个展馆,下午郝书游在入住的酒店里订了餐厅,向对方表达谢意。
周琅跟那位林院长早年见过,此刻跟对方聊天,谈了谈一些专业问题,并约好了下次的合作。
她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笑意,目光清透却不失纯粹,进退分寸都把握得极好,似乎是多年跟人打交道练出来的。
纪绣年跟一位老师聊天的间隙,偶尔偏过头看着她。
周琅却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以前认识到的周琅,桀骜不羁,可现在她的锋芒似乎被现实磨平了。
似乎能看到,十六年的时光,在她身上留下了什么。
结束的时候,郝书游先送大家出去。
周琅没去凑这个热闹,脸色很不好看,站起来时明显踉跄了一下。
这次乐城没过来,同行老师里方寻和岑瑶是不敢上手去扶的,其他老师跟她不熟,就只有纪绣年
她往前走了两步,扶住周琅的手肘,迟疑地说:你是不是胃病发作了?
这座城市比明川冷不少,零下二十度的天气,对胃病患者十分不友好。
更不要说这几天坐车、早起晚睡、饮食不规律,都是诱发因素。
周琅过了片刻才点点头,有些疲倦地阖上了眼眸,手下意识的按住小腹,双腿一软。
纪绣年赶忙扶住她。
岑瑶还在犹豫要不要过去搭一把手,被方寻一把拦住,小声说:不许去不许去,不许打扰我的CP!
岑瑶:
方寻朝她眨了眨眼:纪老师你可以的吧?我们先去结账了!
还没等纪绣年说话,她拉着岑瑶,一溜烟地跑了。
纪绣年将周琅送回房间,这是郝书游专门给她订的豪华套房,房间很大,光线也好。
周琅刚一躺下,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冲进了浴室。
很快,里面传来干呕和抽水的声音。
纪绣年没想到她会这么难受,等水声小了,才敲了敲浴室的门:你还好吗?
里面的人没有任何声音,纪绣年又敲了两下门,还是一片安静,她犹豫着从外面拉开门,看见周琅坐在浴室的地砖上,往后仰靠着,似乎睡着了。
纪绣年走过去,弯下腰,半扶半抱的将她架了起来,把她的外套和鞋子都脱了,让她靠在床头,拿湿毛巾擦了擦她的脸颊。
周琅原本就不舒服,此刻握住她手腕,语气不耐:你干嘛!
纪绣年按住她:别动。
周琅很努力地睁开眼睛,原本干净的眼眸里水雾迷离,目光有些延迟般的,一寸寸的从她脸上扫过,似乎是在辨认这是谁。
过了片刻才认出了照顾她的人,低如呓语般的叫了一声:纪绣年?
纪绣年垂下眼眸:嗯
周琅费力地眨了眨眼睛,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好像整个人都疼傻了。
她忽然抬起右手,无力地勾住了纪绣年的脖颈,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半撑起身子靠在她肩头,脸颊埋在了她颈窝,哑着声音说:我的
被她半揽的人身体陡然僵硬,嗓音也干涩到极致:什么?
靠在耳边的温热气息轻轻移动着,从锁骨到耳廓,再往上最后一片轻如羽毛的温软从纪绣年脸颊上擦了过去。
我的药在包里
下一瞬,那点重量又离开。
周琅疼得弯下腰,说不出话了。
纪绣年立刻倒了杯热水,拿了药,可水太烫,她吹了几下:你等等。
周琅点了下头。
纪绣年站起来,手中的湿毛巾被攥在手心里,湿漉漉的。
她把毛巾放回了浴室,端着杯子拿冷水泡了泡,等水温降下来,让她吃了药。
房间里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琅紧抿着唇,眉心疼得完全皱起来,没发出一点声音后来她渐渐睡着了。
她的长发异常凌乱的散在雪白的枕头上,似乎有牵扯住的迹象。
睡梦中的人大概是压到头发了,干净利落的眉梢始终蹙着,压着几道淡淡的细纹。
几乎是下意识的,纪绣年伸出手去,想把她眉心的皱褶抚平,可指尖却停在了半空。
最后只隔空在周琅眉梢上轻轻点了一下,再小心地将被压扯的长发理顺,就收回了手。
她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刚准备走,周琅一个翻身,把她衣服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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