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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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奉茶待客,又把火盆挪了过来,请伏传和云朝烤火。

谢青鹤挑好了衣裳,使云朝会账,那伙计一边支使小徒弟去找掌柜,一边殷勤地询问:小的先给尊客几位量一量尺寸,这衣裳要怎么改,待会儿裁缝就来,保管给您改得宽窄合宜。至于好不好看你自己挑的,你觉得好看就好看!

谢青鹤也不要裁缝来改,叫伙计把剪刀针线送来,他要自己动手。

这伙计都被他弄懵逼了,堂堂大男人跑来裁衣服?不是故意来碰瓷的吧?

没多会儿见多识广的掌柜来了,客客气气地过来说话,会账时做主给抹了个零头,又说库房清点一时不得闲,交代伙计好好奉茶伺候。掌柜离开之后,伙计就遵命把裁缝那一套吃饭的家伙搬了来。

谢青鹤剪刀入手先裁伏传的衣裳,又叫伏传给云朝量身。

这事让伏传默默地爽了一把。谢青鹤熟知他的身量,徒手就能给他裁衣裳。拿着软尺给云朝量身的时候,伏传都在偷笑。伙计就跟在伏传身边,把云朝的身量尺寸都记录下来。

谢青鹤裁剪缝补衣裳也是熟练工,他既然精通各种炼法,裁件夹袍更不在话下。

相比起普通裁缝做工时的小心谨慎,谢青鹤眼到手即到,裁剪时分毫无差,飞针走线更是毫不迟疑,很快就把最先看中的褚纱夹袍裁剪重制完毕。考虑到小师弟嫌弃棉袍臃肿,他还用丝线在袍子上下飞了一遍,绣出薄薄的卿云纹样,腰间扎出两只腾云飞鹤,将腰线收了出来。

这不是改衣裳,简直是彻彻底底重新做了一遍。手艺精湛不说,速度如此之快!

伙计看得瞠目结舌,这会儿倒不怀疑他们来碰瓷了,这明显是来砸店的!

你来试一试。谢青鹤招呼伏传。

伏传穿得单薄,直接就把这件褚纱夹袍裹在身上,只觉得无处不合身。好不好看他自己也看不着,反正看云朝和伙计的眼神,应该是很不错。伏传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飞鹤,嘿嘿一笑。

谢青鹤看着也挺喜欢,说:就穿着吧。

嗯。伏传美滋滋地坐下,还伸手提了提袍子,向云朝打听,没压着鹤屁股吧?

伏传是得了新衣裳开心得说话不过脑子,云朝说话本来也不怎么过脑子:鹤哪有屁

两人都僵了一瞬。

云朝马上改口:没压着。

伏传也假装无事发生。

谢青鹤含笑摇头。他不在乎名讳,何况青鹤是他的道号,也不是本名。不说小师弟说的是衣服上的绣文,真拿他的道号开个玩笑,他也觉得无伤大雅。

谢青鹤连着把挑给伏传的三件夹袍都裁了出来,每一件伏传都要穿一遍,美滋滋地给云朝看。

待谢青鹤开始裁云朝的衣裳时,伏传才消停了下来,喝着伙计沏好的茶,吃着伙计送来的点心,开始跟伙计东拉西扯:听说穿了你们家铺子卖的布料、衣裳,轻易不倒霉,有神仙保佑?

他几人登门已经有一段时间,挑衣裳、买衣裳,再有谢青鹤神乎其技的改衣裳,早把伙计眼花缭乱,对这几位客人也失去了大半的戒备心。伏传八卦兮兮地找他打听消息,伙计便得意地说道:尊客也是买着了。小店是仙姑娘娘在家时亲自打理的铺子,早年还有仙姑娘娘手缝的衣裳呢。她老人家就不管其他,也必得先紧着咱们这间铺子。您这袍子穿在身上,保管福运连连!

正是冲着安仙姑才来的呢。伏传啃了一口桃酥,压低声音,我听说,得罪了仙姑的人家,全都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伙计嘴上打哈哈:可不敢这么说!仙姑最是慈悲心善,别的事可与她老人家无干!脸上又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我是外地人,这事听得隐隐绰绰的,也不周全。小哥儿,你是仙姑家的伙计,大概是知晓内情的吧?听说剑湖庄的人在郑家找到了仙姑的遗蜕,这是真的吗?伏传好奇地问。

那都是胡说八道!仙姑娘娘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怎么会去那满门死绝的地方?伙计竟然生气了,看着伏传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责怪,尊客既在我家门上说话,总得懂几分敬畏。这可是仙姑娘娘的地方!惹恼了仙姑娘娘,尊客出门要仔细看路!

谢青鹤裁布料的剪刀停了下来。

伏传马上笑道:我知道,是我说错了,打嘴打嘴。仙姑娘娘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云朝则默默走到谢青鹤裁缝的桌前,毫无意义地替他理了理针线。

谢青鹤方才继续剪布料。

伙计见伏传服了软,才继续说道:倒也不是小的存心冒犯尊客。前头说过了,这铺子是仙姑娘娘在家时亲自打理的买卖,她老人家常来常往的地方。说着便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后边还供着她老人家的香堂呢嘘,可不敢胡说八道啊,她老人家都听得见呢。

伏传是真有些惊讶了:这里供着呢?

这就是被朝廷三令五申禁绝的野祠淫祀!安家是当真胆大包天。

伙计得意又神秘地做了个肯定的表情,小声叮嘱伏传:可不敢出去说啊!

我肯定不说,就我这嘴,紧。哎呀,你看,小哥儿,我原本是想去河边拜拜,你这里既然有香堂,又是仙姑娘家,想必是比河边灵验。你行行好,引我去给仙姑上柱香?伏传说着就翻自己的荷包。

他那荷包里除了装着几角散碎银子,还有大把金叶子。被他扒拉出来翻翻,伙计咽了咽。

然后,伏传直接把荷包整个塞给了伙计:好小哥儿,拜托你了!必使我如愿。

这一包金叶子早把伙计晃花了眼,万万没想到,得的不是碎银子,也不是一张两张金叶子,而是整整一荷包!全部到手!意外之喜闹得伙计心花怒放,理智就不剩多少了:这这唉,好!原本这香堂也是隔三差五就让街坊邻里来拜的,尊客既是顶好的主顾,想必仙姑娘娘也乐得见您!

尊客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张罗一下,把不相干的人伙计做了个遮挡的动作。

伏传点头:明白明白。

这类野祠淫祀历朝历代都管得比较严格,若是被朝廷抓住了,必要捣毁祠堂,砸烂神像。安记布庄想必也不敢公然祭祀,这伙计贪图伏传的贿赂,想要赚这一笔钱财,只怕也得瞒着布庄其他人。

谢青鹤已经把云朝的衣裳也裁了出来,也叫云朝试穿。

云朝明知道谢青鹤对他不坏,得了这件衣裳还是忍不住抿嘴偷笑了一下,美滋滋地套在身上。

伏传转身过来大肆赞叹:身若青松,气盖苍梧。兄长好风流!大师兄好手艺。

云朝被夸得隐约得意,低头摸了摸身上月白色的锦袍,喃喃地说:仆许久不曾穿这么鲜亮的颜色了说着便要下拜,谢主人赐衣。

谢青鹤扶了他一把:刚裁的新衣,也别弄脏了。

伏传附和道:正是。黑色固然显瘦,兄长也不胖啊,实在不必每天都穿得黑漆漆的。安安有一回问我,说云爷是不是不换衣裳啊?每天都是同一件吗?不会长虱子吗?她还想替你洗衣裳呢。

云朝摸了摸自己细窄却结实柔韧的小腰,若有所思:嗯。我也该多备几件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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