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1 / 2)
先生生气,所以他也要用同样的法子伺候先生,让先生快乐。
不要江闻岸哆嗦着想推开他,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根本撼动不了,只是变本加厉。
情绪和身体的感觉被人牵引着,江闻岸开始唾弃自己,同时又有蚍蜉撼树般深深的无力感。
快意迸发的时候,他用尽所有力气推开沈延,终于忍不住漠然落泪。
他本该觉得惊喜,万人之上的皇帝竟甘愿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可是他却没有。
江闻岸不理解他的内心活动,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
沈延抹了下脸,又擦了下嘴角,丝毫不露嫌弃,可在看到先生的肩膀一抖一抖时,终于开始慌了。
他连忙抱住江闻岸,怜惜地想要拭去他眼角的泪,怎么哭了?先生,不舒服么?我
江闻岸根本不让他碰,狠狠拍掉他的手,这一次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丝毫不顾形象。
沈延是真的慌了。
先生从前从未在他面前哭得这么伤心过,可这几天自己竟连着让他哭了好几次,他既心疼又懊恼。
先生不让他碰,他就不敢再上前,只是焦急地解释着:先生生我的气,是因为觉得我先前侮辱了你么?可我本意不是那样,眼下我也为先生做了这样的事,是因为我喜欢先生。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急,急于求证一些事情,反而问他:先生呢?先生喜不喜欢我?
可江闻岸只是默默掉着眼泪,连哭都没有发出声音。
沈延近乎祈求地半跪在他身边,先生,你从未说过喜欢我,能不能说一次?就一次?好么?
他越不肯说,沈延越是心痛,忘了分寸只顾逼问,先生,你明明说过要和我在一起,你明明说过的。
你不懂!江闻岸彻底爆发了:你根本就不懂!
或许是古代人三妻四妾的情况过于正常,或许私生活的混乱是贵族公子的常态,他这样的心痛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可江闻岸作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是断断无法忍受这种情况的。
若是在遇见他之前发生的事,或许江闻岸尚且能够理解,可这是在沈延明确表明心里有他之后,当着他的面做出来的事。
或许对于沈延来说这件事比不上江闻岸做过的万分之一。
他无法解释,所有的黑历史都压在他身上。
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江闻岸,种种肮脏的事都不是他做的,他再也不想背负这样的沉重。
饶是知道沈延是为了气自己,可他无法不介意,无法不觉得委屈。
他躲过他的怀抱,别碰我。
沈延愣了一下,双眸逐渐染上阴鸷。
江闻岸!你什么都懂,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我?积攒的所有委屈在这一刻全部倾巢而出:养我疼我吻我帮我,引诱我爱上你,又狠狠地抛弃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的心掏出来?
江闻岸不让他碰,他偏要碰,用力地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上,你掏出来啊!掏出来,再碾碎它,干脆让它死了,你说这样好不好?
江闻岸感受着他猛烈的心跳,心情亦久久不能平复。
极致的爆发过后是极致的沉默,二人都不知道是如何度过这个窒息的夜晚的。
江闻岸只记得他最后心力交瘁,耳边只剩嗡嗡地响。
再醒来时沈延已经恢复如常,温润如玉地笑着,亲自给他端水来洗漱,帮他洗脸,看着他喝粥、喝药。
即使江闻岸只是冷眼相对,他依然微微笑着,贴心地为他将散落在鬓边的碎发撩上去。
沈延对他一如既往地温柔。
仿佛不久之前那一场剧烈的争吵都只是一场梦。
白天,他终于让人把小黑带来了。
见到小黑,江闻岸不禁又有些伤感,只是他不想再在沈延面前哭了。
那次的失控已是意外。
沈延没有提起那件事,江闻岸亦没有。
夜晚,江闻岸抱着小黑躺在床上睡觉,他还是来了,并且十分强硬地自身后拥住江闻岸。
小黑和江闻岸一样,还是不肯理沈延,甚至在他的手臂搭上江闻岸腰间时企图将他推开,可全都已失败告终。
他没有其余的动作,江闻岸也就由着他去了。
他摸了摸小黑的头,让小黑更加靠近自己。
沈延顺势将小黑也一起揽住。
江闻岸和小黑人眼瞪狼眼。
良久,等到小黑闭上眼睛,江闻岸终于开口,这些天来头一回主动与他讲话,说的却是:我想出宫。
沈延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将他抱得更紧,毫不犹豫道:不许。
接下来的日子沈延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提出想要出宫的要求,每次他想要提出,他就有所察觉一般打断他,不住地跟他说些打岔的话,带着他回忆过往的种种。
后来江闻岸便不再问了,甚至夜里还习惯性地睡在一边,空着一边位置等他来。
先前沈延都是天不亮就醒来的,醒来之后便专注地盯着先生看,或是跟小黑大眼瞪小眼。
许是它能感受到沈延对江闻岸的态度,因而最近也愿意多看他几眼,没那么排斥了。
等待着江闻岸醒来,他们就一起带着小黑去御花园散散步。
眼下的皇宫没有任何后妃,因而宫里头很是安静,即使是有当差的太监在也会自觉绕道而行,不去打扰他们。
沈延宫里守夜的宫女一直不知道皇上夜里没睡在承华殿,还以为是自己睡得太死连皇上什么时候出去了都不知道,整日里提心吊胆怕被皇上责罚。
然而始终没有人提起这事。
直到这日,国师来访,她去御花园寻人寻不到,回禀陈公公说时候已是梨花带雨:奴婢奴婢该死,奴婢夜里撑不住打瞌睡了,还以为皇上好端端地睡在里头,没成想还是出去了,御花园里也找不到。
没想到陈铭宏并未怪罪她,反而颇为淡定地往跃欢宫去,不出所料地在那儿看见了起晚了的皇上。
喏。陈铭宏指着里头,对那吓得不轻的小宫女道:眼泪擦一擦,去给皇上和江先生准备早膳才是要紧事儿。
将早膳送进去的时候,他们二人已经洗漱好了。
陈铭宏指引着宫女们有序上早膳,本准备在一旁侍立布菜,没成想完全没有动手的机会,皇帝一律亲力亲为,十分殷勤地往江闻岸碗里夹菜。
沈延吃着吃着,忍不住多咳嗽了几声,听得陈铭宏心有担忧。
他让人端了冰糖花椒梨水来,陛下,您喝点糖水润润嗓子。
沈延只是看了一眼,放着吧。
江闻岸最近风寒刚好,其实也察觉到延延时常咳嗽两声,想来许是因为日日与他同榻而眠,被传染了。
他想着把那碗水端起来,用小勺子舀起一勺来,送到沈延面前。
沈延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喜,很快就凑上去喝了一口。
江闻岸垂着眸子,一口一口喂着他慢慢喝完一碗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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