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2 / 2)
死后的荣耀她管不了,也不想管。她还是对于自己的退休待遇比较在意,还有和顾的将来。
皇上的胳膊紧了紧:“这话你从前就说过。朕许了你就必然算数。”他声音里带了点笑意:“朕答应了,哪怕你再干一次抗旨的事情,朕都原谅你,好不好?”
李玉躲在树的后面,忽然看到月洞门口,有个脸在伸出来缩回去的探头探脑,看清楚是谁后,连忙对他招手。
徐思东跑回来,低声问:“皇上在吗?”
李玉点头:“干嘛?”
徐思东有点懵,他是敬事房的总管,还能干嘛啊,于是问道:“到了翻牌子的时候,自然是请皇上翻牌子……”
这些日子皇上进后宫极少,但徐思东还是要每天兢兢业业按着时辰把牌子捧给皇上的。
李玉都乐了:“你就谢我吧。这会子你冲过去让皇上翻牌子,说不得得被皇上踢出去。”
徐思东吓了一跳,他只是听养心殿的人说,皇上逛御花园来了,还寻思趁着皇上心情好来奉牌子呢。
他偷偷从树后伸出头去打量,见到皇上跟贵妃靠在一起的身影,连忙又按着帽子把脑袋缩了回来,然后给李玉点头哈腰:“多谢哥哥救我狗命。”然后连忙从月洞门那里溜走,看着外头捧着五盘绿头牌,还眼巴巴看着自己问要不要进去寻皇上的小徒弟们,徐思东连连挥手:看啥啊,快跑快跑。
直到皇上携贵妃往养心殿侍奉笔墨的时候,李玉才适时回了一句,徐思东刚才来过了,但听说皇上跟贵妃娘娘在赏花,就没敢进去,等着皇上宣他。
果然皇上点点头。
见贵妃立在案前,挽了袖子给自己磨墨,皇上便道:“这身衣裳很好看,朕叫内务府多送些柔色的绸缎给你。”
就见贵妃抬头对自己一笑:“皇上,内务府的东西少不了臣妾的。臣妾已经管了三年分赏赐了。俗话说,荒旱三年,也饿不死厨子,守着内务府,臣妾宫里什么都不少。”
皇上就笑了:“你单会挑这些偷懒的营生呢,如今皇后带着娴妃筹备今年的大选,你也不帮着些,朕没记错的话,里头还有你的亲妹妹呢。”
高静姝原本就在等机会跟皇上提起静容撂牌子的事情,只是自打从济南回来,皇上身边就血雨腥风的,她生怕一提,把静容再陷到哪个旋涡里头去就不好了。
今日见皇上心情好,又主动提起此事,连忙道:“皇上,臣妾想求个恩典,把我妹妹撂了牌子,让我们家自行择个儿郎好不好?”
皇上未曾见过高静容,在他心里,倒没认识到高家是脸和脑子不兼容的一族。不知高静容作为高家的智商高地,虽气质出众,但并非艳色惊人。皇上只见过贵妃的亲弟,还以为贵妃的妹妹必也是个出色的美貌佳人。
于是不免觉得高家非常识趣,不肯送小女儿进来为贵妃固宠——姐妹接连进宫的事儿屡见不鲜,圣祖爷后宫里有五六对姐妹花呢。
按理说,贵妃的亲妹比她小十多岁,正适合进来为贵妃固宠,为高氏一族延续宠妃。
可高家却只想着让女儿嫁个人品靠得住的好儿郎。
皇上再想想贵妃这些年来,也从未有过推出或者提携低位妃嫔争宠的举动,可见其心可表。
既如此,皇上沉吟一二:“你的亲妹妹与别的不同,也是和顾的姨母,总要挑个好人家,等你阿玛回京,朕来问他有何打算。”
看了看真心欢喜的贵妃,又道:“瞧你,不肯做事情,倒还跟朕求恩典。”
高静姝要挽回一点形象,便道:“皇后娘娘和娴妃就足够了,臣妾也不是一点正事不做,还帮着督促内务府整理和敬公主的嫁妆呢。或是想起什么新鲜的,就叫内务府去置办。”
皇上合上手里一本折子,含笑道:“是,这是件正经事。”顿了顿又道:“既然皇后忙着,纯嫔怎么还总去叨扰?”
这话里就含了冷漠的特殊意味。
高静姝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就低头继续磨墨。
皇上当朝训斥了大阿哥不忠不孝,自然是对一个皇子最凉的最绝的考评,但对于在上书房呆着的三阿哥却也提及愚钝不堪大用,对纯嫔来说也是个致命的打击。
第64章 战事
纯嫔已经认了自己不得宠,但接受不了自己的长子也被皇上厌弃。
自皇上训斥完,就让三阿哥在上书房闭门读书,无事不必见驾,纯嫔吓得大病了一场。
她如今见不到皇上,只能去求皇后,在皇后跟前跪着口不择言:“皇后娘娘也是三阿哥的嫡母啊,您怎么忍心见他才十四岁,就被皇上厌弃!”还在长春宫嚎啕大哭:“今年大选,皇上都不准备给三阿哥挑个福晋,皇后娘娘可是嫡母啊,您得管三阿哥才行。”
纯嫔也不管面上好不好看了,作为一个母亲,不吝啬尊严,也想为儿子再求个余地。
皇后直言相告:对阿哥们的事儿,她一应只听皇上吩咐。
纯嫔还是不在乎颜面,牛皮糖一样打蛇随棍上:“既然娘娘能跟皇上见上面,说得上话,皇后娘娘就去给三阿哥求情吧,您不能不管庶子啊。”反正别的话一概不听,一味只要人拉扯她儿子。
高静姝和娴妃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又烦人又可怜。
还是烦人居多些,高静姝想着,总有人是理直气壮的要命:得势时踩着别人眉飞色舞,失势的时候要别人帮她也是理所应当,总之好大的脸面。
皇后也烦了,认真告诉纯嫔:若是安分呆在宫中,那么自己还愿意出言,请皇上为三阿哥择选福晋侧福晋,若是纯嫔再不分场合的只是纠缠,那么就自己去找皇上求三阿哥的婚事。
纯嫔呜呜咽咽,用泪水控诉皇后娘娘的心狠。
此时皇上问起,要高静姝在皇上跟前,替纯嫔母子求情,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她也没落井下石。纯嫔与三阿哥母子的日子已经很难过,还有六阿哥和四公主估计也受了牵连。
所以只是专心致志磨墨。
皇上见贵妃不说话,就搁下笔叹气道:“你叫朕说什么呢?从前她还是三妃之一,怀着身孕最是金贵的时候,你却当面堵得她哭着跑出去,如今却不肯背后说她;还有从前陆氏,也是她得宠的时候你直接下她的颜面,她被罚去了畅春园,也不见你对她怎么样。”
高静姝下意识道:“我还能怎么样?也不能追到畅春园去打她呀。”
随后才反应过来皇上的意思:这怎么把她形容的跟个不畏强权的斗士和一个悲天悯人的圣母似的。
高静姝心道:因果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一心不畏强权,非要挑她们得宠的时候作对,而是她们只会在得宠的时候来撩拨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本人真的是最省事,是后宫里第一和平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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