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6)(2 / 2)
实在是大意了。
江闻岸身子一晃,抓着床柱的手微微用力,硌得掌心泛起疼痛,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何能解?需要什么解药?用上最好的药材,银子都不是问题。
那大夫只是长叹一声:不只是银子的问题。
这种毒发作不会太快,然而却是致命的,解毒用的药材十分珍贵难得,配制需要花费很多的钱财和精力,一般人承担不起这个费用。
他们不用担心钱财自然是好的,然而那药材却依然不容易得到。
别说是配一味解药的量,就是一丁点儿,我们这小地方也找不到。
他说着不住摇头叹气。
江闻岸地心往下沉,只是不肯放弃一丝丝的希望,他坚持问:都需要哪些药材?
五华散、十季磐、百狐喉、千今犰、万理殇。
这些东西他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江闻岸很是着急。
哪里可以找到这些药材?
那大夫只是摇头。
绯言便是在此时插话的:将这几味药合在一起煎制就可以是么?
是的,五华散二两,十几磐一两,万理殇只需要半两,其余两味药皆是一两半,捣碎了加两瓢水煎满两个时辰。
明白了。
大夫喂沈延服下一味丸药。
我没办法找到这些药材,只能先帮他止血稳住伤势,这毒扩散得不算快,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去找药材。
他说着叹了口气,大抵觉得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五味药材只是异想天开,如果一日之内找不到,那就没办法了
大夫边摇头边提着医药箱往外走。
江闻岸此时已是浑浑噩噩,影尘亦嚷着要出去找药材。
但前者还尚存理智:可是该去哪里找?
他们根本毫无头绪,江闻岸又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该去哪找也得找,没有时间了。
绯言看不过去了,直接扯着江闻岸的手腕往外走,你跟我来。
江闻岸此刻丝毫提不起力气,只能任由他强硬拖着往前走,至拐角处,绯言松了手。
什么事?我要去给延延找药。
等一下。
绯言又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很快扯下白色的面纱,露出那张俊逸非凡的脸。
诡异的是,这张脸和躺在房间里苍白无血色的沈延的脸一模一样。
只是一个顾盼神飞,一个毫无生气。
江闻岸瞪大眼睛,先前心中所有模糊的奇异感觉渐渐明晰。
不知为何,前段时间脑海的记忆像隔着一层朦胧的轻纱,他明明觉得绯言给了他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但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这会儿总算全部明朗了。
靳言?!江闻岸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是干巴巴问了一句:怎么是你?
看来你果然没认出来。
男子冷淡的单眼皮往下耷拉着,但这样的落寞神色只出现了一次,抬起眼时又恢复成江闻岸无比熟悉的冷漠。
可是你的脸一直蒙着,名字也不一样
这下能解释在醉云台的时候绯言为什么会送吃的给他了,也能解释他为什么会背杜甫李白的诗了,靳言不只和江闻岸一样来自现代,还是他曾经闹了个大乌龙表白过的人。
江闻岸本该有很多事情要问他,比如他是怎么来到这里,又是什么时候来的,然而此时他没有多余的心思。
好在靳言似乎也没有要与他叙旧的想法,他开门见山:你想救沈延么?
当然想!江闻岸毫不犹豫回答,过后反应过来,心中一喜,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解药么?
不用找,我这里就有。
那太好了!靳言,你愿意救我的延延吗?江闻岸几近祈求地抓着他的手。
你的、延延?
靳言若有所思,继而不动声色扯衣袖收回手,我可以拿出来救他,不过
他直直注视着江闻岸,我救了他之后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好,我愿意,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靳言蹙眉,你不问问我需要你做什么?
江闻岸不假思索,只要能救延延,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靳言没有这种趁人之危占人便宜的癖好,他更喜欢开诚布公摆条件,愿者上钩。
我的任务是帮助你,只有你的任务完成了,我才能回到现代。你呢?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吗?
江闻岸愣了一下。
靳言却没有给他思考和回答的时间,自说自话,对于江闻岸来说又像是一种警告:没猜错的话,你的任务是帮助沈延顺利当上皇帝,而不是在这里与他谈情说爱,对吗?
靳言说话毫不委婉,就像直接在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
江闻岸顿时说不出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延延、言言,傻傻分不清楚QAQ
对于延延应该是虐心不虐身,不过延延以后会想对先生做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qvq(先为江江祈祷一下)
第67章
他没有一刻忘记过自己的任务,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暗中部署,可是现在他却私心想要时间过得慢一点,晚一点完成任务,延延晚一点当上皇帝,这样他或许就可以多留一会儿。
可是延延没有忘记过他说的话,一直记着先生的期望,一直在为之努力。
沉吟半晌,江闻岸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得到了药,江闻岸凡事亲力亲为,撑着疲乏的身子给他煎药。
靳言和影尘此刻留在屋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二人带着小黑去洗澡。
江闻岸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面色复杂,不禁叹了口气。
延延,只要你一切都好,我就会好。
一身毛发干净的小黑跑回来了,呜呜着在江闻岸两边趴下,委屈地蹭他的腿。
江闻岸蹲下摸了摸小黑的头,小黑,你辛苦了。
影尘处理好伤口梳洗完毕想要过来换他去收拾收拾,江闻岸却不想离开,他实在没有心情。
而靳言自将药材给了他之后就没有再来看过沈延,也没有找过江闻岸。
药终于煎好了,江闻岸一如先前一般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给他。
这几味药材合在一起格外苦,是会恶心得让人干呕的程度,因而昏迷中的沈延亦显得有些抗拒。
延延听话,喝了先生给你喝牛乳。
他俯身,喂与沈延。
虽然没有吐出来,可他的面色实在难受。
小客店里没有上好的牛乳,而且很甜,不过恰好适合现下所用。
江闻岸喝了一口,口中顿时一片甜甜腻腻的,对于喝了苦药的沈延来说却如同久旱逢甘霖。
他不住在江闻岸口中索取,不放过一丝一毫甜蜜的滋味。
江闻岸没有躲,撑着身子任由他扫荡过每一处。
如此一口药一口牛乳往复多次,他心中并无半分多余的想法,只欣慰与延延将药全都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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