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自救(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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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大人摸着脑袋走了,这几日焦心的事儿似乎也不存在了。

主帐内的争执无人刻意打听,众人皆是领命行事,因此显得格外松散,都当是出来做个样子给上头的人看。

“哎,好无聊啊,有没有人玩儿色子的?”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提议,立刻有人附和,随即众人一涌而上,围成个圈开始玩,时不时还能听到有新人加入。

人群之外,黑暗中有人微微抬手抖了抖,无色的粉末顺着秋风飞进人群中,沾染在众人的军帽军服上,而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大帐中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人多拥挤再加上激动,自然也会觉得越来越热,有人因为发热开始脱帽子脱鞋,更有甚者脱了外裳的袍子当扇子,玩儿得热火朝天。

黑暗中,两个人如法炮制循着营地走了个圈,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边心无旁骛毫不手软的往下风向撒药,末了将一早准备好的东西扔进河里,而后往河边的一棵歪脖子大树上一躺,睡了。

夜半三更,热闹的赌局渐渐散了,有人赚的盆满钵满,有人啧输的只剩下个裤衩子,叫嚣着明儿继续赢回来,而后各自回营帐睡觉。

“我说……这玩意儿怎么没效果呢?”

树梢上的人按捺不住,抬头望了望营地渐渐灭了的油灯,心底有些犯嘀咕。

“你急什么?这么着急不然自个儿试试?”

另一边枝丫上,黑色夜行服显露出苗条的身形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大好。

“别了吧!青衣姐姐你还是饶了我吧!鬼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有多狠,我只是觉得发作的时辰也太久了点儿,没别的意思……”

夜白摸鼻子,眼瞅着营地里最后一点亮光消失不见,心底的担忧也有些过了。

“嗯哼!还以为你不要命想试试呢!”

青衣打了个哈欠,眼风扫到黑暗中微微异动的影子,抬脚踢了他一下。

“哎哟……”

夜白假意哀嚎,却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原本立在旁边枝丫上的人瞬间到了跟前儿,身量比他矮了半头有余,却霸气依旧。

“嘘!来了!”

青衣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缓缓放下手,转身想返回旁边的枝丫,却被人从背后抱住了。

“嘘!”

夜白学着她的语气,有模有样的指了指黑暗中狂奔的影子,娃娃脸上缓缓露出邪气的笑容,“上钩了!”

“……”

青衣抿唇,抬手想拍掉他环住自己的手,脚下却几乎空悬在树梢上,只能硬着头皮不吭声,假装在盯下面的情况。

黑暗中的营帐里陆陆续续跑出来人,大都是赤着胳膊甚至只穿了个裤衩子的,边跑边满身抓挠,嘴里不停的嚷嚷着什么。

从营地跑到河边,约莫几百米远,从一开始的三两个人影到后面挨挨挤挤的冲出来,直至所有的人骂骂咧咧从营帐中出来后,夜白才震惊的语无伦次。

“那些粉末到底是啥玩意儿?”

“你猜!”

青衣勾了下唇角,避开耳边痒痒的呼吸,试图离他远些,脚下却一闪,整个人后倾险些摔出去。

“别动!”

夜白惊出一声冷汗,手收紧了几分,索性将人扣在怀里,紧紧的靠着树干。

“咳!那个……咱们是否要返回营地了?”

青衣瞬间觉得自己的脸烧得慌,若非此刻两人都蒙着面,她约莫就没法做人了吧?

“再等等,不着急。”

夜白下意识道,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又不说话了,才连忙解释道:“不能打草惊蛇,再等等。”

“嗯。”

青衣微微颔首,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在深秋的河里下饺子,心情就莫名的舒爽。

姑娘只是一介女子,竟然也能有如此大才,不费一兵一卒便解决了这些乌合之众,当真让人不得不服……

很快,淮河岸边已经挤满了白花花的人,众人沾到水便觉得身上火辣辣的刺挠感觉消失不见,可以一离开水便再次烧起来,并且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差不多了吧?小路上已经没人了。”

青衣提醒道,虽然寒风凌冽,她却莫名的觉得热得慌,他们得赶紧将任务完成之后在天亮前赶回去复命呢!

“嗯……”

夜白这才不得不松开她,面前的人转眼便消失了,如同美梦落了空,垂头丧气的跟上去。

两个蹑手蹑脚绕着小路折回去,随手顺走众人落在营帐外的衣裳鞋,扔回营帐之内,而后燃了根火折子。

轰!

厨房的油烧的很旺,火焰瞬间窜起来几米,照亮了半边夜空。

河边还泡在刺骨的冷水里的众人,呆呆的看着营地那头传来的火光,皆呆呆的愣住了。

这大半夜的是哪家的都尉又燃起了篝火?难不成想让大伙儿回去接着玩儿么?

漂亮的火光很快便连成一片冲天的火焰,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非说说而已。

淮河里发现疫病牲口的消息此刻已经从乞丐口中散播到围城的流民中,经历了短暂的惊慌之后,许多人已经悄悄动身离开了。

天色未明,两匹快马回城,带着从未有过的胜利的喜悦。

南瑾瑜立在窗前,视线锁定在城外进来的两人身上,缓缓地勾了下唇角,“成了。”

内室榻上,银色的身影冻结成冰雕,霜雪覆盖下的人微微动了下眼睑,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来。

“真庆幸……”

“遇见了你。”

南瑾瑜转身,阻止他在多说半个字。

这一次的蛊毒发作得毫无预兆,许是因为他染了疫症的缘故,这蛊虫疯狂的想要反噬控制他,好不容易压制下去,内力损耗也极大,这会儿整个人如同被封印住般,虚弱得几乎不能动弹。

洛县自昨儿起忽然封闭城门的事儿还未传开,今日便有新的消息传进城里,给这座死气沉沉的城池增加了些谈资。

叩叩叩!

“殿下,有新情况来禀。”

穆白立在门外,看着带霜雪的窗棱,忍不住蹙眉。

“说。”

南瑾瑜转头看过去,声音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穆白犹豫片刻,才缓缓开口。

“据城门守卫说,今儿一大早,便瞧见驻扎在城外的淮南军蜂拥而来,拍门砸地哭喊着要入城,定睛一看,昨儿还来势汹汹的淮南军,几乎人人都是赤条条的,有的人连个裤衩子都没有,冻得瑟瑟发抖不说,简直与之前判若两军!”

“嗯,然后呢?”

南瑾瑜掩唇轻笑,假装不知情道。

“不过,同情归同情,没有上峰的命令,他们哪儿敢放人进来?闹到最后,城门守卫只能出于人道主人,将救急物资给他们抛下去一些,好歹遮一遮丑,至于没有地方住没有军饷填饱肚子,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事儿了……便是此事。”

穆白说完,总觉得他好像听到了女子的笑声,却又不大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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