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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来现在纯属破罐子破摔,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这句话是咬牙说出来的,牛头不对马嘴。
所以在迟野还不知道姜来生气的原因时,就被逼着回答另外一个带点赌气意味的幼稚发问。
他想不出答案,其实真要计较起来估计会困顿很久,按照迟野过往的性格,不会允许自己身边出现这么多的变数。
在某种范畴里,姜来等于变数这个公式是万能的。
迟野不是那种全然依赖着父母的高中生,他思考事情的逻辑要严密得多,喜欢这种东西在他的世界里,纯粹的消耗不起。
作为一个在死水里挣扎着想要拼命过活,永远在煎熬的人来说,这些东西太奢侈了,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徒劳。
迟野不敢。
也不相信。
人的情感,脆弱又极易泛滥,疯长,倘若要夸大一场喜欢,伪装起来毫不费力。
迟野看着那双望着自己的澄澈的眼睛,突然有些茫然,神邸的光耀眼又扑朔,离他太近了,一步之遥。
让他想起某个极度困倦饥饿的情节里,冲自己递出馒头的小手。
那是一双白嫩嫩的肉乎乎的手,抓着一个啃了半边的馒头,轻飘飘的放在眼前,在他伸出手的时间里,馒头落在了地上。
他看见那张脸上洋溢着一种荒唐又得意的笑,最后视线里只剩下小小的背影,穿着厚厚的衣服,跑起来有些吃力,最后拥进一群小孩之间,离他好远。
和人群融化在一起,他们变成整体的看客,对着他的处境发笑。
地上的馒头泛出一种假白,像一把匕首硬生生的掏空了迟野的心脏,最后阮月把他抱回家,恶狠狠的说了一句话,让他记到现在。
“别人都在看我们笑话,你得争气。”
他还小,只是有些疑惑,头天牵着他手说要做朋友的人怎么第二天和其他人融化在一起了。
也是从那天起他开始看不清很多人的脸。
后来迟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具象的消极,还有另外一种更偏颇的情感叫喜新厌旧,叫恶童无心,叫最单纯的物种做起坏事来最没有压力。
这么久以来的经验告诉他,作为一个没有底气的人,软肋多了通常没有什么好下场。
迟野没有城池堡垒,连坚固的心墙都歪歪斜斜。
所以,姜来这样的问题他回答不了,但心底的困惑却并没有因此消解。
“我不知道。”
他声音很低,看见姜来又低下头,迟野的困惑更深了。
他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上去,像给小动物顺毛一样,来回几下,动作极其轻柔。
姜来被摸得有些不知所措,后脑勺在他掌心间蹭了蹭,突然就没那么气了。
迟野顶多是个蠢人,姜来却是个好说话脾气暴躁来去自如的蠢人。
“等你喜欢上我,我要你好看。”
她不跟迟野计较,咬着牙,哼哼了几句。
迟野又骑上他的破自行车,带着姜来回到了家。闹剧般的开始,闹剧般的结束。
姜来的困扰还在继续,迟野的困惑不断疯长,他们是两种概念的存在,天壤地别的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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