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搬走的预兆（2 / 2）

那个女孩全身虽然有些黑，却散发出一股真实浓郁的学生味道。

来我房间玩过一次，其实就是刚搬进来不久帮房东查房什么的。

后来可能是她家里人怕惹人闲话及时叫停了。

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这些情绪很快都戛然而止，不明究竟地消散在时间的碎片里头了。

要能够确保可以常常想起来的有趣情节，还是在附近的各种遭遇。

比如那在7-11很快就能兴起来的搭讪。

类似于，

“你好，先生。我就是在对面的赌场上班来的。”

“现在是我休息的时间。要不要我帮你放松一下？旁边就是钟点房哦。”

还有一次小饭馆的文员，也许还是另一栋楼的租客。

“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准备回家啊，我就在那栋楼上。”

“是吗？这么巧啊。我在附近。”

你倒是告诉我那巧在哪里了，都隔了一条街。

“无意冒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观我的房间呢？”

“哇哦，你这是诱惑还是在招徕客人呢？”

“你这算是冒犯了我的男朋友。”

有男朋友了还这样沾花惹草？

“不过我们快要分手了。我想提前建立一些新的关系也不算是什么背叛吧。”

真是有些神经兮兮的搭讪。

再有就是几个小孩悄悄地在街角玩的游戏了。

看了半天那些追追打打，嬉笑怒骂的桥段。

虽然还是不太懂，但却感觉得到那里有欲望的影子。

那是成年人世界才有的为情所困或者叫做对权力和女人的争夺。

感觉他们已经把多年以后的江湖恩怨提前上演了。

“先生，给五十菲元就给你看。”

这是他们指示其中一个小女孩跑过来说的，还指着自己的身体。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我不是什么恋童癖，而且这也是她们索取财物的把戏之一。还有可能有不道德的jc在她们身后，准备借罚款打捞一笔呢。

就赶紧跑得越远越好。

另外还有，在夕阳西下时分，每次路过集市的时候都能看见一个老婆婆。

像一只干瘪的老树根，就堆在那街角旁边。

不知道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还是街道的原住民。趁着黑夜降临以前出来放风。

她的脸上沟壑丛生，那是岁月在诉说久远的历史。

以前我总觉得身边四周尽是些年轻人在出没。

事实也的确如此。

所以这么久以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老迈的老年人在公共场所出现。

其他的稍微年轻一点的老年人，少数才出现在购物中心的食堂，当然那是家境很好的情况了。

绝大多数就是在家里闷坐而足不出户。

她们好像都是恪守着一种惯例。

就是把外面的世界留给年轻人，像自己的孙子孙女那一代的。

那些混浊干瘪的眼眶里，也许不再会有情感和泪水分泌出来了。

但如果在她们神志还清醒的时候，至少有着对年轻一代的祝福吧。

这里面有一种不屈服于人世的艰辛和蝇营狗苟的情意，是对生活永远的热爱。

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传承着，还有爱和希望。

因为每次都能这样遇见，后来我就把自己买的一些食物分给她。

但很让我诧异的是，她就是接过去，打量了一下就把它当做垃圾扔掉。

她这是对食物还是对这主动的施舍行为本身有意见呢？

觉得我这是带着轻视的同情，而且她根本不需要？

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家人。永远就是一个人坐在那里。

也可能是整天如此，因为想象得到这就是她每天的生活。她也就是老迈到了坐以待毙的程度。

还好有免费的夕阳每天照拂着她。

活到她那样的年龄，我想就是除了这样的枯坐以外真的就百无聊赖了吧？

因为可能就是牙齿掉完了，眼睛看不到耳朵也听不到了。

也没有体力去家庭以外的地方。

甚至可能起床都离不开人照顾。

人生的残酷就在于此。

我们总有一天要走向无可救药的衰老和病痛。

而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是，我们又清醒地对此有着深刻的理解和体悟。

所以后来我再看到她时，只是远远地祝福。

而且尽量避开哪条线路，以免再次的遭遇。

因为她让我感受到了人类对生老病死的无可奈何。那种身处绝望中的挣扎。

我认为那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尽管那确实是无可避免的事实，但我还不想过早地目睹或者感受到那些残酷的真相。

看吧，这住处周围其实还是一如既往地散发出让我心生厌倦的因素。

只是现在那些因素是越来越多。

也许到了那个忍受的峰值，我就再也不能承受了。

但也有可能是就此步入下降的通道也说不定吧？

那样的话，也许我就习以为常，不用刻意地花费额外的心力来不断强化自己的忍耐度。

反正这每天都睡觉的地方，零零碎碎能够插进去的正能量只是非常少的一些片段。

我还是喜欢稍微正常一点的人类。

比如有着各种稍微传统一点工作的女员工。

还有一点激励意义的，就是公寓楼下第二个街角处，那家7-11里面的一位女店员。

她像是固定为我服务的专属员工一样。

因为每次我去为手机充值，都是她帮我搞定。

她是那种高大健美的类型，像一只黝黑的母豹子。

严格地说她应该是我在这里唯一有些幻想的女孩子了。

要是单单从保持正常健康的性爱幻想的角度出发的话。

不过也是想想而已。

我还是不能够仅仅因为贪恋她青春矫健的肉体就选择她。

所以虽然和她很熟悉了，每次都对我甜甜的微笑。

我也克制着自己只是过过眼瘾就告辞了。

如果没有真的动心，最好的办法就是立即转身离开。

说起7-11，我现在最大的需求除了话费充值以外，就是偶尔买点饮料和热狗三明治什么的了。

他家的豆浆是我最爱喝的了，还有就是加长版的热狗。

但那东西不可以多吃，是只有热量的垃圾食品。

我是隔三差五才买一次。

而且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是，这个区域7-11各种商品的售价要比马卡提那边要低一些。

呵呵，也许这就是生活在贫穷区域的好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