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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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若弦盯了她一会儿,目光扫过文件袋,轻轻点头,松开那只手放回去,走吧,下午你好好睡一觉,我送你。

嗯。

程苏然双手蜷缩起来。

车子缓缓驶上大路,闻若弦盯着后视镜中大厦的影子,若有所思

自从与江虞重逢,程苏然整个人像是打开了某种机关,时不时想起一点往事,起初惊悸难耐,后来适应了,就像当初两个人分开后,从痛苦走向平和。

工作忙碌,她投入进去后,无暇顾及其他,时间过得特别快。

眨眼到了周三。

一周时间,程苏然把会议资料看得差不多了,客户要求下午两点钟到达酒店准备,她早早收拾好行李,自己做了顿简单的午餐。

若弦昨天去外地开会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做这行就是跟随会议地点的变动天南海北到处飞。

吃完饭,程苏然小睡了一会儿,穿上了较为正式的黑色半袖丝质衬衫,宽松的阔腿西裤,为不显得单调暗沉,特意佩戴了一对珍珠耳环。

她的穿衣风格受了一点江虞的影响,以简单舒适为主,日常不离黑白灰米驼等,只有出去玩或者心情特别好时,才会穿得鲜艳新潮。

离两点还有十分钟,程苏然到了云锦丽华门口。

时隔多年,酒店大门没什么变化,喷泉广场依然开阔壮丽,两排林荫道郁郁葱葱,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样。起初每次经过附近,她都刻意不去看,她以为再来到这个地方对自己而言是个艰巨的挑战。

当她踏进酒店大堂,内心却平静无波。

她看着电梯,想起当年自己就是从这里跑出来,跌跌撞撞,追寻江虞的身影,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离去,她追着车,跑啊跑,直到跑不动了

真傻啊。

程苏然嘴角勾起冷笑,转身朝前台走去。

会议为期三天,主办方安排与会人员住在酒店客房,一人一间。程苏然不是来得最早的,外宾们昨天就到了,与她搭档的另一位男译员也比她早。

程苏然女士是吗?您的房卡请拿好,二十楼中间套房。前台微笑着说。

套房?

一个人,住套房?

程苏然带着疑惑乘电梯上楼,刷开房门进去,转了一圈,是个两开间套房,一客厅一卧室一厕所。

做奢侈品的果然财大气粗。

她把行李箱推进卧室,整理了东西,回到客厅,忽然一阵敲门声响。她打开门,看见站在外面的人,愣了一下。

心底荡漾开浅浅的波纹,很快又恢复平静。

江总,有事吗?

女人静静站着,单手插在裤口袋里,挺拔高挑的身材给人冷冽威压,见着她,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方便进去说话吗?

程苏然侧身让路,可以。

江虞迈进了房间,目光扫视一圈,转过来,房间还满意吗?

嗯。

高强度脑力活动,保证身体舒适最重要,所以给你安排了套间,希望你住得舒服。

江总费心了,程苏然客气点头,但直觉又让她多问了一句,其他人也一样吗?

江虞摇头道:他们都在十八楼。

就知道。

我在你隔壁。她又补了一句。

有那么一瞬间,程苏然以为江虞是故意的,希望自己想起点什么,然后好用金主做派居高临下的眼神和口吻,看着她、对她说话。

心头浮起淡淡的讽刺,或许是已被刺激过的缘故,脱敏了,她没什么表情,只点了下头,好的。

房间里出现诡异的沉默。

江虞目光灼灼地望着程苏然,她今天穿了全身黑,沉静中透着肃穆,但并不沉闷,耳际莹白圆润的珍珠为暗色添了一抹光泽,愈发韵味动人。

然然不是她的金丝雀了。

她也不想再做谁的金主了。

上次的事,对不起。

什么?

签合同那天。

程苏然抿了抿唇,淡声道:接受道歉。

江虞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眼前是陌生的程苏然,记忆里才是熟悉的程苏然,可她们是同一个人。

会恨我吗?

不会。

程苏然看了眼手表,江总,两点了,不需要提前准备吗?

江虞点头,没再说什么。

会议三点钟开始,外宾们陆陆续续提前入场,整个大会议厅有两三百人,座无虚席。

在大厅东南角有三个灰色同传箱,远远望去像三间小房子,每个同传箱内坐着对应语种的同传译员,两人一组,中间隔开,桌上除了设备之外,还有译员自带的电脑和纸质资料。

英语组和意语组都是翼声的人,见到程苏然差点惊掉下巴,而法语组与程苏然搭档的另一位男译员,是主办方从其他公司聘请的,实力也不赖。

三个语种的翻译同时进行,每组两人交替着来,一人十五分钟,另一人休息。

做同传需要保持精神高度集中,搭档在翻译时,程苏然也不闲着,一边反复熟悉关键词一边思索多种转换语序,轮到她自己,没有丝毫压力。

小小的同传箱就是一个世界。

会议进行到半小时左右,江虞上台发言了,这会儿正好轮到程苏然休息,她喝了点水,从同传箱内出来透透气。

她站的角度能清晰览尽台上全貌。

江虞身姿挺拔,双腿修长,侧脸线条如一尊完美的雕塑,眼角眉梢淡淡的,浓艳的红唇热烈似火,从头到脚无不给人一股魅惑的冷傲感。

她只站在那里,气势睥睨天下。

这么多年,她好像变了,却也好像没变。

比从前更风情万种,气质上更添了些成熟韵味,像一颗滟滟饱满的红果实,待人采撷。而那张脸,记得近距离看的时候,皮肤依然如从前那般细腻柔润,眼尾一丝皱纹也没有。

程苏然凝神望着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是现在的自己,也依然为这样的美人心动。

年少时遇见了太惊艳的人,这辈子都忘不掉,心里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只是,她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那段关系带来的阴影,也可能永远都无法与这个人走到一起

会议持续了两个半小时,第一天部分工作也告一段落,但对译员们来说,任务还没有结束,随之而来的晚餐环节,他们被分配到几个行业大佬身边做陪同翻译。

程苏然有幸再次陪在那位时尚界怪胎Mane阿姨身边。

但是阿姨已经不记得她了。

做饭局陪同比做同传、交传更辛苦,桌上觥筹交错,宾主尽欢,所有人都能愉快享受晚餐,唯独译员不行。

只要大佬开口说话,不管译员是否在吃饭,都要立刻放下筷子,随时待命,一顿晚餐下来吃不上几口,甚至干脆只喝酒水不吃东西。

程苏然只吃了一点扇贝和鱼子酱,肚子饿得直抗议,也不能彻底放松下来吃东西。

晚餐过后又是宴会。

外宾们纷纷换上了礼服,程苏然始终跟在怪胎阿姨身边,这般场合是她第一次经历,新鲜感渐渐大于饥饿,饿着饿着胃便没有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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