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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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一直隐瞒中风的疾病,对外宣称是摔伤,摔了胳膊腿。

嘉靖帝一天三次派人来问陆炳病情,送来各种药材,都堆满了一个房子。

嘉靖帝的关心对陆炳而言其实是一种负担,因为只要嘉靖帝派来的天使一来,宋御医就要取出陆炳半边身体的穴位的银针,然后给他的胳膊腿裹上纱布,做出伤了筋骨的样子。

天使一走,宋御医就赶紧解开纱布,重新施针。

一天三次的折腾,陆炳咬牙坚持忍住,这份君恩只在太沉重了。

锦衣卫诏狱里,经过一天一夜的逼问,陆缨这边也有一些收获,四大传头军师吴典用这一支全部暴露了,除了京城的万货商行,在天津、济南等地的巢穴也相继招认出来,陆缨皆派人去外地擒获教徒,连根拔起。

但是,也有遗憾。

教主赵全迟迟找不到。**殿在红袖招的人全部葬生积水潭,但四大传头彼此独立,吴典用只能交代自己的,其他三支依然存在,**殿死了,肯定会有第二个**殿取而代之,隐蔽在大明各个角落,伺机反扑。

吴典用作为目前生擒地位最高的传头,他被单独安排在一个囚室,醒来后被锦衣卫轮流审问。

说了一天的话,吴典用嗓子都哑了,“……求求你们让我歇一会,我真的什么都招了,不敢藏私,再说下去都是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总不能把自己十岁还尿床的事情也交代吧。”

狱卒递给他一杯胖大海泡的水,“喝了它,一炷香后再来问你。”

狱卒把吴典用的口供交给陆缨,陆缨草草看了一遍,的确价值有限,说道:“从吴典用身上的确榨不出什么东西来了,我们得想其他法子。现在寻找教主赵全倒是其次,关键是王恭厂丢失的九百多件火器,是个大隐患,皇上下了密旨,要锦衣卫一定要彻查,找到火器。目前知道火器下落的恐怕只有赵全和管着白莲教死士的铁牛。但我们现在连铁牛是谁都不知道。”

这就是灭蟑螂似的,如果你发现一窝蟑螂,这意味着你周围还暗藏着更多的蟑螂窝。灭掉这一窝只是开始。

丁巫也翻了一遍口供,观察着陆缨的脸色,试探着说道:“吴典用其实还有价值,我有个办法,可以将他物尽其用,找到教主赵全、找到王公告上将白莲教连根拔起,。”

陆缨问:“什么法子?”这也太神了吧!

丁巫坐到陆缨的对面,拿着纸笔画了几笔,说出了他的计划。

听他讲着计划,陆缨的脸色越来越沉,好几次都想打断他,只是出于涵养和尊重才没有动口。

好容易等丁巫讲完,陆缨当即给否了,“不行,我不能答应。太危险了,锦衣卫又不是不折手段的魔鬼,怎么会让你做出如此牺牲。身体受损不说,还身败名裂,被人唾弃。”

丁巫语速平缓,冷静决绝,说道:“其实这个计划从汪大夏把半夏妹子从水里救出来时就有了,白莲教作恶多端,丧心病狂,教主赵全为了满足私欲,蛊惑人心,让教徒为他卖身卖命,还殃及无辜,半夏差一点点就死了。十年前庚戊之乱,更是祸害无数京郊百姓。陈经纪出身小康之家,本可以走科举仕途的,却父母双亡,家产被烧被抢,祖母带他在马厂胡同栖身,他放弃科举,重操经纪行的旧业,勤奋节省度日,好容易有了转机,却遭遇**,断了子孙根、放弃爱人,进宫当太监。”

“陈经纪只是其中一个,多少人的命运被庚戊之乱改变。半夏妹子也是在这次动乱中和家人走散,差点横死路边。”

丁巫目光坚定,“造成这次动乱,给外族军队带路的白莲教罪无可恕,我父亲……其实也有督战不利之罪。身为丁家子孙,我小时候享受荣华,理应承担父亲的过错。”

“我知道我是在冒险,但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了,陆统领不是经常说吗?如果提出反对,就要出一个备选的方法,陆统领否了我的计划,难道心里有更好的办法?如果可以寻回九百件火器、铲除白莲教,弥补父亲的错误,我受些皮肉之苦、名誉扫地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在乎,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半个时辰后,失去了价值的吴典用从条件良好的单独囚室被提出来,扔进了脏污一间囚室,一个牢房关着两人以上。

吴典用绝望着拍着铁栏杆,“喂,你们不能过河拆桥啊!问完了就把我扔掉,太不仗义了。”

但是没有人理他。

过了一会,一个被打得遍体鳞伤的人被狱卒像个破布似的扔进牢房。

吴典用爬过去定睛一瞧,居然是丁巫。

作者有话要说:预知丁巫妙计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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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苦肉计

吴典用大惊:“你怎么进来了?”

丁巫想要说些什么, 张口却只吐出一口血沫,就晕过去了。

吴典用看着丁巫身上的伤,好家伙!从屁股以下到大腿, 被打得完全没有一张好皮了!

屁股都打烂了, 大腿肿得老高, 看起来起码打了一百板子的样子。

丁巫犯了什么事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义妹不是有汪大夏和路统领当靠山么?

万货商行如何被锦衣卫觉察一锅端?其实吴典用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他怀疑过自己的手下们, 也怀疑突如其来的邻居丁巫, 毕竟丁巫和锦衣卫陆缨和汪大夏都有裙带关系,而且店里恰好是教主要走的时候出了问题。

但是看到丁巫这幅惨样, 吴典用的疑心还是落在了手下身上, 习惯背叛的人, 总觉得别人都是叛徒。

吴典用一直和店里的手下们隔开, 他并不知道目前外面发面发生了什么, 只晓得锦衣卫还没有抓到教主赵全,否则的话,就不会一直追问他了, 看他实在无法吐出有用的情报,就弃之如敝履。

吴典用和教主一样,都是极端自私之人, 如今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没有了活路,是谁出卖了白莲教, 吴典用并不关心,他也不关心丁巫怎么落得这个下场。

他只想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我要不要把最后一点底细都抖出来呢?

还是留着关键时刻用?

吴典用瑟缩到墙角想着如何活命,丁巫趴在床铺一张破凉席上一动不动。。

约过了半个时辰,狱卒过来送饭, 在上一个牢房里,还有肉有菜有白米饭吃,这个牢房每人只有一碗粥,一个粗粝到划嗓子的粗面饼子,一碟萝卜缨咸菜。

吴典用也不敢说什么,乖乖领了饭蹲在墙角吃,狱卒用棍子往丁巫肿胀的屁股上一敲,“吃饭了!”

啊!

丁巫活活疼醒,他根本站不起来,生活不能自理,只得趴在凉席上乞求吴典用,“麻烦吴掌柜帮我把饭拿进来,我现在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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