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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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在也松了一口气:以贵妃给她送东西的频率,晌午一匹绫罗,下午一筐梨的,她的份例全用来打发小宫女都不够。紫藤发了话她也就安心了,只是素日在贵妃跟前更勤谨些。

又因贵妃有了身孕,柯姑姑禁止两只猫像原来一样在殿里窜来窜去。

觉得不干净是一回事,再一个西施和貂蝉都成年了,因为喂得太好,体型颇为彪悍,‘呼呼’地跑起来时能将毫无防备的小宫女撞倒,所以柯姑姑严防死守,把它们当成了危险分子,送去了后殿给平常在。

所以平常在便格外细心的照料这两只猫,对简州也很和气,常给他点心吃。

都是宫里熬出来的苦出身,平常在对宫人们都很好。

有时她站在门口,看着后小院里头小宫女踢毽子或是晒衣裳,三只猫一起上蹿下跳,简州在后面追,小宫女们就嘻嘻哈哈一起帮忙——热热闹闹的就觉得心里也没有那么寂寞了。

闲暇时候,她坐在院子里喝茶,前头贵妃的正殿里有时就恰巧送来新鲜的果子或者点心,平常在笑着接过,觉得日子这样过下去,就很好很好。

皇上的恩宠,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过了。不过没关系,她是宫女出身,混到后宫一个住处有了答应的正式编制,她就很高兴了。

何况现在又升了常在。

皇上升她做常在,不就是因为伺候贵妃伺候的好吗?其实这两年来,与其说她伺候贵妃,不如说贵妃庇护着她,宫里女子到了最后,就是这样,说得上话的彼此谈笑两句,做个伴。

她很愿意不求恩宠,只这样安稳度日。

钟粹宫一片岁月静好,外头却并非如此。

十月底,皇上还是没有从忙碌中脱开身,倒是又因几省兴起了邪教组织而不得不加班,最后甚至派出了高斌与刘云义一并去清查云贵川等地的白莲教。

高静姝刚知道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高斌是个文人啊,或者说是个理财专家,怎么就得去镇压白莲教?这种事情不应该讷亲或者傅恒这种大将们去干吗?

皇上也怕贵妃吓着,特意来安慰她一回:当地都有军队负责武力部分,高斌和刘云义两位大员不过是去压阵罢了,也是叫当地民众看着,连吏部尚书这样的天官都派了过去,要顺应朝廷,不许屈从□□。

因要安慰贵妃,就又说起她弟弟在江苏做县令做的不错之事。

每到年底,吏部都会给全国上下官员评级,厘其流品,平其铨注,而序迁之。

高恪已经是第二年获得了优异的期末成绩,等三年过去,大约可以原地升一等。

皇上含笑:“朕观他神采风度,就断不是个酒囊饭袋。何况在家里有父兄教导,又不缺银子,自不会克扣民脂民膏——说不准再历练几年,又是一个傅恒呢。”

高静姝;……你放心,这绝不可能。

皇上没发现爱妃的欲言又止,倒是叹了一声:“可惜他受了弘昼那个浑人的连累,倒是要出京呆这几年,等他回京再说吧,朕的銮卫队里还给他留着空儿呢。”

对于脸好看的人,乾隆是很难忘记的。

高静姝就开始发愁,还要进銮卫队?难道下回再去顶和亲王吗?

又怕皇上这就给高恪弄回来参加明年的銮卫队,连忙道:“是臣妾弟弟先动手的,又是以下犯上,当然要重罚,不在外面多待几年怎么对得起和亲王——且皇上怎么好说和亲王是浑人?臣妾虽未跟亲王说过话,但只看和婉公主的和气温柔就知道了。”

皇上似乎都难以启齿似的,犹豫了片刻才道:“和亲王当朝打了讷亲。”又恐贵妃不知道谁是讷亲,解释了一句:“是如今朕的军机处领班。皇额娘的族亲。”(注1)

高静姝:……和亲王真虎啊。

听说了和亲王暴打讷亲的举动,高静姝忽然觉得,自己弟弟好生幸运。

毕竟还是弟弟先动手的呢。

可怜的讷亲,堂堂首席军机大臣,虽然允文允武,但又不能在皇上跟前反击皇上的弟弟,只能慌忙逃窜,但还是被暴躁的和亲王打了好几下,真是又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还不如当时站在那里任由和亲王打,也好显得自己铁骨铮铮一条硬汉。

事后旁人也只能深表同情,毕竟那是和亲王啊,除了自认倒霉还能怎么办呢。

讷亲觉得高斌出京的有点不是时候,不然自己可以跟他一起坐着彼此哭诉一下。

皇上只是把和亲王的暴行简单说了两句,看着贵妃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有点儿不愿意再说,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胎教。

于是起个龙爪轻轻摸了摸贵妃的腹部,然后道:“也五个月了,安稳下来朕就放心了。”

“今年的元宵佳节,又要在宫里过了——也好,省的朕奔波了。”

高静姝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不去圆明园了吗?”

“后宫妃嫔中有孕的颇多,哪里经得起这样奔波。况且皇额娘也说了,去岁在宫里办的就极好,今年喜事更多,皇后诞下嫡子,妃子们接连有孕,也该再热闹热闹。只是你就要乖乖呆在屋里头了。”

见贵妃似乎有别的意见,皇上就道:“这没得商量,到时候你都要七个月了,一旦有个好歹哪里是玩的!”然后又放缓了声音:“你乖乖的,朕叫你额娘和妹妹进宫来看你。再给你弟弟指一门好婚事如何?”

高静姝答应下来,又想着得告诉额娘:皇上对弟弟有突破天际的期许,还是让阿玛早做打算吧。

可怜自己额娘,一听这个消息,大概都过不好年了。

皇上在贵妃这里说多了些话,自然呆的久了,出了钟粹宫把小怀表掏出来一看,就没再去看纯妃嘉妃,直接回了养心殿。

两妃处听说皇上难得进后宫,自然也在盼着,连茶水点心都备好了,结果皇上直接回了前朝,心里就犯堵:要是真没空也就算了,怎么在贵妃那呆了将近半个时辰,我们这里却连看都不肯看一眼?

纯妃处。

水清忙递上一杯热乎乎的红枣燕窝羹:“娘娘别恼,钟粹在东六宫,咱们咸福宫在西六宫,皇上前朝有急事,过不来也是有的。况且皇上不也没去嘉妃娘娘那里吗?”

纯妃冷笑道:“贵妃有了身孕,皇上心里还有哪个?成日家说贵妃这一胎来的不容易,要好生养着,什么好的都先紧着贵妃。她不容易?不就是多年没福气怀不上吗?难道本宫和嘉妃有过生育倒是错了?倒是能胡打海摔的理由?”

水清也无奈,可男人的偏心怎么能够讲道理,只得劝纯妃道:“娘娘到底已有了两个阿哥,再生下这一胎,宫里没有能越过您去的。”

纯妃呵呵:“没人越过我?贵妃一直踩着我呢。”

水清无语了,心里都有点嘀咕:娘娘您要这样杠下去可没法聊了啊。

纯妃心里一直有不安,今日被皇上这样一冷落,终于忍不住说出来:“贵妃有孕那一日,本宫说了只有有儿子将来才终身有靠,这话偏又被皇上知道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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