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满欺人酒满敬人(1 / 2)
瞧着狄墨伸手似乎是要倒水,她难得殷勤的将水壶和茶杯先一步拿了起来,替他小心翼翼的倒上了。
这从客栈门口一路走回房间,楚芸清也在心里寻思了一阵。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楚芸清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从宽’。
楚芸清交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就听那狄墨已经坐在房间中的木桌前,开口说道:“淀州城知府云之洲听闻是个十分爱民且惜才之人!这些年他将淀州治理得很好,只可惜天妒英才……虽有鸿鹄之志,却无健康体魄!你虽有些小聪明,可这淀州城里若是那云大人难以处及之事,你也未必能够解决!有些事虽是不平,也还是少插手才是明智之举!”
“额……你、你都知道了!”听着狄墨那无异于告诉她,她今日在外面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的话,楚芸清感到尴尬之余,对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的掌控之下的感觉,略微感到有些无力和不悦。
无力的是,她对这种情况感到不悦,可她却并没有能力去阻止。
狄墨抬眸,淡淡扫了一眼蹙着眉头明明很是不悦,却又努力隐忍的楚芸清。他伸手将手中的茶杯放回到木桌上,又拿起另一个茶杯。将茶壶的水倒入杯中,他缓缓的将那倒满水的杯子推挪到了楚芸清面前。
“……”楚芸清垂眸看着面前桌上放着的,倒满茶水的杯子。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了看对面坐着的狄墨,嘴角抽了抽没说话。
都说‘茶满欺人、酒满敬人’,这狄墨替她倒了这满满的一杯茶水送到她的面前,莫不是嫌她太过多管闲事惹来麻烦,所以就要赶她走的意思吗?
楚芸清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杯茶水,瞧着那杯子边沿即将溢出却又稳稳的没有溢出的茶水,她朝狄墨挑了挑眉,佯装不懂的说道:“大人这倒茶手法着实微妙,这多一滴太多、少一滴不满……只是这茶倒太满饮食不易,茶壶就在旁边,亦无人争食,倒也不必如此……”
“既知茶过满不宜饮,又怎会不晓得人过满不宜学?心怀抱负满怀正义是好,可若不能自保全身而退,以一换一的‘正义’与‘抱负’这不是‘智’而是‘愚’!人贵有志,亦贵自知……楚姑娘以为……你做到了几分?”甚少长篇大论的狄墨,这次又是难得的出口说了长长一段话。
虽然这些话……在楚芸清听来,皆是带着教训责问的意思!
“……”狄墨的话带教训,可那口吻却极是淡定。楚芸清听着能够感觉他那教训的意思,可心底却又神奇的并不觉得懊恼生气。
狄墨这个人,倒还真是懂得如何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却又懂得如何让人气顺心服。
接受了十多年先进教育的楚芸清,这一刻对狄墨算是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她不得不承认,狄墨能够走到今天,身边还有着一批对他死心塌地的下属仆从,这还真是有他的理由。
楚芸清心里一边佩服着狄墨,嘴里却又一边不服的出声说道:“事循于理,则当机立断。所行之事若能为其带来美名,且有望成功的话,为何不立即决断?无需费力且易成之事,为何不当即决断?虽费气力但无愧于心之事,能为人免除祸患,为蒙受冤屈枉死之人洗刷冤屈沉冤得雪之事,能为他人带来福祉又能彰显自我价值之事,为何又不能插手?”
“狄大人身居高位,所思所量我这种小老百姓自是不懂。可若对眼前所能救助之人视而不见,又何谈将来壮志抱负?我只明白,若善在身边而不为,那就更不需要谈什么‘兼济天下’的鸿鹄壮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上了头,楚芸清越说心中的怒气越甚。
说到最后,她愤愤一拍面前木桌,瞥着眼前倒满的茶杯。她咬咬牙,端起那还留有余温的茶杯,猛的仰头一口将其饮了个干净。
因为茶水过满,她在端起茶杯那一刹,茶水洒了她满手,将她的手掌和袖子都打湿了,就连嘴边脸颊上都沾了不少水渍。
楚芸清却并不在意,喝完杯中茶水,又利落的将那茶杯放回木桌之上。抬眸看了对面坐着的狄墨一眼,瞧着他那不动声色近乎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她哼了一声,抬脚转身就跨过身边的凳子,捏了捏藏在袖中的拳头,抬脚就向屋外走去。
楚芸清脚步匆匆直冲房门口,狄墨依旧是背对着房门,并没有回头去看她。
当楚芸清走到房门口,回身见着狄墨冰冷淡漠的坐在木桌前的样子,她冷哼了一声,猛的伸手将那房门给拉开了。
只听那木门‘吱呀’一声,就被她从里面给拉开了。抬脚刚欲出去,这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正欲伸手敲门的那个甚是美艳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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