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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余没醒,反而把身体蜷得更厉害了。

什么毛病,傅辞洲嘴上嘀咕着,直接上手去掰祝余的肩膀,睡一下午了都,起来吃饭!

可能是他音量相较于之前比较大,祝余在被触碰到身体的瞬间猛地一颤,打了个激灵。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护在自己面前。

一道急促的吸气声就像是落进疾风中的叶片,傅辞洲都没听清楚,就被直接忽略带过。

屋里没开灯,可是他却捕捉到了那一抹转瞬即逝的恐惧。

怎么了?他立刻把手拿开,按在了床头。

祝余像是反应过来身边的人是谁,挡在面前的手臂收紧,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有轻微的呼吸声,接着长舒了一口气。

做梦了。祝余的嗓子比傅辞洲还哑。

噩梦?傅辞洲拉了拉被子,依旧没去碰他,你往里面睡睡,别掉下去了。

祝余在床边缓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往床里挪了挪。

他的手臂依然遮着脸,又呆了片刻,才手掌使劲按了按眼睛。

傅辞洲打开手机看时间,现在下午四点半。

一会儿能去奶奶家吃晚饭了。

梦见什么了?傅辞洲把床前的壁灯打开,看见祝余像是恢复正常,这才伸手像摸狗似的揉揉他凌乱的发。

祝余闭眼睛装死,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话唠成话废,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可是祝余又不愿意说,自己又不能从他嘴里抠出来。

傅辞洲的手指绕着祝余的发,在他后脑勺上抓了抓:妖魔鬼怪快走开?

祝余轻轻笑了那么一下。

不想说话,拒绝交流,但是能笑。

傅辞洲跟条傻狗似的,一说话他就想笑。

笑什么?傅辞洲探过身子,抻着脖子去扒拉祝余的脸,不怕了?

起开,祝余抬起手臂顶了顶他的胸口,别压我身上。

说起话来就会吵架,肢体接触就会打架。

这仿佛成了祝余和傅辞洲的相处日常。

两个人你推我攘,抓头发戳下巴,最后拧成一团,哐当一声一起摔下了床。

战况激烈,连枕头带被子,无一幸免。

你仿佛有什么大病!?

祝余屁股着地,小腿还搭在床沿,即便摔的生疼也不忘大声骂人。

他眼尾夹着的绯色混进了乌黑的发里,淡色的唇一张一合,跟片小刀似的唰唰削着人心。

傅辞洲压着他摔下来,耳膜中突然就响起一阵扑通扑通的剧烈的心跳。

他想起当年第一次见祝余的时候,对方戴着一顶遮阳帽,明黄色的,就像一株向日葵。

你犯病了?他按住祝余脸边的地板,勉强撑起上半身,心跳的好快。

祝余躺在他身下,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胸:我都说了我没那么容易犯病。

他仰躺着,额前的刘海散开,露出紧皱着的眉头。

下一秒,祝余抬手,把掌心贴上了傅辞洲的心口。

傅辞洲低下头,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了他的左胸。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仿佛能感受到清晰的触感。

少爷,祝余眼中带了些许迟疑,是你犯病了吧?

第29章 吃糖画 傅辞洲抬头,看见祝余嘴里咬着

祝余这句话问出来,傅辞洲直接傻了。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耳朵里那个砰砰直跳的心脏声,是他妈自己的。

啪的一声轻响,悬在床边的枕头终于坚持不住掉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动静很小,但成功惊扰到了两人,把这尴尬的对视打破。

祝余压在傅辞洲胸前的手对着他就是一推,推就推了,还骂骂咧咧了一句:快滚滚滚

傅辞洲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直接跳裂了。

桌上的手机震了起来,傅辞洲撑在床边站起身子,起身去接电话。

祝余拉过自己身上的被褥,边揉屁股边把枕头甩回床上。

电话是钟妍打开的,说让傅辞洲去吃晚饭。

傅辞洲瞅了一眼床边换衣服的祝余,随口说了句把他也捎着。

祝余扭头眼睛一瞪,眸子里满满全是抗拒。

我不去他夸张地做着口型,跟个招财猫似的大幅度摆动手臂,不去不去

傅辞洲一个转身,当没看见。

等傅辞洲挂了电话,祝余直接原地抓狂:卧槽!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去什么去!我不管,我不去,你爱咋咋滴吧,我走了。

你走哪去?傅辞洲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伸手就去拽祝余衣服。

祝余穿着睡衣,刚把纽扣全给解了,傅辞洲这一拽就跟剥鸡蛋壳似的,连着里面的内膜呼啦一下给扯完了。

少年颈肩雪白,肩窝晃眼。

卧槽!祝余双臂抱胸,面朝衣柜满面惊恐,傅辞洲!你好饥渴!

傅辞洲太阳穴一炸,抄起枕头就往祝余头上砸:滚!

鸡飞狗跳地换好衣服,祝余拎包就跑。

傅辞洲追人追进电梯,勒着脖子把对方带上了出租车。

来都来了,吃顿饭嘛。

我真不去,那太尴尬了,祝余扒着车门垂死挣扎,少爷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晚上我还想去元洲河看河灯呢!

元洲分为东西两个区,东城的经济发展较快,商业区住宅区都比较多。

而西城生活节奏要平缓许多,有名的元洲河横跨而过,现在有大力发展旅游业的趋势。

临近年关,每晚都有人在元洲河边放河灯祈福,红红火火一片,还是挺美的。

真是巧了,傅辞洲掰着祝余手指头把人摔进车里,我奶家就在元洲河附近。

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过就投降。

祝余窝在出租车里看月亮,看着看着又打了个哈欠。

你怎么这么能睡?傅辞洲看着祝余的后脑勺,想揉,但忍住了。

祝余耷拉着眼皮,把额角抵在车窗玻璃上:还不是你太烦了,我压根没睡好。

傅辞洲满脑袋黑人问号:我又怎么了?

没怎么,祝余闭上眼睛,捏着嗓音道,你最好了。

傅辞洲心上一跳,在那瞬间有点心虚。

不知出于什么心里,他下意识地往封闭空间内唯一的陌生人那里看去,又恰巧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上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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